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些让我担心的事,很是顺手地拿过桌子上的粥,用勺子搅拌粥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道。
手撑着下颚的谢清韵暗暗地撇了撇唇,听到这句话谢清韵觉得元思瑾正常了,讽刺自己,污蔑自己,嘲讽自己一直都是元偲瑾的专场。
与元思瑾相交一年了,这些她早就习惯了,在元偲瑾跟前就得学会自力更生,谁叫她不是永宁呢!
“殿下说笑了,我怎么敢和你找事呢!你看我这段时间不都用到了为您做饭,煮茶,研磨,嘘寒问暖还……。”
最后的的暖床她实在说不出来,张开的嘴巴又闭上,偷瞄了一眼低头喝粥的元偲瑾,心底想着自己做这些也够了吧!
“哼!不惹麻烦你还叫谢清韵吗?”哼笑一声,元思瑾很是不给面子地拆了谢清韵的台。
“殿下!”手撑着下颚的谢清韵很是不满喊了元思瑾一句。
撒娇这事谢清韵不常做,一旦做起来没有几个人能抗的住,元思瑾也做不到。
“所以呢?”
手里端着八宝粥,搭配着正常小菜,吃的很是满的元偲瑾瞄了一眼,坐在她身边无事献殷勤,这么一大早就给自己送了早饭,又很乖巧地坐在自己旁边讨好自己的谢清韵。
手里捏着墨砚,低垂着眉眼咬着唇瓣,侧坐在元偲瑾身边的谢清韵,很是乖巧地接着元偲瑾的话道。
“所以,所以殿下你能不能借给几个人啊?”
在长安城的时候元偲瑾派了很多隐形高手守在她们将军府外,自己都发现不了那些人行踪,足见这些高手何等厉害。
这次到西南来,就算开始元偲瑾没有带多余人,但是在湘西山遇刺后,他身边一定会有保护的人,原本谢清韵是准备自己出去探路的。
可每天的工作量这么大,到现在她连路线还没有研究透呢!自己牺牲这么多了,怎么也不能没有一丁点点的回报吧?
说话时手里握着墨的谢清韵,就像是充满气的牛皮球一样,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地光芒,专注又讨好地望着元偲瑾要回报。
“你想要什么人?”
从她这么殷勤地捧着东西出现在自己跟前,就知道谢清韵有事要找自己的元偲瑾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手中的碗,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身侧的谢清韵。
谢清韵很是有眼里见地,从旁边拿过一块白色的帕子给元偲瑾擦手,虽然觉得他这个行为是多此一举,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但是人家是国之储君,是太子殿下自小就经历的事,越是麻烦也就越能显示出他的身份高贵与不同来的。
“我要的人很简单,就是要殿下身边,能入湘西城的人!”
元偲瑾这种做事沉稳认真的人,行军打仗也好,处理政务也好,肯定会要做到事无巨细,知己知彼。
这些日子看似风平浪静,但元偲瑾绝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在府里做着,在京城里坐着的时候都必须遥知天下事,何况到了西南这个临近战火的地方。
元偲瑾肯定放了探子出去盯着南疆人的情况,而且派出去的人还不会只有一个,抽出一个人来给自己不为过吧!
擦了擦本就没有任何东西的手,伸手拿起桌子上书信,开始一心二用地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听着谢清韵殷勤后的幺蛾子。
一边看着书信的元偲瑾又分出一份心思来,侧头看向身侧无事献殷勤,双眼亮晶晶的谢清韵。
“我手里是真的没有人了,如果师兄或是表哥在这里,我自然不会劳烦殿下,本来我也打算过亲子去,可这不是……”
对上元偲瑾平静淡然波澜不惊的目光,谢清韵无辜又委屈地蹙起眉头解释道,说道这里的时候,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手里的墨砚举起了给元偲瑾看了一眼,以兹证明自己的日子有多苦。
“要几个?”
不用谢清韵在开口,在谢清韵说到自己亲自去的时候,元偲瑾就决定给她人了。
按谢清韵的性格,她能说出的想要一个人出去,就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去年春闱的时候自己的行宫里有那么多护卫她都能跑出去,何况是在这里,以谢清韵的性子,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招数来往外跑呢。
在长安城的时候元偲瑾曾为谢清韵生为女儿身惋惜过,现在他到希望谢清韵不要这么优秀,不要这么聪明,能够有些小女子的心思,把自己当做需要人保护的柔弱女子,不要满心都是家国天下,事事都为别人着想,一有危险就冲在前面。
“我不多要,两个,两个就够了!”
这算不算吃人嘴软,自己的殷勤没有白勤,听元偲瑾这么问,谢清韵有些激动地放下手中的墨砚,举起两根手指头,对着元偲瑾晃了晃示意自己的要求一点都不高。
元偲瑾盯着谢清韵看了片刻,看的谢清韵头皮有些发麻,以为自己要人要多了的时候,正打算降下自己的要求,盯着她看的元偲瑾转头看向外面的人。
“午桥!”
低低的喊了一声,站在外面的午桥应声而入,见午桥进来谢清韵的那颗心才放下,暗暗地输出一口气后,很是激动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午桥。
原本想要抬头的午桥赶紧移开视线,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正在与主子对话,完全没有看到谢清韵一样。
“调几个人给她!”
斜睨了一眼,眼冒金光的谢清韵,琥珀色的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像极了恶作剧里的小孩子,那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模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元偲瑾强迫着自己转头盯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是!”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吭声的午桥,赶紧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去找人。
“谢殿下,殿下您忙,我先去看看人!”
站在旁边的谢清韵强压下自己的兴奋,为了不失风度有些激动地端起桌子上的东西,转头就要往外跑。
手捧着书信克制着自己看谢清韵的元偲瑾,还是没有忍住,抬头看向孩子气的谢清韵,微微地压下唇角,点头示意午桥带着她先出去。
要是在让她留在这里,元偲瑾怕自己手中的这一堆东西都看不完了。
人是自己给她的,无论谢清韵要做什么,要去哪,见了什么人,最终都要汇报到元偲瑾这里。
而谢清韵敢和元偲瑾要人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她想要隐瞒元偲瑾的话,也不会找他借人了。
听着玄机楼里的两名玄影禀告,谢清韵让他们去探查南疆首领竹棕望在城中是否放了五毒后,元偲瑾就猜到谢清韵要做什么了,这几日元偲瑾盯人盯的格外的紧。
手里捧着茶水的谢清韵看了一眼正在写书信的元偲瑾,幽幽地叹息一声。
“殿下,今晚您想吃什么?我早些给你准备上!”
小心翼翼地放上手中的茶杯,被元偲瑾困在府内这么多天,谢清韵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生锈了。
“我不仅今晚有想要吃的,以后每一日都有!”
你要记住了每日为我洗米做羹汤,确保自己安安全全地回来,虽说这事有些奢侈,但这是元偲瑾此刻唯一想要谢清韵做的,就是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不能有任何意外。
“啊?”
每一日?以为这事在西南就结束的,怎么还有以后呢?谢清韵惊疑地望着元偲瑾,难以置信元偲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嗯?”
对上谢清韵迟疑的目光,元偲瑾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撮威胁的小火苗,意思很明确,这里我最大,你要敢反抗后果自负。
谢清韵说话靠谱的时候不少,不靠谱的时候会更多,就算敷衍了元偲瑾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元偲瑾恪守礼数,一旦自己点头,元偲瑾肯定会当真,这个承诺。
“殿下如今大战在即,咱们该忙眼前事啊!后面的事情,我们后续在商议,我先把今晚的饭给你准备了!”
缩回身子,脸上撑着僵硬笑容的谢清韵说完,不等元偲瑾说话转身就往外跑,猛地拉开房门钻了出去,站在门口的云舟都被吓了一跳。
坐在屋内的元偲瑾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光看的就知道谢清韵没有把他的婚约当会事,是风水轮流转吧!
当初自己一意孤行非要退婚,如今在费尽心思留她在自己身边,如果早些定下来,就不用担心自己管的太紧了,海阔天空惯了的人会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那个时候自己要怎么办?
捧着手中的书晒然一笑,向来不会忌惮什么,认定了没有解决不了事情的元偲瑾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力,他手中牵着谢清韵的线似乎越来越少,少的他都不敢扯的太紧。
有些狼狈地逃回自己屋子的谢清韵灌了一大杯水后坐到桌子上,这些日子元偲瑾的态度和行为总让谢清韵发毛,毛的她自己都唾弃自己,多大点事啊!
不就是几句不咸不淡的都算不上情话的几句情话吗?
元偲瑾最近脑子出问题了,发疯了,自己跟着乱个什么劲啊!
“谢清韵你要淡定些,千万要保持清醒,绝对不能晕头!”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保证自己足够清醒了。
眼下是战场要紧,不能总去想这些没用的,强行把自己从元偲瑾的影响里扒拉出来。
为了晚上自己的行动,谢清韵收拾好情绪就钻了厨房,尽心尽责地给元偲瑾准备了晚餐,看着砧板上的四菜一汤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有过上午的事情,谢清韵不准备在去见元偲瑾,她把晚饭做好就通知云舟来取,自己喊了午桥给她准备的人,带着两个人就跑了出去。
元偲瑾知道自己拦不住人,怕自己拦了谢清韵在搞别的事情,让她一个人出去又不放心,云舟给他送晚饭禀告谢清韵行踪的后,元偲瑾又让午桥多给了她十个人,务必保她安全无恙,毫发无损地回来。
在自己房间里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谢清韵得到这个消息,很是愉快地收下了元偲瑾送来的人,让午桥告诉元偲瑾这份恩情她记住了,而后扯过面巾扎好。
带着身后的人就出了湘江城,趁着夜黑风高,湘西守卫都在打盹的时候,与身后的人一起踩着湘西的城墙,攀爬到城墙上。
一路躲过巡逻的士兵顺着绳子到了城内,随着众人躲到阴影里谢清韵让之前来过的两个玄影带路。
强将手下无弱兵,元思瑾手下的人绝对靠谱,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选的路线,反正这一路是畅通无阻地就带着他们摸到了竹棕望圈养毒物的院子内。
一堆人站在远处就闻到了一阵恶臭,闻到恶臭刺鼻的味道后,谢清韵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把自己手里的药粉分发给身边的玄影卫士,示意他们灭了池子里这些还来不及祸害人的东西。
玄影卫们拿着手里的东西,对谢清韵抱了抱拳,按照谢清韵的指示天女散花般地在池子里洒完,未敢逗留抽身就往外走。
站在一边看着的谢清韵眯着眼睛,听着池子里发出‘刺啦,刺啦,啪、啪、啪!咕呱,咕呱’嘶哑叫喊声音,挣扎声,恶臭的味道里多了一股尖锐的腥臭味,在院子里阵阵的散开,对着身后人一挥手带着身边的人往出跑。
身后的五毒池里,被融掉的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本身就是有毒的东西,被谢清韵的化骨散沾染后顷刻间化为血水。
她手里的东西毒性很大,遇血后毒性更强,池子里东西没有一个能活着的,四五池子毒物在顷刻间都变成血水尸体,恶臭血性的气味就跟蒸发的水汽一样,随着夜风蔓延到四周。
南疆人自小就在毒物中长大,已经习惯了五毒池里的恶臭,此刻这个味道变了,看守池子的侍卫赶紧闻着臭味赶来,不用看池子里的血水,光听着池子里发出的声音就知道有人来这里动了手脚。
在第一波人拉开手中的烟花,把信号散到天上后,湘西城里的护卫都往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