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想跟女人玩一出间谍戏，嫩了点。”熊姝姝挽着温可的手，左拐右拐，拐到了距离停车场最远的电梯间。

　　摁下电梯键，她看着电子屏幕，头依旧发胀。

　　“我说可可。”

　　“嗯？”

　　“你确定喻若会过来这种地方吗？”她打从心里怀疑，像喻若这么老实的人，再怎么心烦，都会是过去咖啡店或者书店平静心情的地方，怎么会想不开，跑到这种乌烟瘴气买醉。

　　“一不小心就分分钟栽坑里啊。如果我是不谙世事的纯洁小白花，估计连大门都不敢进。”

　　温可：“那我说童牧津也在这里呢？”

　　“捉.奸吗？”熊姝姝恍然大悟，“那就有一点可能性。只不过，我还是觉得，她不会是那种撕破脸皮，把所有的丑事都放在明面上的人。”

　　这下子换温可不理解了。

　　她知道喻若是这种性格，是因为她本来就是穿书过来的，有着上帝一般的视角。但熊姝姝是书中的人物，是当局者迷。

　　印象中，熊姝姝跟喻若的关系不深，顶多就是点头之交。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是因为温可当初追童牧津的时候，跟这一位小闺蜜两个人密谋着做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屡屡在喻若跟前刷了不少存在感。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围绕着童牧津而开展的斗法人员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世界，熊姝姝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喻若的性格。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问

　　熊姝姝：“为什么这么说？”

　　“唔，你应该是不知道，童牧津身边的同事朋友，还有以前跟咱们同校同班的同学都这么说，说喻若就是太乖巧了，偏偏着了童牧津的魔道。”

　　熊姝姝自打跟汤闻混在一起之后，偶尔会过来酒吧参加一些聚会。清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兜兜转转，总会遇上一些熟人。

　　当年温可倒追男人反而将自己家栽进去的事情，已经鲜少人提起。事业一壮大起来，多的是想上赶着巴结的人。

　　温可他们见不到，但熊姝姝这一类新晋的交际花，能见到的，他们都会多美言几句。再在话里话外捎带几句私货，聊起童牧津的近况。

　　熊姝姝一五一十，将最近听到的一些言论都转达到温可耳朵里。比如最近在网络流行的PUA学，就被她活学活用的套用在对童牧津的分析。

　　“咱们以前不少同学都觉得，当年童牧津之所以选择喻若，而不是你，有个原因就是觉得喻若乖巧听话懂事，落落大方不说，还贤淑可人。你当年论家境、论相貌，其实都不比她差，但有一点就是没喻若好。”

　　温可：“哪一点？”

　　“不够听话。”

　　电梯抵达目标楼层，熊姝姝带着她直奔酒吧前台，一张小嘴叭叭的，没停下：

　　“童牧津这种男人，只是享受掌控的感觉。你虽然当年爱惨了他，还为了追他极其手段，但归根究底，你太傲气刁蛮，容易失控。普通

　　男人跟你待在一块儿，只有被驯服的份。童牧津也是一样，哪一点都不如你，也就是你当初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他处处都好。”

　　她分析得有理有据，一板一眼的，算是那么一回事。

　　温可嗯哼了声，就当做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事实上，她当初在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作者亲妈不能说精通，但至少懂得Pua之术，不然为什么在将女主虐得七零八落的最后，女主最后还是能够原谅了男主，重修旧好？

　　这余生要相处共度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怕有隔阂吗？

　　温可感慨连熊姝姝这小傻瓜的脑袋都能看得这么通透，没道理喻若不清楚。叫不醒装睡的人，想必就是这个理吧。

　　她站在酒吧门口。天花板光怪陆离的灯，轮番在她们两个人滚动。燥热的气氛，喧嚣的声乐，鼓震着群魔乱舞。

　　“走吧。”熊姝姝已经在前台开好了卡座，领着温可过去坐。

　　温可讶异于她这一波如鱼得水的操作，问道：“你好像对这边很熟悉？”

　　“是啊！”熊姝姝凑近她耳边，试图提高声调，让自己的声音盖过着dJ声音，“我是这里的老主顾！经常跟汤闻一起过来玩。”

　　“你俩…”温可来了兴致，“最近这段时间，好像走得有点近？”

　　“是。好歹是见过我发酒疯的人。脾气好，有耐心，是不可多得的朋友。他带着我过来，目的就是想提高我识别男人的眼力。说是想

　　认识男人最快的法子，就是过来酒吧。一到了这种地方，平时什么人模狗样都会撕下伪装的皮囊，把自己最难驯的地方暴露无遗。”

　　办法是好的，但温可总觉得熊姝姝好像被套路了似的。说她是出淤泥而不染也好，说是顿悟能力差也罢，总是在她眼里，熊姝姝还是老样子，半年的见识进修，并没有过多的长进。

　　反而是使得她对汤闻刮目相看，原以为跟骆熠玩在一起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没想到能忍受熊姝姝半年之久，也不会动一些邪念。

　　着实是像熊姝姝说的，有耐心。毕竟熊姝姝醉酒之后的缠人模样，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快坐下。”熊姝姝看到童牧津从卡座站起，似乎有所发现，视线扫过来这边。

　　她眼皮一抽，第一次做这种跟踪的事情，有点不是很熟练。忙赶着招呼温可坐到背向他的沙发，“童牧津好像发现了咱们，现在要怎么做？”

　　“淡定。”

　　温可慢悠悠地开了酒，再慢悠悠地倒进杯里。端起，舀起几个冰块倒进杯子，放到一旁。

　　“来了正好。已经很久没有叙旧了，是时候让着一位天选之子，尝尝落魄的滋味。”

　　话落一瞬，童牧津的卡座传来一阵骚动。杯盏破碎，女人尖叫声一下子穿破dJ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哪来的泼妇？你找谁啊？”

　　“好端端的衣服就被你这么毁了，我不管你是谁，给我赔钱！”

　　……

　　女人把酒杯摔进沙发，皮质面料的表面凝结了一层酒渍，顺着弯曲的弧度滴落到地上，洇湿了一整片地毯。

　　红彤彤的眼眶，死死地盯着童牧津。倔强但始终咬住不松口的嘴，嗫嚅片刻，欲语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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