自小就教他轻功,才能保住他的小命没有死在安歌的剑下。后来他们师兄弟二人在云梦也经常切磋,却从没被安歌逼的这么丢人过。
“元偲瑾!”被元偲瑾抽空丢过来的掌风逼的到处乱蹿的舒乐,很是担心房子被元偲瑾掀翻了,跟本就不敢往屋里躲,只能在院子里跑。
在他惊呼这一声的时候,宽大的儒服袖子,恰好被元偲瑾一掌乎掉了一半。
“舒公子公然喊本宫的名字,可是大不敬之罪!”
原本在门口与安歌见招拆招的元偲瑾,身随声动,如空中飞翔的猎鹰见到了兔子一般,说话的时候淡紫色的身影比安哥手中的长剑还要快地转移攻击目标,奔着自己的猎物而去。
好不容易爬到墙头上,躲过元偲瑾掌风的舒乐,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见元偲瑾的魔爪对着自己的后衣服领子就伸了过来。
“安……”元偲瑾和安歌对战的时候,安歌手里扛着他的万仞,毫不留情地对着元偲瑾砍杀的。
万仞可是十大名剑之一,锋利无比,杀人不见血,吹毛可断发。
可打到现在元偲瑾的头发丝断没断舒乐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安歌已经动怒了,瞧着样子是非要在元偲瑾的身上挂一刀子才行。
这个时候也管不的对方不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国之储君了,只知道这个人,是他出山以来,唯一一个,把他放老鼠戏弄的人。
这口气他如何能忍得,在一听舒乐求救之声,安歌胸口的怒气与火焰一样沸腾起来。
元偲瑾要的就是安哥动怒,舒乐自顾不暇,如此他们就会忘记守在身后的那扇门,这里是将军府,舒乐不敢和元偲瑾真打,怕谢清韵醒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地剥掉他的皮。
元偲瑾自然不会拆了将军府,他担心的是谢小狐狸醒来后,跑到他的太子府去算账。
谢清韵可是见到金子就两眼发光的人,有机会坑他一笔,肯定不会手软。
安歌握着长剑,墨色黑衣在空中翻滚出阴沉的波浪,夹杂的劲风对着元偲瑾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元偲瑾对舒乐出手不过是为了分安歌的神,见鱼上钩了,唇角上扬,眉眼间的讽刺,挑衅笑意不偏不倚地落到安歌,舒乐眼中。
在安歌长剑触碰到自己意袂之前,翻身收手转身落到谢清韵的门前,站在屋顶的舒乐,见安歌手中的长剑奔着自己而来,赶紧跳了三步,以往躲安歌在狼狈也有三分斯文儒雅。
如今为了自己的小命就是来个躺地十八滚,他也认了。
“殿下好手段!”这边舒乐刚刚站稳,安歌瞳孔一缩恶狠狠地转头,就听到身后的屋门被人轻轻松松地推开。
“是两位承让了!”
大摇大摆,仪态优雅踏进门的元偲瑾,头都没有回。
低沉的语气也听不出是不是真的在说两人很有风度,还是和刚才一样,表面上和人客气,实则却是明褒暗贬,讽刺安歌和舒乐技艺不如他。
盯着元思瑾背影看舒乐侧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安哥,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
在他这里总觉得元偲瑾唇角是上扬时说的这句话,而且这话里的含义也轻佻的很,要不是刚刚舒乐和元偲瑾打嘴炮的时候说过。
“我家韵儿,已经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了,在她醒来之前拒绝见客!”
元偲瑾低垂着眉眼,认真地点了点头,声音地神轻缓地应道‘我不会打扰她休息的!’
一直觉得像元偲瑾这种抱着规律过日子,尊严面子看的比命都重的人,肯定不好意思在留在这里受气了。
有些惊讶的舒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脑子里兀自想着要怎么赶人的时候,元思瑾突然问了一句。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低垂着眉眼瞧不出神色的元偲瑾,对失态的舒乐不急,不恼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舒乐摇晃着破扇子,“呵,这有什么区别吗?”。
听着元思瑾的话,舒乐挑眉算计错元偲瑾反应这事就够他的百思不得其解了,有解也不敢想了。
听他开口问自己,顺口溜了一句说出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师兄妹三人一起长大,这些年也是有祸一起闯,有锅一起背,谁都躲不掉,谁会和元思瑾计较这话是谁说的。
“自然不一样。”
缓缓地抬起头,元偲瑾清浅的桃花眼里的雾气,被天边的夕阳染成了橘红色,像极灼灼桃花,明艳醒目,吸引着人的视线,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若是你们说的,她就没有要阻拦我的意思,你们二位站在这里,岂不师出无名,我想云梦泽的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丢脸不可怕,就怕脸丢的太大,若元偲瑾说的只是他两个,舒乐和安歌就当他放毒了,以他们的胸襟绝对不会往心里去,但元思瑾这家伙就是懂的挑衅他们的底线,。
元偲瑾和谢清韵在一起这么久,对她们云梦泽的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自然知道用什么话最能激起这两人心底的波浪。
只要他们心底波浪翻天了,自己的胜算就大了。
“如果是你们自己这么做的,那咱们就要各凭本事,你们若是能守住这扇门,本宫今日就不进去,若是我推开了这扇门,二位就在自己地盘上继续你们的兄妹情深可好!”
当时舒乐想着自己是野路子,元偲瑾这样自尊心高的正统孩子怎么可能是自己对手,就算自己嘴炮挡不住,凭安歌的武功一定能秒杀元偲瑾身边的两个废物。
谁知道意外来太突然,元偲瑾不仅嘴炮过硬,就连武功也不输安歌。
这简直就是作弊,更可气的元偲瑾对他们两个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们对元思瑾的实力却一无所知。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看清元思瑾阴险的嘴脸,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殿下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人在朝堂,心却不输我们这群江湖人。”
江湖是什么人都有,更多是出身草莽之人,草莽之人做事向来不讲道理。
但是朝堂里的人可就不同了,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舒乐站在屋顶上,扫了一眼自己袖子,凉飕飕地道。
“那里,本宫自幼在宫中长大,甚少外出,以往还对江湖上的奇人异事充满好奇与向外,今日能与二位过招,也算是让本宫长了见识,原来江湖,竟是如此!”
元偲瑾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让站在屋顶上的舒乐脚滑的落到屋底下。
“你!”被人如此挑衅,眉头紧蹙的安歌握着手中的长剑,身子一动就要对元偲瑾刺过去,好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舒乐,忙一把握住他的手。
“师弟啊!人都已经进去了,你在去补刀也没用了,到显得咱们小气了。”
元偲瑾这句话是很欠揍,舒乐听完手也痒的想揍人,奈何自己揍不过,嘴上又没有他毒,只能忍下一时委屈,等着日后毒回去。
站在屋门口的元偲瑾,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的青白脸紫黑脸的两人,浅淡的桃花眼底划过一抹细小的波纹。
上翘的唇角满是挑衅地表示,“你们不动手,我就进去了,”礼貌客气矜持有礼地转身,步子沉稳,如闲庭散步一般缓缓往屋内走去。
“嚣张!”向来被人‘称赞’嚣张的安歌,盯着元偲瑾在屋内自顾自地搬了一把椅子,一点都不避嫌地坐到谢清韵的跟前,顺手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一本书来。
那模样根本就不像半夜闯入女子闺房的不速之客。
反而似在自己家书房一样,随意自然的模样,恶狠狠地送了他两个字,一边的舒乐抬手抵唇咳嗽了一声。
“那个师弟,我先去换件衣服!”
虽说衣衫不整地站在屋顶上更拉风,可袖子口这破破烂烂的补条子,看的舒乐很闹心。
安歌没有理会舒乐,冷哼一声如狸猫一样的身子,奔着谢清韵的房间,钻了过去。
刚刚一直在观战的午桥和云舟,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破扫帚,站在院子里闷头清理现场,免得被谢家人发现证据,有损他家主子的清誉。
安歌就抱着万仞,冷着一张脸侧靠在门栏上,深邃如炬的目光都黏在天空上。
但是靠近这里的人都清楚,安歌根本就没心情欣赏晴空万里,夕阳无限好,他这明显是在防备屋内的元偲瑾对谢清韵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云舟和午桥对望一眼,神色里透着无奈,自家主子从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遇到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次,此时此刻也为主子委屈鸣不平,心底生出几分同情来。
可屋内的元思瑾却是任你如何紧盯我依旧云淡风轻,心情甚少地看着手中的书,守着床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把门口这位门神放在眼里。
直到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发出声音,捧着书本的元思瑾面上出现了些许动容。
“娘……娘……流悦……不要流悦……”
躺在床上的谢清韵蹙着眉头,清灵通透的琥珀目被长长地睫毛盖住,却有泪珠划过眼角。
嘴里呐呐地喊着,盖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住被角,紧蹙着眉头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
握着书的元偲瑾抬头,看向床上的人,目光落到谢清韵的手上,眼见着谢清韵轻薄干净的指甲,要嵌到手掌里。
毫不犹豫地松开握着书的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塞到谢清韵的手掌里。
替代她手中那一点点的被角,把她嵌到手中的指甲给挖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谢清韵白皙的指甲,在自己的手指上划出苍白的痕迹。
“唉!早知道睡着你才能发泄,我早该点你的睡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舒乐,摇晃着手里的破扇子,瞧着昏迷中握着元偲瑾手的谢清韵,有些无奈又有些同情地叹息道。
“啰嗦!”外面的门神越过舒乐,看到床上人的神色,哼了一声。
刚刚打架动手的时候,元偲瑾还觉得安歌很难缠,现在到觉得他说的话很是受用。
“谢姑娘在太子府的时候,总是待在流芳阁里甚少出来,我以为她是喜欢安静的,原来她是喜欢热闹,睡觉的时候都喜欢听人聊天,才能睡的熟。”
瞪着嘴巴毒的他们都自愧不如的元偲瑾,舒乐有些后悔。
刚刚做什么要拦安歌,就该让安歌直接砍了他,管他是不是太子,是不是一国的储君,就该给他一些教训,免得他以为云梦泽的人都是吃白饭的。
都是好欺负的,才会如此的嚣张跋扈,张口就是讽刺,开言就是嘲弄。
“殿下哪府里住的都是一些清韵惹不起的人,自然只能躲着了,不然此刻躺在这里的清韵也不会这么完好无缺了,没准就和隔壁的流悦一样了。”
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舒乐眯着眼睛盯着被元偲瑾握在手里的小手,心底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斯文儒雅的模样,暗暗地告诫自己这人打不过,只能来软的。
从元偲瑾踏入谢府就开始浑身都不舒服的安歌,看了一眼元偲瑾,很想拔剑挑了他。
可刚刚才打过一场,还没有打赢,这事让安歌很是计较也很是闹心,是越看元思瑾是越不顺眼。
“有我在这里,谁都伤不到她!”
睑下眼帘元偲瑾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上,声音不大,却是异常的认真,透着不容人质疑的霸道,莫让地让人安心,背脊却忍不住发凉。
“咳!……咳”这话一出站在他身侧的舒乐,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了一阵,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安歌的脸却白,屋外‘噼里啪啦’的两声,是午桥和云舟手中的扫帚直接掉到了地上。
屋内惹出一堆乱子的人,依旧老神在在地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是看着自己毫不犹豫塞到谢清韵手中的手,有些出神,身边还有两个人守着,他也没心思多想什么,淡然的神色好似自己说的话是天经地义一般。
“呵呵!殿下我们家韵儿,不过是一介草民,当真受不住您这样的隆恩‘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