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气急败坏离开的第二日,便有地痞流氓在百草堂附近转悠。不用想,戚映欢也知道是谁的手笔。那么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也不怕被人知道后笑话。
百草堂接待的都是女客,那些人的出现,自然影响到了生意。
可那些人也只是在门口转悠,具体却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顶多就是向来往的夫人小姐吹个口哨。这让戚映欢十分为难,既没法赶走,也没法报官,就像是被狗皮膏药黏上似的。
戚映欢看着铺子里寥寥无几的顾客,眸色沉寂如水。
正想着是不是要雇于家三兄弟,给这些人吃点苦头时,百草堂门外响起了喧闹声。
“孙大、小五、六子谁让你们跑来戚娘子铺子门口捣乱的?”男人呵斥道:“整天也不干正事,还不回家去!”
地痞中的孙大吐了口吐沫:“陈阿二你算老几啊,不要以为咱们两家沾亲带故,你就能管我!你欠那姓戚的小丫头人情,我可不欠,走开,别耽误我干正事!”
“这叫什么正事?堵人家铺子门口不让人做生意?你们缺不缺德啊!?”陈阿二气道:“你们赶紧走,不然我就去官府把你们以前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给抖出来。”
“陈阿二你能耐啊!”孙大气道:“成,今天我就给你个面子,但是明天你别想再来这套,毕竟我也是拿钱办事,你要是有本事就去解决针对戚娘子的人啊。”
孙大转头对身边的两个弟兄道:“走,哥儿几个吃酒去,我请。”
“那感情好啊,孙哥。”
听到那群地痞走后,戚映欢走出百草堂的门口。
陈阿二礼貌地喊了一声:“戚娘子。”
戚映欢朝她点了点头。
三年前天下大赦,陈阿二被赦免了刑法,又重新做回了更夫,他比以前更勤恳沉稳。对于戚映欢,陈阿二是十二万分的感觉,如果不是她,他大概一辈子都会遭到良心的谴责抬不起头来,所以一听百草堂的事,他便赶了过来。他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戚映欢招呼了陈阿二,回到百草堂的里间。
戚映欢问他:“你认识刚才几个人?”
陈阿二搓了搓手道:“孙大是我远房亲戚,不过他娘去的早,我们两家这几年也没什么往来。”
“你能和我说说那几人的事吗?”戚映欢问。
陈阿二无有不应:“其实他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坏到骨子里的人,孙大他娘死的早,爹是个混子,一路就是跌打趴滚过来的,小五和六子是孤儿,能长那么大也不容易。他们几个凑在一起虽然偷鸡摸狗的事常有,但是奸淫掳掠坑蒙拐骗的事他们绝对不会干。”
要是做了奸淫掳掠的事,哪还能在她铺子门口嚣张,早被抓了去了。戚映欢心中吐槽道。
“戚娘子,你行行好,千万别恼他们,他们也是受了人唆使,才如此行事。”陈阿二一脸恳求地说:“我等会儿再去孙大他们那里劝劝他们,劝他们找份正经活儿干。”
戚映欢可不认为那几人能听陈阿二的劝。况且名声都差成这样了,还有谁敢雇他们。
不过因为陈阿二的求情,她倒是打消了找于家三兄弟招呼他们的想法。
同时戚映欢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吃饱了没事干就给他们找点事干。
于是她询问了一些关于孙大他们的事。
陈阿二道:“他们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干,无非就是聚在孙大家玩玩骰子和牌九。”
戚映欢若有所思地点头。
连夜她便去找木匠定制了些东西。
等到第二日,孙大几人又来到百草堂门口时,戚映欢带着李盟和吴若愚把三人拦住。
孙大先是愣了一下,再嬉皮笑脸道:“戚娘子,今天带了人是想打我们吗?可我们也没做什么事招惹你啊。难道在你铺子门口溜达几圈都不成?这东街什么时候成戚娘子的东西了?”
“我有说要打你吗?”戚映欢被他这副小人嘴脸逗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
孙大表情僵了一下,突然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但他是谁,是孙大啊,承认的话,岂不是在小弟面前很没面子。
于是他说:“我这不是提醒戚娘子吗?戚娘子,你也别怪哥儿几个,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戚娘子如果觉得我们几个碍着你的眼 ,不如和李掌柜谈一谈,我们也不想天天蹲这里喝西北风,家里的床难道不好睡吗?”
谈什么?卖她肥皂配方吗?不可能。
两家的擂台已经支了起来,除非一方认输,否则不可能握手言和。
“别说这些有的的没的。”戚映欢说:“我今天有事找你们。”
“哦,什么事?”孙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戚娘子也想雇我们吗?好说,好说啊,只要价钱比李掌柜高,我二话不说就跟您干了。”
“……”戚映欢。
居然想要两头赚,也不怕两边都落不到好。
这家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一定是个做汉奸的料子。
戚映欢摇摇头,她道:“你们不是喜欢玩牌九吗?我这里有个和牌九类似的新游戏,你们要不要和我玩玩看?如果我赢了,你们就不能再天天堵在我的铺子门口。”
孙大几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和好奇。
这倒是奇了怪了,这小姑娘居然要和他们玩游戏,但孙大几人并没有那么容易上钩。
戚映欢早就猜到这一点,所有她示意了一下吴若愚。
吴若愚会意,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这里是三十两,若是你们赢了少夫人,这钱就是你们的了。”
三人眼睛一亮,三十两啊,够他们潇潇洒洒过上一年半载了。李掌柜那边也不过是答应给他们五十两,而且需要事成后才能到手,现在他们手里可没钱啊。
看着三人跃跃欲试的眼神,戚映欢就知道,他们上钩了。
孙大努力维持着平静,装作不是那么在意地问:“戚娘子想玩什么?”
戚映欢笑了,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麻将!”
“那是什么?”三人诧异。
戚映欢挥了挥手,直接让铺子里的人抬出一张四方桌来,桌上面摆着一摞摞的和牌九极为相似的木牌,薄厚的程度要比牌九厚上一些,大小上则小一些。
每张木牌上都刻着不同的花纹,有的上面刻着花,有的刻着竹子,有的刻着圆饼。
很快,路过的百姓也被百草堂前的热闹所吸引。
“这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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