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ct影像上看,肿瘤完全消失了,医学的奇迹!只要把这个医学实验再重复一次,写成论文,就能得世界大奖了!”那位主治医生激动得满脸通红,顾不得失礼,一把揪着程西子,追问:“你那位会针炙治癌的朋友呢?”
其他七八个医生也都围着程西子,一脸急切的等着她的回答。
程西子本想说他下楼等我了,所幸发现情形不对,及时反应了过来,假作呆愣:“啊?你说那个会针炙的啊,他……他不是我朋友,是我在乡下偶然碰到,花了一百块请来的。”
然而,这些医生当然不会就此放过程西子,七嘴八舌的询问那位会针炙治癌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是哪里人,她是又怎么遇到他的等等,他们对于叶风的所有个人信息全都穷追不放,誓要把这个人挖出来不可。
程西子费了好大劲儿,总算摆脱了这些医生的纠缠,随即赶紧把做完ct的程老太太送回病房,然后直接飞跑着离开了医院。
要是走得慢了,等到医生们把消息扩散到了患者家属那里,再被患者家属们围上,那可就就彻底脱不了身了。
出了肿瘤医院大门,程西子看见叶风正蹲在人行道上,解开了衬衫扣子敞胸露怀,拿着一根雪糕在那里啃得津津有味。
叶风的这样一副活脱脱的农民工形象,一时间让程西子生出了一种错觉,似乎这个男人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但程西子心里却很清楚,这种感觉有多么荒谬:要是这个男人真就普普通通,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一个普通人了。
“咦,跑出来啦,还算脱身得很嘛。”叶风一眼瞥见程西子有些凌乱的头发,立马就猜到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哼,你到是鸡贼得很,早早就开溜,留我一个人在那。”程西子抱怨完,随即凝视着叶风,严肃说道:“叶风,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叶风闻言陡然愣住,连雪糕都塞在嘴里忘了啃,心里有点小紧张,这女人看穿了自己的帝师身份?不会吧,要是自己的底细来历暴露了一个精光,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混?
“你呀,是神人!”
程西子看到叶风的愕然反应,知道自己捉弄成功,笑得花枝乱颤,随即慢慢敛起了笑意,认真说道:“今天的事,说一句谢谢太轻了,所以我还是不说了,但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还是别了,被一个杀手惦记,世上还有比这个更不好玩儿的事情吗?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了。”叶风挥了挥手,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直接抬腿就走。
程西子柳眉竖起,发自本能的伸手去摸腰间的飞刀,随即强行忍住,只是望着叶风的背影跺了一下脚。
叶风在市汽车客运站乘坐短途客运班车到镇子,再走上十多里山路回到村子,这一路的颠簸,再加上今天治病大耗元气,叶风回到家里后,连晚饭也不吃了,直接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休息——当然不是倒头呼呼大睡,而是在床上盘腿打坐调息,这比起睡觉对身体的恢复效果要好得多。
这期间,林熙凤始终没有问上一句,他跑出去这一整天是做了些什么。
叶风心里清楚,这并不一定就是好现象,女人不过问男人在外头做了些什么,可能并不是信任和放心,而是觉得自己反正是问不出实话来——指不定她还在因为上次那把飞刀的事情生着气呢。
第二天早上,叶风本想睡个懒觉,养一养精神,却被隔壁邻居周黑子家传过来的喧闹响动吵醒,只得起床洗漱。
正跟林继峰夫妇和林熙凤一起在吃早饭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周黑子家那边响起了砰砰啪啪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吼叫,以及女人的哭喊。
隔壁周黑子家是一对年轻的两口子,上没公婆公爹,下没孩子,不用说,这是两口子在大打出手了。
叶风对这种事情当然是喜闻乐见,捧着面碗幸灾乐祸:“哎哟,他们夫妻俩一大早就开了全武行,够热闹的!”
“这两口子,哪还像个正经过日子的样子!我过去劝一劝。”李素英不像叶风那么腹黑无聊,一向就是人善心软,直接早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出去了。
不多会儿,李素英捂着脸,跌跌撞撞的回来了。
叶风一看情形不对,伸手拍开岳母捂脸的那只手,赫然发现她的脸颊上居然有五条鲜红的指印。
叶风一拍桌子,腾的跳了起来,心里起了一股邪火,这还得了?别人好心过去给你们夫妻劝架,你们听劝不听劝那都随意,可你们把劝架人扇一巴掌是几个意思?
就连一向老实本份的林继峰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气愤愤嚷嚷着,说要过去跟周家两口子讨个说法。
“都是乡里乡亲的,还是隔壁邻居,算了算了,他们也不会是故意的,就是打架打起了性,失了手,是我自己晦气,你们两个男的就别去闹了,以后我再不管这种闲事就是。”李素英害怕又闹出事来,一手扯住林继峰,一手扯住叶风,死活不肯放手,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林继峰只得气愤愤的坐了回去,捧着碗吃一口面条,骂一句周家两口子不是东西。
叶风一声没吭,安静吃完早饭,说了句“出去逛逛”,踱步出门,径直进了隔壁周家。
周家两口子可能是打架打累了在歇气,夫妻两人一个蹲在椅子上,一个倚靠着门框,互相呲牙咧嘴,大眼瞪着小眼,堂屋的地上满地的碎瓷片,显然是刚刚摔盘子砸碗了。
“你,还有你,你们夫妻两个。”叶风一进屋,用手指了一下周黑子还有他老婆,开门见山说道:“刚刚我岳母好心过来给你们劝架,反倒挨了你们一巴掌,她念着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隔壁邻居,不跟你们两个计较,你们一起过去,当面跟她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