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她冲到时黛跟前,就被时黛手中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扫把怼在胸口处。
她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扫把是坏的,只是一根木棍,猛的戳上去,当然疼。
时黛也被那扫把的冲撞力弄的后退两步,身子紧贴在旮旯里,眼前的时染已经跟疯了没有区别,时黛不适宜和她过多交缠,她使劲用扫把推了一把时染。
时染后退两步,一个不稳坐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时黛趁机转身去开楼道的门,谁知――门竟然被人从里面锁上!
江行景!时黛从心里谩骂一句,顾不得多想,她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回头,看到时染挣扎着站起来了。
疼,让她脸色更为狰狞,看到时黛没能跑出去,她笑的渗人:“老天爷都在帮我!你死定了!”
说着,时染上前,扯住时黛的手,拼命的往楼梯边上拉,那高度,若时黛真的掉下去,别说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她都性命不保!
时黛一手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危险来临之际,她心底的坚强逐渐被击破,脑袋里想的是她绝对不能失去熙妍!
从而,除了拼命往回缩胳膊之外,不知还能怎么做!
时染像疯了似的,力气也变得大了很多,几次用力之下,竟然把时黛拉扯到了楼梯口边缘。
时染露出疯狂的笑容:“我要你死!我要你们都死!”
“时染!你这个疯子!”时黛仿若猛然惊醒,看着近在咫尺的台阶,她死死抓住楼梯扶手。
“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的!你去死,去死!”时染尖锐的声音划破整个楼道。
推搡之间,一阵头晕目眩,时黛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能凭着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被推下楼梯。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楼道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和男人充满关心的声音:“黛黛!”
是霍靳川。
他像那日,在严粲之家里时一样,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再一次出现。
再一次,救了熙妍。
她的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翼间熟悉的气息,和耳畔他低声的呢喃:“黛黛,你没事吧?别怕,我来了。”
这声音很轻,比起时染那声惨叫小多了,可时黛却听的很清楚,她终于再也抵抗不住大脑昏昏沉沉的感觉,彻底没了意识。
……
医院。
病床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就连唇上都毫无血色。
她肚子上隆起的弧度,很是显眼。
霍靳川坐在病床旁边,想起楼道里的一幕,他心无法镇定,放在唇边的手微微颤抖着,呼吸絮乱,难以想象,若他没有及时出现,此刻会是怎样的场景。
是他大意了,不该在她离开那么久,才开始寻找她的踪迹,就算是这样,时黛的下落也是他把江行景暴打了一顿,才问出来的。
‘咚咚’,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周步面色凝重的走进来。
“霍总,人……没找到,我们过去的太晚,时染被人救走了。”
霍靳川赶到之后,及时把时黛拉回来,还一脚把时染从楼梯上踢下去了。
时染惨叫的声音,连宴会厅的人都听到了。
摔下楼梯的时染昏过去了,霍靳川忙着把时黛送入医院,周步在接到命令赶过去,楼梯下面除了一片血,没有时染的踪影。
霍靳川清冷的眸子一片狠厉,他霍然起身,目光深沉:“让警方发出通缉令,就是把晏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是!”周步赶忙应下,想了想,他又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说出来:“我已经跟聊城警局那边咨询过,时染前段时间在监狱突然犯病,疯了,闹得不可开交,监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想来,她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虽推测起来合情合理,可凭着时染的智商,哪里想的出这么绝妙的逃脱计划?
而且就算是在精神病院,身为囚犯特殊照顾,想跑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这件事情肯定还有人在背后支招。
毫无疑问,这人和当初把时染变成程湘,吴染的是同一个人。
霍靳川寒意甚浓的面色划起一抹冷笑,仿若从地域而来的罗刹般令人心惊动魄:“彻查,敢动我的人,彻查!”
“是!”周步惊的低下头,如今事情已经牵扯到时黛和腹中孩子的生命安全,不容小觑!
许是,昏迷之前经历了太多了惊心动魄,又是‘嫁衣’事件,又是差点儿被时染推下楼梯。
时黛昏睡没多久,就陷入逼人的梦魇里。
梦里严粲之在,拿着一条长鞭,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和熙妍身上。
熙妍的哭声,撞击着时黛的耳朵,虽是梦,可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不要!熙妍!”时黛梦呓出声,眼泪也随之流下。
她声音并不大,可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站在窗边的霍靳川快速走过去,紧紧抓住时黛的手,看到她额头渗满稀罕,表情痛苦的样子,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呼吸都困难。
“黛黛――”他轻声唤了一声。
可床上的女人,已经在梦魇中出不来。
她亲眼看着熙妍被打的惨叫连连,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嘴角溢出血来,求助的眼神看着她!
‘妈妈,妈妈――’
一声声的向她求救,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动都动弹不得!
画风一转,忽的,她又来到了手术台上,鼻翼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带着口罩的医生在她身边忙碌着,虽是有麻药,可她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在割开她的胸口,冲着她的心脏去的!
“走开!你们走开!”时黛绝望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每每说一个字,霍靳川的心都要疼一下,看到她紧皱的眉头不曾松懈,他的呼吸就始终沉重!
梦里,她看到大夫从她身体里取出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脏!
鲜血从大夫的手上一滴滴落下,大夫把它交给了……
康医生!
是康医生!
时黛才发现,她旁边的手术台上,躺着昏迷的任沅芷,康医生接过她的心脏,开始为任沅芷做心脏移植手术!
“不要!”一阵绝望痛苦的尖叫,终是把时黛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眼底的惊恐迟迟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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