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顾希澈就深深的记得这句话。
他方才与阿灼玩笑的时候,就是想让阿灼原谅他之前在酒楼说的那番话,这不,一转眼,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顾希澈虽然没有哄过女孩子,但他瞧见过啊!
谁说没吃过猪肉,就不见得没见过猪跑啊,这种事,他在顾府里,可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在他爹那儿可是三天两头见这事的,他仔细想了想他爹的做法,决定用升级版的招数哄一下阿灼。
“小阿灼,阿灼妹妹,真的生气了?”顾希澈想了想他爹经常用的那个无辜的眼神,他也有模有样的做了下,却不见阿灼有半点反应,他不由的有些鄙视他爹的做法,怪不得这么多年他娘亲经常生气,原来是他爹这个做法没有用啊!
顾希澈的这种直男癌也是没谁了,他这种小年轻,又怎么能理解那种夫妻间的情趣呢!
这一种做法不见效,顾希澈立马换了个别的做法,他方才缓缓抬起来的手又悄无声息的放了下去,捂着肚子,声音有些虚弱的道:“哎呦......阿灼妹妹,我方才与你开玩笑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些幽默吧,快把那个荷包拿上来,我刚刚一眼便瞧上了,担心阿灼你不愿意送给我,才那般说话,若不是看你生气了,我才不愿意说这种实话,这个荷包可真的是独一无二,十分适合我啊,前两日我还在说我身上佩戴的这个荷包有些旧了呢,今日里便在阿灼你这儿瞧上合适的荷包,这真是上天注定要送给我啊!”
说话间,还拉过阿灼的胳膊,顺着荷包的绳子把阿灼袖中的荷包拉了过来。
阿灼的一个不注意,自己那费劲功夫的桃花包便落在了顾希澈的手中,正准备夺过来的时候,又听到顾希澈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一时间不敢再与他争夺,只得看着他把自己那个荷包挂在了身上,又想着男女有别这句话,脸色不好的看着他。
顾希澈当然知道阿灼想干什么,可这个“丑荷包”既然到了他手上断然就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一脸满足的样子,这会儿也不见他肚子疼腿疼的了。
阿灼这会儿正在生气,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可那旁边的清欢,就不同了,自从顾希澈进了这房间后,她的满眼便都是他,自然瞧出了他腹部是真疼还是假疼。
她算上今年已是十五六的大姑娘了,有些事情自然明白了许多,她也自然瞧出了顾少爷对自家小姐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感,可能他自己还未意识到这么多,可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却能把他们之间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有些羡慕自家小姐,虽然她没有父母双亲的疼爱,可她在侯府里是嫡女,是大小姐,身份尊贵,有着老夫人与大少爷的疼爱;在将军府,又有一大家子的疼爱。
如今,竟连才见了几面的顾少爷,也对她有不同寻常的情感。
从不曾有任何想法的清欢,这会儿也不由的有些嫉妒阿灼的好运了。
她甚至有一刻的时间希望自己能成为康阳!
甚至于取代康阳!
一个房间里三个人有着三个人不同的想法,可谁也不知道谁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希澈想着自己过来寻阿灼的目的,不就是想叫着阿灼一起去凑凑那花神节的热闹。
“阿灼,你才来这里,可能还不知道今日是我们这儿一年一度的花神节,我们这儿所有的豆蔻少女都会出来游玩,我瞧着你整日里待在院子里也是无聊,所以今日便准备带你去那儿凑凑热闹,让你瞧一瞧我们江南女儿的才貌。”顾希澈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神采奕奕的望着她。
阿灼这几日也听院子里的丫鬟讲过这回事,据说是大多适龄的女子都会出来走走,也许会在哪一个拐角处遇到自己此生命中的缘分!
她听过后,也只是莞尔一笑,若是换做上辈子的她,可能也会听信这种传言,毕竟没有女子不希望遇到自己命中的那个人,可她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她了,在经过那样一段不知名的感情后,她早已对姻缘什么的不抱半分希望,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若是以后逼不得已,她也会嫁一名男子,她也会成为舅母那般贤惠的女子,只是她心里实在不会再有别的情感。
顾希澈瞧着阿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刻意的咳了几声都没见她有什么别的反应,忍不住的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这才见她回过神来。
他好奇的问道:“阿灼,你又在想什么?我方才同你说的你听到了没?”
阿灼刚回过神来,就听到他这么一问,整理了下思绪,道:“自然是听到了,不就是说一年一度的花神节嘛,我可没有什么想法,我也不想凑这个热闹,你还是找别人同去吧!”
阿灼自然是想去瞧瞧热闹的,若今日是琳琅表姐约她同去,她是肯定、毫无疑问就会跟着去,可这是顾希澈,她跟他可不是很熟,而且她总觉得顾希澈这人能看透她,总而言之,她不想跟他一同去过花神节。
顾希澈本来就没想着阿灼会答应与他出去,经过上次的事,阿灼就变得对他有些警戒,有时候他也感觉的出来,阿灼面对他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压抑着自己。
他知道上次在酒楼他说的那些话,其中一些是说中了阿灼的心里的,所以她有些怕他,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如今最好就是不再来找阿灼,那些事自然而然就会淡了,他也还是阿灼的世家哥哥。
可他终究控制不住自己,他会不由自主的想同阿灼开玩笑,想逗她生气,想看她生气鼓着脸俏丽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那些想法,有时候他也会偷偷的告诉自己,是因为阿灼与那人有五分相似的神态,他才会莫名其妙的如此。
顾希澈想做的事,什么时候有成不了的。
“我今日里本来只是单纯的陪着祖母来看望杨奶奶,可方才杨奶奶赶着我来找你说话,说是让我多带你出去转转,你平日里的日子比她过的竟还无聊,我这才想着今天是花神节,索性带你出去转转,既然你不是很想出去,那就算了吧,我去大堂那儿回复杨奶奶,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我也该催着祖母回去了。”顾希澈又抬出阿灼的祖母,这会儿又晓之以情了,不担心阿灼不同意。
阿灼也晓得祖父祖母有些担心她,她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也只能顺着祖母的心意让她少为她操心,思索了一番,也挣扎了一番,这才同意与顾希澈一同出门。
快近傍晚的时候,阿灼带着清欢与顾希澈一同去祖母那儿说今天想去瞧瞧花神节的风采,老太太嘱咐顾希澈路上注意点,随后开开心心的看着他们出了门。
阿灼也只是在京城里见过几次过节的热闹场景,但却没瞧过这般满是才子佳人的场景,不得不说南方的水真是养人,这些戴着面纱的女子就算遮着半张脸都还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阿灼一直认为她这张脸长的也算是倾国倾城,花容悦色了,可今日瞧见这么多美的让人不可忽视的女子时,她才知道这世间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在阿灼在那自愧不如的时候,有些与他们撞面的男子也在偷偷的瞧着阿灼,她今日身穿丝质的桃花纹边的淡粉色长裙,发鬓上插了根珍珠钗,映照着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纯白无暇,这会儿的她在众人眼中,也只有两个成语能形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顾希澈与阿灼从踏上了这花神桥上后,这种惊艳的眼神就不少见,他们二人一个长的十分惊艳的美人,一个长的十分俊郎的男子,在这整座桥上都属于出挑的人,又怎么会少得了别人注目呢。
阿灼对这些不甚在意,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目光,当年她在宫中时,可不是要接受的许许多多人的注视,后来她又做出那番不顾一切的事的时候,世人的目光更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习惯这些,可不代表顾希澈习惯这些。
顾希澈刚开始对这些注目还有些洋洋得意,可时间久了,他瞧见那些男人的目光都惊艳的瞧着阿灼的时候,我们的顾少爷有些不乐意了,在他的心里,阿灼是他的妹妹,怎么能让这些“登徒子”随便瞧来瞧去。
于是在接下来的走动中,顾希澈有些故意的用半边身子挡着阿灼,可那些“登徒子”的目光还是落在他身后的阿灼身上。
正在顾希澈想着办法的时候,阿灼推开了他,带着丫鬟向人群中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