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吵架,大多数都是明月主动求好。她这人特别沉不住气,有事不会闷在心里。她常常自嘲,自己心太小,容不下太多事。
这次也不例外。
明月觉得本就理亏,主动一点,更表决心。
人越是放低身段,即使低到尘埃,不在乎你的人,也始终是不会在意你的用心良苦。
在与墨云飞的这段感情里,明月就是那个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人。
任静儿对她这个态度很是嗤之以鼻。
他墨云飞有什么好,除了人帅点,学习好点,就没什么优点。姐给你介绍个比他更帅,比他更有财的男人。
你哪懂,我与他这叫心灵相通。与钱财地位无关。明月不屑地说。
你们既然这么相通,还吵架?还冷战?哼,以为姐不知道。你呀,就是傻!女孩子就得把身价放高一点。越容易得到的,他就越不珍惜。懂不懂?
任静儿的理论,明月很懂。但往往操作起来就难,至少她自己内心这关就过不了。
这周末,她还是决定去墨云飞的学校,向他讨好认错。他的学校位于本市的郊区,离美院比较远,坐车得一个多小时。
快到六月,天气渐热。热风一浪一浪地从窗外吹进来,吹起她额前的留海。她坐在车上,心里有无数的期盼和等待。
远远地,墨云飞见到她风尘仆仆的身影。心,有一点松动。
她吊着他脖子卖萌撒娇。他最怕的就是她这点。
缠人又折磨人!
在她软磨硬泡的功夫下,他俩又和好如初。
为了稳固这段感情,一到周末,明月都会主动去墨云飞的学校。偶尔,他也会到美院来找她。
眼看马上就要毕业,工作已搞定。墨云飞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好久没见到司学长,室友们都问明月他的近况。看来大家都在默默地关注他。在背后给他取了一个雅号忧郁王子。
月月,你那忧郁王子怎么没来找你了?一名室友问。
人家月月忙着谈恋爱,哪有分身术呢。另一名打趣道。
听说他病了,有好多天都没去上课。
病了?明月紧张地问。
我也是听到他们研究生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室友遗憾地说,做出一副愁眉的苦相,吟起来:公子几多愁,遥望明月楼,明月有一女,抚琴展歌喉
室友滑稽的样子,让明月捧腹大笑:你倒会改诗,为何不去选文学专业。
从学校到司乔呈的画室,有一条绿荫道。六月的阳光,被树叶遮住,留下闪闪的星光。空气里带动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明月走在这条泛着点点星光的大道上,享受着初夏的和风洗礼。
她最喜欢一年中的初夏时节。
推开画室的门,看到一个消瘦的背影,正坐在画架前。
司学长!明月朝背影喊去。
司乔呈侧身,看到一张青春美丽的脸。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散了沉积的空气,顿时室内温融融的。
明月,是你!
他苍白的脸泛起了笑容。
学长,我明月想为上次自己冲动时所说的话道歉,她搓着手指,憋着一口话。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司乔呈眼里晶晶闪光。进来,我给你煮咖啡。
对不起!明月吸了一口气。
司乔呈心里某一处微微颤动。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我真没用!
你别这样说,那天,我说话有点冲动。我明月吞吞吐吐。
我不许你向任何人道歉,包括我本人。他眼里有一点刺痛。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他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分贝,不像平常那种病怏怏的样子。
明月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她懵懂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的月月。他双手放在她肩上,眼里满是无限的怜爱。
他给她煮了一杯咖啡,还是卡布基洛。
只要是为了她好,他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是抽干他体内的血,也甘愿!
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他感到心满意足。
天底下最纯净,最美好的瑰宝,就是你呀,我的月月!我会把你放在心尖上,不让任何人抢走你。
明月见他目光炙热,脸红红烫烫的。司学长这是怎么了?真的病得不起!
他们说你病了,好点了吗?
好了,没事了!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很严重呢。她放下杯了,起身去看墙上挂着的画。
咦,你画我的画像呢?
之前墙上一直挂着他画她的几幅肖像。今天来却没看到。
被我烧了!
明月不解,为什么呀?画得那么好,烧了多可惜!
我打算重新画!
从那天起,明月差不多有空就来画室给他当模特。司乔呈画了很多她的画像,有素描,有色彩,还有国画。
进入六月,毕业生马上就要离开学校。
墨云飞打算在离校之前,来美院陪明月过最后一次周末。
我们去看画展吧,今天正好有毕业展。明月拉着墨云飞朝礼堂方向走去。
每年的毕业季,各院都会举办毕业画展。
礼堂门口人来人往,大家都是到这里来看画展的。这类展出,虽然比不上国际画展那么大型,但也有一些精品在里面。
是她吧?
就是,一眼就认出来。
司学长怎么老是画她呀。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人家学长是喜欢她呗!
明月一踏进礼堂,就感到众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听到他们的议论,很是疑惑。
明月拉着墨云飞游走在画前。其实墨云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看见明月喜欢,他也不得不陪着来。想着以后工作了,他俩得等很久才能见一次面。
来到一处,明月眼里一闪。
这些画,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司学长画的。这画中人,是她?
月月,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明月转身,看到司乔呈一身白衣。
这些是你的画?明月指着几幅问道。
司乔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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