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杨叔宝骑上偏三轮出发了。
他得赶紧给豹纹陆龟们补钙,这些乌龟也知道自己缺什么,今天他去看河马崽的时候就注意到小豹龟们不断围着他之前送过来的石头转悠,又舔又啃,把石头给盘的已经小了一圈。
车子颠簸着开上公路先去快餐厅,抵达后杨叔宝下车活动了一下双腿和腰臀。
必须得修路,否则开车费裤子,从买了三轮到现在他已经有好几条裤子废掉了,而且全是裤裆磨破,从这点来看在草原开车是很危险的,万一磨的不是裤子……
听到有车声,黑姐姐阿加莎勤快的出来推开门,看到是杨叔宝后她脸上露出略带涩情的微笑,用惯有的轻声细语说道:“杨,你来了?”
“是的,中午好,阿加莎。”杨叔宝从车斗里拎下一大包小白菜带进店里,这菜味道很好吃,他不能独善其身,还得兼济朋友。
“再见,阿加莎。”他对黑姐姐报以礼节性微笑,然后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偏三轮隔着店铺还有好几百米大金毛就快乐的跑了出来,它摇晃尾巴对着车子来的方向狂吠了几声,等杨叔宝下车,它又亲热的扑上来用脑袋蹭他。
趁着有网他给上铺兄弟丁玉泉发了个视频申请,丁玉泉接通后一愣:“狗也会开视频?”
老杨大怒:“想死呢?想掀起骂战?我告诉你啊泉儿子,什么时候开启战争你说的算,但什么时候结束战争就是我说的算了!”
丁玉泉一脸无辜的说道:“老护你瞎激动什么?我刚才不是没看见你吗?就看你一个狗头,哎哟哟你看看你看看,这狗又上来了,你这狗很黏你啊,一条母狗对不对?这真是对得住你雌性之友的绰号。”
“滚,公狗。”
“雌雄通杀,厉害,你这不是护舒宝,你这是纸尿裤。”
杨叔宝准备挂视频,丁玉泉赶紧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这狗怎么对你这么亲热?”
华金对他确实特别热情,他把自己养过又送给妮可的往事说了出来,然后沾沾自喜的说道:“以真心换真心,可能它知道我真心对它,所以它也真心对我。”
“你这叫花心、叫渣男、叫始乱终弃,”丁玉泉不屑的说道,“人家这么喜欢你,你还把人家送走?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绝对伤害了这条狗,你得把它带回去!”
杨叔宝心虚的说道:“我当时不知道它这么喜欢我,现在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出尔反尔?这样人家姑娘就不喜欢我了。”
“简单,老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对?你把这条狗娶回去,那姑娘相当于成了你丈母娘,嘿嘿。”
“滚,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可以将这姑娘娶回去呀,这样金毛不就又属于我了?”杨叔宝开了后置摄像头,妮可的侧颜出现在屏幕上。
金发姑娘正在插花,柔顺的长发梳成偏马尾搭在肩头,雨后阳光穿过玻璃朦朦胧胧的照在她身上,人比花更娇。
丁玉泉眼睛瞪大了,他喃喃道:“咦,我屏幕怎么脏了?等等我先舔一舔,舔干净了再跟你聊。”
杨叔宝换回摄像头,丁玉泉:“啊tui!”
“泉儿子,你赶紧攒份子钱,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得参加兄弟跟这姑娘的婚礼了。”
“你想屁吃呢!”
老爷子走了出来:“杨,什么时候出发?”
杨叔宝说道:“这就走。”
丁玉泉急忙说道:“你先自己走,把手机留给鲜花妹妹,我想跟她学英语。哎哎哎,别兄弟别挂……”
老杨没挂,他把手机静音直接塞进了裤兜里。
什么是绝望?挂掉视频不是绝望,一个漆黑的屏幕才是。
妮可不去河边,她要看店,金毛自然得留下陪着她。
看到杨叔宝上车要走,金毛很不舍的上来用脑袋蹭他。
舐犊之情在老杨心里流淌,他开始认真考虑刚才的话,就算为了收回这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金毛,他也得追求妮可。
可是这样还有个问题,维洛伊卡那两只罗威纳犬也很爱他……
尾巴河在小镇四十多公里之外,杨叔宝以前去坎多弗的时候从跨河大桥上经过来着。
河流从西往东流淌,浩浩荡荡二百公里,接近海边后猛的来了个九十度的折转,又流淌上大约二十五公里最终汇入圣卢西亚湖,为湖泊补充水分。
他们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奥多瓦被河水冲刷带到了入湖口,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入湖口,老爷子坐在车斗里给他指挥,车子在草原小路上行驶着,距离入湖口越来越近。
太阳是生命之父,水源是生命之母,距离河边和湖边越近生命越多,杨叔宝又碰到了一个扭角林羚群,他们还碰到了南非国鸟蓝鹤。
相比其他鹤鸟或者头顶精美的鸟冠、或者身披潇洒的条纹,蓝鹤却长得朴实无华,但当它飞起来的时候很美,它有多层柔美而悠长的羽毛,由此构成了一面特别长的内翅,内翅展开羽毛被气流吹的向后伸展,如同流苏。
一群稀稀拉拉的金合欢树出现在路口,上面吊着许多小鸟窝,几十只织布鸟等候在鸟窝外叽叽喳喳的叫。
这些鸟都是舔狗,雄性织布鸟筑巢后会吸引来雌鸟,雌鸟选定哪个巢穴后它会钻进去不出来,雄鸟就守护在旁,要是雌鸟不允许它就不能进去,只能用叫声来显示存在感。
树上有鸟还有猴子,杨叔宝走了一路,认出了绿猴、青猴、鼠狐猴还有大狐猴好几种猴子。
到了这里就是保护区地盘了,草地上小路阡陌纵横,老侠客给他精准的指路,最终一条奔腾的白练出现在面前。
这就是尾巴河的尾巴,站在这里往北看是长河,往南看是开阔的湖面。
杨叔宝停下车,这里距离海洋已经没有几公里了,海风猎猎,放眼远眺皆为波涛,让人看了心生豪迈。
站在河岸边一块大石头上,老杨想起一首诗: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性甚至灾,割以永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