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这会儿坐在聚香阁的二楼隔间中,等着小二端菜。
她直到这会儿还不知所以然儿,顾希澈跟她一提,她怎么脑子一热,就不受控制的跟着他来这儿了,哼,他那个虚伪的人,还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呢!
顾希澈看着阿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双眼睛直在眼眶里打转,真好像是偷偷摸摸准备吃东西的小老鼠。
阿灼这会儿啊,还在后悔……
她这会儿都不知道她刚刚到底点了些什么菜,有没有点她一直慕名的佛跳墙,她可听别人说了,这个酒馆做出来的佛跳墙味道上不仅鲜美,摆盘还十分讲究,想着这些她就觉得她的口水一直往外冒,不知和她当年吃的究竟如何。
没错,就是“当年”,想她堂堂拂云郡主,永定侯府的大小姐,上一次吃佛跳墙这道菜还是上辈子,她做拂云的时候,真是可怜啊!
好吧,其实她这辈子这个侯府大小姐的帽子就是个多事的,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从未因这个名头占过半点的小恩小惠,更别说其他的了,虽然她觉得她并不需要这些小恩小惠。
她投的这个身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能摊上康阳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她心里这般想着,却不知自己的不识好歹,老天肯给她这次机会已经是感恩戴德了,还这番挑三拣四,可知道,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想要这个身份的人并不少,而且是不论活人或“死人”。
等了许久还不见上菜,阿灼的身子都快离开凳子了,那期盼的眼神任谁瞧了都能动容。
顾希澈就坐在那儿瞧着阿灼的这番模样,也是觉得好笑,吩咐一旁的人去楼下瞧一下,让他们快些上菜,把这儿的几道招牌菜都端上来。
阿灼瞧着顾希澈眼神一直在她身上,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瞬间传遍了全身,看了看他,“你想干什么?”
顾希澈看着阿灼一副警觉的样子,不由的好笑,但一想两人一直这样又不太好,何况这也是他的错,低叹了声,“阿灼妹妹,今日里请你来聚香阁吃饭一来是为了向你赔罪,前几日也是逗你玩,才做出那番姿态,还请你看在今日这顿饭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放在心上了;二来,你来了辛庄这么久,做哥哥的也未给你接风,今日这也算是给你接风了,以前的事阿灼妹妹就既往不咎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说这样可好?”
顾希澈表现的十分诚恳,他晓得阿灼心肠软,又听了老太太的话,带她来她一直向往许久的酒楼里,这次她定不会再把他看的如同洪水猛兽般。
阿灼这会儿只想着这儿的美食,哪还有闲工夫与他计较,看他模样十分真诚,又肯花大价钱请她吃这个饭,当下也不与他计较了,随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我都不大记得了,你说这菜怎么还未上来啊,都等了这么久了”,说着话,头还一直朝着门外的方向看去,“顾希澈,你说这生意也太好了吧,这家酒楼的老板定是十分赚钱的,好羡慕啊!”
顾希澈一听她叫着他的名字,这丫头,“阿灼,你应该唤我希澈哥哥,我整整比你大了两岁,你这般没大没小,改日里我见了杨奶奶定会向她告你的状。”
他说着这话,嘴角还轻弯着,真是让人不得不小心他。
阿灼一听他要告状,也顾不得这话是真是假,秀丽的小脸也转了过来,一张脸上顿时又溢起了讨好的笑容道:“希澈哥哥,我与你不过开玩笑罢了,哪能当的了真呢!”
阿灼都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明明心里想骂他,想冲着他翻白眼,可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顾希澈也不想刚刚有些缓解的氛围再变的有些僵硬,当下也只笑笑道:“我就知道阿灼妹妹是一个乖巧可爱的人,待会儿这家店的特色菜,阿灼你可要多尝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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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饭直到吃饱喝足后,阿灼那有些僵着的脸上才露出丝丝笑意,这聚香阁的牌子真不是弄虚作假来的,这味道也太好了,和她以前在宫中御膳房吃的可真是不相上下。
头半仰着,靠在椅子上,阿灼觉得自己的肚子吃的圆圆的,这会儿都不知走不走的动了。
顾希澈瞧着阿灼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这会儿的她也不像之前的闷葫芦,就好像美食把她的郁结都打开了一般,身上也没有防人千里的气息。
他也学着阿灼躺在椅子上,只觉得身上的懒虫都冒了出来,舒服极了。
“这样多好,我不知道你之前遇到过什么事,整日里把自己包在一层厚厚的茧里,别人进不去,你也出不来,阿灼,你还小,不应该这样,你应该知道,你身边尽是疼你爱你的人,你瞧瞧你祖母,她整日里为你担忧,怕你一个人待着出事,一直想找人陪着你说话,你也应该多为她们想想,他们为什么不在将军府舒舒服服的待着,跑到这偏僻的小地方,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些什么,你真的应该好好的想想,阿灼,”顾希澈躺的十分舒服,看阿灼这会儿心情也很是不错,就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阿灼这会儿只想好好的躺在椅子上,消化消化方才的美食,冷不丁的听到顾希澈对她的说的话,这会儿,她就觉得自己在顾希澈面前是个透明人,她心里的想法他大差不差都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反对他所说的话呢,还是......
过了好一会儿,顾希澈闭着的双眼睁了起来,瞧着方才跑走的小身影,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让你多说话,让你多说话,好不容易人家有些接受你了,又被你搞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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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澈坐在残渣碎肴旁边,止不住的责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