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母见她这动作,心都碎了,可以说她这一辈子都压在了任沅芷身上,不管是丈夫,儿子,所有人都不及一个任沅芷来的重要。
可是现在,她竟然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了?
任母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这段时间任沅芷住院,死活不让她去医院,要不然就死给她看。
任母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只敢远远的去看两下,剩下的时间,大多数都在家里哭。
这才多久没见,竟然老了一大圈,倒是一点贵妇的模样都没了,这么看着,跟普通的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也没什么区别了。
任沅芷又如何能忍心?
可她是个冒牌货,不仅如此,任母对她越好,对时黛就越差,她的每一次动作,都在告诉所有人,她是多么的讨厌时黛。
那可是任家的亲生女儿啊。
任沅芷不是圣母,但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抢了人家的东西,还能面不改色的坦然接受,这太不要脸了。
时黛就站在一边,任沅芷见她默默的不说话,越发的尴尬。
“你先回去吧,有事咱们回家再说。”
可任母死活不愿意松手。
“沅芷,你跟妈妈回家,回家好吗?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在外面啊。”任母一副生怕任沅芷被欺负的模样。
看的众人越发无语。
任嘉琮终于受不了了,站了出来,“妈,你先回去,我们还有事,咱们回家再说不行吗?”
“你个坏小子!你就巴不得你姐死了,你才安心是不是?”
任母现在跟疯了一样,除了任沅芷,她看着谁都有敌意。
时黛已经懒得再在这待下去了,本来多好的心情,这下全都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大家先去餐厅吧,沅芷解决好了再来,我们等你。”
她本来是一片好心,不想让大家因为这件事情就在这干等着,可任母听了她的话,立即炸了毛。
“时黛,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沅芷,放过我的宝贝女儿?她心脏不好你不知道吗?你让她站在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番话下来,时黛都忍不住气笑了。
她是很希望任母能对自己好一点,可也没卑微到这个程度。
被任母指着鼻子骂些无中生有的话,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更何况,熙妍还在,时黛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亲眼看着她被别人指着鼻子污蔑。
这么一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在任母和熙妍之间,她想都不用想,都会选择熙妍。
“伯母,如果您觉得自己年纪大就可以给晚辈随意泼脏水,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您面前站着的我,并不欠你什么,相反,我觉得你不愿意承认那张纸,无非是因为亏欠太大了,您不愿,也不敢认!既然这样,那我们最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我还能给您三分面子,要要不然,我时黛是对您无可奈何,但是霍家可不会任由他的少夫人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还能无动于衷!”
这话一出来,任母下意识就看了霍靳川一眼。
他站在时黛身边,寸步不离,态度已经很明显。
任母是偏执,可她并不傻,自然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我才不怕……”
她说着,可声音已经渐渐弱了下来。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拽着任沅芷的手不肯松开。
“妈,这么多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任沅芷突然出声。
任母看着她,眼神越发慌乱,似乎是想要阻止任沅芷继续说下去,可箭在弦上,任沅芷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不过这一刻,提前了而已。
“我身体不好,您就一直陪着我,生怕我出了点什么闪失,我嫁给江行景,他花心,您就几乎变成了泼妇,该做的,不该做的圈都做了个遍,这些我都知道的。”
任沅芷说着,自己也忍不住落了泪。
这些年的一点一滴,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但是任母对她越好,对任沅芷来说,这张网收的越紧。
她几乎已经快要喘不过气,就连她交个朋友,任母都会觉得别人是铁了心想要害她。
要是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无所谓,但是任沅芷她好强,独立,有手段,哪里能忍受的了这种强制性的爱?
时间越久,她越是想逃。
知道了时黛是任家亲生女儿之后,她除了难受,更多的还是解脱。
但任母不信,她永远都在欺骗自己,有时候任沅芷甚至都觉得,任母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以至于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想过给她一丝一毫的空间。
“可是妈,有些东西,不是我的,您明白吗?”
“沅芷,别说了,跟妈妈回家吧?”任母像是疯了一样,使劲的拽着任沅芷要离开,她似乎猜到了任沅芷想说什么,可她一说出口,所有的东西都会变的,不不不,这样不行的!
“妈!”任沅芷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妆都花了。就这么看着她。
“我不是您女儿啊,您亲生的不是我,不是吗?时黛才是你女儿,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您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偏偏要这么骗自己呢?难道科学会作假,血缘也会吗?”
这些话从任沅芷嘴里说出来,跟别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完全不一样。
任母脸色惨白,但好在不来拽她了。
时黛听着这些话,都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早知道她不追究身世,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还不如做个孤儿,也好过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嫌弃。
“时黛,对不起,霸占了你的人生那么多年,我今天还给你。”任沅芷看着时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任母突然大喊一声,跑了。
她跟个疯子一样,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眼光,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任夫人,她只是走不出自己心结的普通女人而已。
“不好意思啊时姐姐,我……我先去看一下。”就算已经闹翻了,任母到底是任嘉琮的亲妈,他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只能说了一句,赶紧追了上去。
好好的开业也被任母给破坏了,在场的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任沅芷的哭声,淡淡的,但扯的时黛心疼。
“没关系的,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时黛想安慰她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落了下来。
有这种母亲,还不如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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