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速窜进阿婆的院子中。等关上门,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外面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三人紧张地望着被捎上的木门。
外面的对话声传来:“找到没?”
“没,那小子跑得倒是快!”
“再找,我就不相信他能跑到哪里去!”
后面几句话,戚映欢没听清。
这时,阿婆从厨房拿来几个装水的杯子。
戚映欢接过喝了一口。
“都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去屋里坐会儿。”阿婆说。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好点头。
狭小的堂屋内,阿婆看看戚映欢又看看李盟,然后‘啧啧啧’地说:“你们兄妹俩长得可不太像。”
可不是吗?异父异母的兄妹,能长得像才怪。
戚映欢朝她讪笑一下:“是啊,我像娘,哥哥像爹爹。”
阿婆得意地说:“我就知道。”
她又看向李盟和穿着男装的女人,最后她兀自点了点头,对李盟道:“嗯,我明白了,你像你大伯。”
“……”李盟。
原来这阿婆还记着这茬啊。
接着,阿婆笑眯眯地看着女人说:“你就是她们的大伯,大力吧?”
戚映欢捂着嘴偷笑应道:“对对对,阿婆好眼力,这是我们大伯,张大力。”
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阿婆也不在意,又笑眯眯地转向李盟说:“一看你俩这大高个,就知道是亲的!不过你大伯倒是挺年轻的,你们爹娘生得挺早呀。”
“……”李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戚映欢接得快:“那倒不是,是我大伯长得年轻,你别看他像二十多岁的样子,其实今年已经三十四了。”
“哦这样啊。”阿婆会意地点点头,她摸了下戚映欢手中的杯子说:“诶,水凉了,小姑娘我去给你热热。”
“阿婆,别忙……”
戚映欢的阻止并没有用,阿婆已经走了个没影。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
李盟猛地用凶狠地目光瞪向女人,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盘问女人。
戚映欢抢先开了口:“刘夫人怎么在这里?”
进到屋子后,女人便掀开了脸上的布巾,所以戚映欢一眼便把她认了出来。这个身高,这个面容,除了刘夫人,戚映欢再也想不到其他任何人。
此刻的刘夫人完全推翻了她在生辰宴上给人的印象。
话音刚落,刘夫人脸上出现了震惊愕然的表情。
室内安静的连绣花针的落地声都清晰可闻。
只有李盟在状况外。
两人对视了许久。
刘夫人微微收敛起愣怔的表情,才叹了口气道:“戚小姐好记性,只有一面之缘,都能把我认出来。”
她自认已经做了改装,脸涂黑了,眉毛画粗了。
但戚映欢是谁啊,美妆阿婆主啊,就刘夫人这小儿科的化妆术能逃过她的眼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李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地瞪大眼睛:“什么?她是女人!?”
那语气别提有多惊讶了。
“对。”戚映欢说。
李盟惊诧的总算是安慰到了刘夫人,她这副打扮其实也还可以啊,一定是戚映欢和自己见过所有才会被认出。
李盟又问:“刘夫人又是谁啊?”
“刘员外的夫人。”刘阳义的母亲。戚映欢答。
“哦,刚刚那个刘管家的主家啊。”李盟总算弄明白了,然后他又弄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女扮男装,又为什么被和刘管家在一起的人追?”
这个问题也是戚映欢想问的,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刘夫人,等待她的答案。
“这事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妙。”刘夫人说,她转移话题:“你们是跟着刘管家来的吗?没被他发现吗?”
“怎么可能!”李盟还是比较好糊弄,一下子被刘夫人的话题带走:“我怎么会被那种走路轻飘飘的人发现,要不是带着这个拖油瓶,我老早就能搞清楚那管家做什么去了。”
意思就是没有被发现。
刘夫人看着李盟笑了下。
戚映欢没工夫反驳李盟说自己拖油瓶的事。
她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刘管家带了十张银票来下定,如果是正经订货肯定不需要偷偷摸摸,所以定的是什么?
很快戚映欢又联想到刘阳义最近大手大脚的行为,还声称刘家的财产会超过季家。
所以和订的货物有关?刘管家下定的物品能卖上大价钱?
那会是什么东西……
她猛地想到赵夕儿说的事,赵县令最近在查贩卖私盐的事。
想到这里,戚映欢瞳孔震动,她用难以置信的面孔看向刘夫人,她试探道:“刘夫人,你家最近是不是有了新买卖?”
戚映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买卖?”
说完,戚映欢屏住呼吸,眼睛不眨地看着刘夫人,只要她一有翻脸的迹象,她便会喊李盟把她制住。
刘夫人脸上笑意在瞬间消失殆尽。
她听懂了戚映欢的话,刷得一下子惨白:“谁告诉你的?是赵夫人告诉你的吗?你也是为了调查这事才跟踪刘管家吗?”
她猜对了!
也是?
戚映欢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她确认了一件事,刘夫人并不是此事的参与者,与之相反,她可能打着大义灭亲的想法,才追查到此处。
如此一来,事情就明朗了。
刘夫人打扮成男人的样子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被追是因为调查时不小心被人发现。
又以为戚映欢也在调查此事,所以才在逃跑的时候拉上了自己。
戚映欢一点点抽丝剥茧,终于看到了隐藏的真相。
戚映欢摇了摇头:“不是。我跟踪刘管家只是因为最近刘家在针对我们衣坊,我以为跟着刘管家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话半真半假。
刘夫人松了一口气:“总之,今天看到的事你不能牵扯进来,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那你呢?”戚映欢问:“你不是刘员外的夫人吗?”为什么没有帮着刘家?
“我?”刘夫人自嘲地笑了下:“我对现在的刘家来讲不过是个外人。”
外人?是指刘员外鸠占鹊巢,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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