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
楚琰目光在她那张包子脸上凝定,只见她鬓角的长发刚才被冷汗打湿了,正紧贴着肌肤。
可是眼下,她全然不顾自己的疼痛,黑亮的眸子里只映着他。
“噗――”
楚琰的手猛地揪紧心口处的锦袍,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气血,狠狠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
宋佳人见他漆黑的瞳孔逐渐失焦,整个人虚弱地像是随时要从轮椅上倒下去。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拿来自己的玉魄针,在他的手背上扎了几下。
等楚琰症状缓解之后,宋佳人伸手想把他扶下轮椅,“王爷,我扶您到床上休息。”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便被男人一把扣住。
楚琰一瞬不瞬地睨着眼前这张瓷白可人的脸蛋,薄唇张合,嗓音沙哑地问,“宋佳人……咳咳……你实话实说……本王是不是没几天好活了?”
宋佳人神情一僵,用力摇头,“当然不是!王爷,您别胡思乱想!我能解您的毒!”
楚琰扯起薄唇,轻飘飘地笑了下,“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清楚。”
最近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每吐一次血,身体就更虚弱一分,再这么拖下去,也无济于事。
“王爷,您要对我对自己有信心……”耳畔,宋佳人在不停替他加油鼓气,她人明明离他很近,可是她的声音却好像离他很远很远。
楚琰就像被抽空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
人固有一死。
当年,他上战场奋勇杀敌,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如今,看到宋佳人替自己着急,为自己担心,他忽然舍不得死了。
她饱受月事之痛,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的身体,说明她对他用情至深。
倘若他不在了,她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既然这个女人如此在乎他,自己何不给她个机会?
虽然她长相一般,可是心地不坏,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楚琰沉默地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宋佳人,苍白的唇瓣掀了掀,低低哑哑道,“宋佳人,你若真能治好本王,本王就遂了你的愿,如何。”
“啊、?”宋佳人听着男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懵了懵,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遂我什么的愿?”
楚琰轻咳一声,循循善诱道,“你仔细想想,治好了本王的病,你心里最想得到什么。”
这个男人今天放过话,说谁能治好他的病就赏黄金万两?
莫非他是打算给她好多好多银子?
“王爷,您此话当真?”宋佳人脑海里立刻浮起金山银山,激动得直搓手,“只要解了您的毒,我想要什么您都给我?”
楚琰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下一片了然。
她果然是想得到他!
不过,通过她最近的表现,他已经确定她是真心喜欢自己,并非只贪图他俊美无双的容貌。
仔细想想,她心思纯良,又一心为他,哪怕长相身材与他心中的理想型相去甚远,可他对此已经没那么介意了。
于是,楚琰薄唇一勾,淡淡道,“本王一言九鼎。”
宋佳人得到肯定的答案,开心得欢呼一声,“太好啦!”
楚琰看着她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薄唇一勾,眼中溢出几分不自知的柔情,“瞧把你高兴的。”
其实,就算宋佳人配不上他又如何?
这天底下本就没有女人能配得上他。
若一定要选个人共度余生,他觉得跟宋佳人在一起,凑合凑合也能过。
宋佳人眼眸一弯,不遗余力地吹他彩虹屁,“我看到王爷威武不凡豪气万丈财大气粗的帅气模样,心中就特别欢喜!”
楚琰知道自己优秀,但是被她这么大夸特夸,俊脸上还是划过一抹不自在。
他眼睫毛快频率地扇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对她道,“本王衣服脏了,你去拿件干净得来给本王换上。”
“好勒!”
宋佳人做事很麻利,很快就帮他把衣服换掉了。
她手上拿着染了他血渍的脏衣服,皱眉惋惜道,“这个血迹恐怕是洗不掉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件上好的衣服。”
楚琰睨着她脸上肉痛的表情,轻笑一声,“本王几时让你受过穷,连件脏衣服都舍不得丢?”
也对,她很快就是拥有黄金万两的人了。
宋佳人美滋滋地想着,抬头看他,“王爷,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全京城最好的布庄,为你量身做几套最贵的衣裳!”
“好,本王等着。”楚琰望着她信誓旦旦的表情,忽然很想捏她的脸,不过视线瞥过她手里的衣服时,眼神微凝,沉吟着道,“你从府里挑个最信不过的丫鬟,把这件衣服拿去烧掉。”
宋佳人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是让我找最信得过的丫鬟吧?”
“不是,你看平日里哪个丫鬟最喜欢搬弄是非,你就找谁来处理这件衣服。”
“最喜欢搬弄是非的,那肯定是跟在柳馨儿身边的春桃啊!”宋佳人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春桃拿木棍想打她的嚣张模样。
楚琰微微点头,“本王知道了。”
一刻钟后,地牢里。
春桃嘴里的馒头被人取出,幽幽转醒。
不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手上就被人塞了一件衣服,“王爷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把这件血衣处理干净,你就可以回后院了。”
春桃低头望着怀里用金线绣着蟒纹的衣服,立刻认出这是王爷的衣服,“王爷的意思是,让奴婢随便处置这件衣服?”
夜风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胸,“不是随便处置,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不要让旁人看见。”
春桃怔了怔,不解地反问,“可是,王爷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奴婢?”
夜风随口回道,“当然是因为你不引人注意。”
春桃点点头,视线穿过牢门瞥向墙角那个空空如也的木十字架,眼皮跳了跳,问道,“对了,我家夫人呢?”
柳馨儿被审问的时候,她已经昏倒了,并不知道柳馨儿已经死了。
狱卒眉头一皱,不耐烦了,“让你处置血衣,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你若不想办事,便继续在地牢里待着!”
“不不不,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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