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律……律…………
骏马似乎也被自己背上的大汉激发出了凶性。所以发出一声长鸣之后,这匹骏马突然在王程面前停了下来,展示出了四肢强大的控制能力,然后猛然跃起,一双前蹄直接踢向王程的胸口而来。
王程在这一刻,眼中也是凶光闪烁,煞气凝聚,毫不势弱地一把抓住蒙古大汉以刀法斩下来的马鞭。
啪!
一把捏住马鞭,就是一股凝聚的力道冲击过来,让他手心发出一丝刺痛。可是他神色丝毫未变,强行忍受下来,然后腰身一凝,借着这一股力道,腰身一弯,不退反进,直接矮着身体冲进了骏马的双蹄之间,手肘和腰部毫不犹豫地就是大力的撞向骏马的腹部。
轰……
一声闷响。
王程这一步,乃是刚刚从地煞拳法之中领悟出的一种冲击步伐,借助大地脉动,增加冲击力,所以力道极为的巨大和凝聚。
骏马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巨大的身体就缓缓地朝着后面倒下去,马背上的蒙古大汉更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的当场就吐出一口鲜血,面色煞白的滚下马背,摔在地上很是狼狈,一时间四肢无力,竟然爬不起来。
巴勒神色一动,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瞬间,似乎想要出手,可是终究没有,然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长鹤道士也是如此,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但是防备着巴勒,一旦巴勒动手,他就不会客气,不允许王程出现意外。
其他几个骑马的大汉都怒吼着将王程围在中间,可是谁都没有直接动手。王程也就束手而立,站在中央,浑身气血戒备着。
等到最后一个扎着一根小辫子的蒙古大汉骑着马慢慢地走过来,几人都神色恭敬的停止了怒吼。
这小辫子蒙族大汉看着摔在地上同伴。冷冷地看着对方道:“你丢尽了我们蒙古勇士的脸。”
受伤的大汉挣扎着爬起来,想说什么,可是一张脸涨的通红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借助骏马的冲击力都被王程击败了,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他无力反驳这个现实和自己的弱势。
这时,巴勒上前一步,挡在王程的面前,对着小辫子开口道:“艾丁桑,你要做什么?不要在武圣山面前丢我们大雪山的脸。”
王程和长鹤道士都仔细地看着这个小辫子蒙古大汉。一张黝黑的面孔上能看出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一看就很有威慑力,好像要吃人一样。他坐在马背上的身体很壮实,一双露在外面的胳膊很粗壮,不光有肌肉,还有赘肉。更重要的是他的呼吸很稳重,一呼一吸之间就好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在寻找猎物,充满了危险。
这就是艾丁桑,华正道士所说的那个大雪山的年轻第一高手?
只不过,华正道士的消息有误。现在他已经不是了。
噌……
艾丁桑一挥手,就从马背上拔出一把斩马刀,刀尖指着巴勒,喝道:“巴勒,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你不过是北山的一只狗,到一边去。”
有当年的老相识长鹤道士在旁,巴勒如何能忍受这种侮辱?当即,他就是一声大喝:“艾丁桑,放肆。”
一声吼叫。然后他双脚一跺,如白熊扑击,一手抓向艾丁桑的斩马刀,一手拍向艾丁桑的胸口。
王程和长鹤道士都以为以巴勒的实力。绝对能够轻易的击败艾丁桑才对。
可是,让师徒两都没有想到的是,艾丁桑手中的斩马刀好像活的一般,在空中灵活无比的翻转,刀锋呼啸,躲开了巴勒的手掌。然后刀锋化作一道冷芒,削向巴勒的面门而来,丝毫不顾巴勒的另一只手。
巴勒面色一变,招式已经用老,终究是惧怕这刀锋的锋锐,不敢以自己的身体硬抗刀刃。所以他的身体在空中一转,放弃了进攻,同时也躲开了这一刀,但是却被艾丁桑逼迫的退了回来,如此面色更为难看。
王程和长鹤道士的神色同时也是变得极为凝重起来。
因为,师徒两都看出来,这艾丁桑的刀法绝对很厉害,再加上其雄厚的气血,以及稳重无比的下盘,可见手上的功夫也绝对不弱。
如此高手,显然不弱于少林第一年轻高手悟空和尚了,可竟然还不是大雪山的年轻第一高手?还被北山的巴图击败了?
那巴图又是如何的强势?真的和王程相当?还是更为强势?
王程和长鹤道士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无比的神色。
这次大雪山之行,绝对非常的凶险。
巴勒退后一步,面色难看无比地盯着艾丁桑,喝道:“艾丁桑,你已经败给了巴图,你到底还要做什么?胡搅蛮缠只会更丢脸。”
艾丁桑没有理会巴勒,刀锋一转,指向王程,声音浑厚无比地喝道:“你就是武圣山的王程吧。出手吧,击败我,你才有资格上大雪山。如果你都不是我的对手,那就早早滚回南方去享受你的风花雪月吧。”
王程上前一步,目光凝重如山,直视着艾丁桑,淡淡地问道:“你是在嫉妒生气?”
艾丁桑皱眉,呵斥道:“我嫉妒你什么?你们天生就是弱者,永远都不是我们大雪山的对手。”
王程不屑一笑,冷声道:“你在嫉妒我们享受大好河山,你们却只能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艰难度日吧。既然你们是强者,当年是如何被驱逐出中华大地的?艾丁桑,我听过你的名字,本以为你是一个强者,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活在自己梦里的弱者。”
艾丁桑瞬间就是面色涨红,眼中怒气燃烧,气血上涌进入脑袋里,化身一头猛兽,双腿猛然一夹胯下血红宝马,斩马刀就劈向王程的脑门而来,怒吼道:“胡说八道,我现在就一刀斩碎你……”
呼哧呼哧……
血红宝马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就是呼吸很是深沉急促,然后一步冲向王程而来。只是一步。这匹血红宝马就好像经过了几十米的冲刺一样的势大力沉,四肢蹄子在地面抛起了一片尘土,一双眼睛有一丝雪红……
更重要的是,王程从这匹红色宝马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丝渗透出来的红色液体那是一层血液!
这匹马是汗血宝马。
大草原的王者。汗血宝马,气血旺盛到身体无法承受,一经发力,气血就会顺着皮肤毛孔渗透出来的宝马。
以汗血宝马为基础的红雪桩法迅速地在脑海里闪过。
呼…………
刀锋呼啸而起。
王程的注意力迅速地从汗血宝马和红雪桩法上收回注意力,目光直视着那一道刀光。心中闪过一丝轻松。
因为,他看出艾丁桑的刀法还没有达到东星月的境界,那对他的威胁就不是那么大了。
深呼吸一口气息,王程双脚自然而然的踩下不动如山的桩法,没有丝毫刻意地痕迹,好像自己本身就扎根大地,然后双手在胸口旋转画圆。
这不是太极,而是地煞拳法当中的防御招式,也是类似于太极的原理,名曰混元手。
经过最近一次次对地煞拳法的领悟。王程终于将这门攻守平衡的拳法的全部威力发挥了出来,领悟程度彻底地超过了师傅长鹤道士,只是气血积累还远远不够。
只见他双手看似缓慢的画圆,可是突然右脚一跺,一股力道从大地传递到左手上,然后左手呼啸而起,看似轻柔,实则刚猛无比地一把抓了出去!
这和刚刚巴勒出手以硬碰硬的方式不同,王程的出手充满了技巧,所以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律…………
血红宝马发出一声低鸣。从他身边一冲而过,然后发出一声嘶鸣之后就停在了三步之外,稳重无比,好像四根蹄子也扎根大地一般。
艾丁桑依旧坐在马背上。可是身体稍微摇晃了一下,随后就是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
此刻,他的右手手掌之中是空空如也,刚刚紧握在手心的刀锋,竟然消失不见了,落在了身后王程的手中。
这一首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看的长鹤道士和巴勒两大顶尖高手都很是侧目。
长鹤道士自认为纯粹以技巧来出手的话,他也做不到王程这一招,只能以强大的实力来击败艾丁桑。
巴勒自然也能做到击败艾丁桑,毕竟实力也只比长鹤道士弱一筹。刚刚他被逼退只不过是怒气之下的一时轻敌,不可能以肉掌去抓刀锋。如果真正的全力出手,艾丁桑身为晚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刚刚他被艾丁桑逼退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而王程出手夺走了艾丁桑的刀锋,也是事实。
所以,巴勒的神色更为难看,好像自己被王程比下去了,还不如长鹤道士的一个徒弟。
噌!
王程手掌一挥,将手中的刀锋随手丢在一边,锋锐的刀锋插入地面过半。他的目光依旧直视着艾丁桑,不屑地道:“艾丁桑,你现在可服了?大雪山,也不过如此。”
呼呼呼呼……
艾丁桑的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鼻息之间的气息好像发怒的公牛一般急促。调转马头,他双脚一踩马镫,整个雄壮的身体就从马背上跃起,大吼一声,朝着王程冲过来,身体舒展如草原上的雄鹰,拳头却是如马蹄一样的弹射出来,砸向王程的脑袋。
这一拳砸来,艾丁桑浑身都带着一股狂暴的气息,拳头上更是带起一层呼啸的疾风,虽然还没凝聚罡气,可是也差不远了。
更重要都是,他这一拳凝聚了劲,还有一些复杂的发力技巧!
这是大雪山当年从印度抢夺过来的金刚拳法,在西域金刚宗也有一些传承,可是并不完整。艾丁桑修炼十年,已经到了凝聚金刚劲的境界。
王程神色变得凝重无比,比刚才面对那把刀更为严肃凝重,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危机感。当即,他双脚一跺,也在地上扎下一个结实的桩法,扎根大地,心思敏锐之下,对大地脉动感悟也清晰起来。
就好像刚才面对巴勒一样的感觉。
王程深呼吸一口气息,双脚感受到的大地脉动穿透全身每一寸,一股股力道蕴含着大地脉动凝聚到拳头上,然后猛然推了出去,好像推动着一座山峰一般。
周围所有人都看着这两人的巅峰一拳的硬碰硬。
毫无花哨,毫无技巧,就是纯粹的修为和劲道的对碰!
轰……
说时迟,现场却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发生了一切。
眨眼间,艾丁桑雄壮的身体就冲了下来,拳头结结实实的和王程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当即就发出一声爆响,一股猛烈的气浪就朝着周围席卷出去,几个保镖都被冲击的后退两步,然后站立不稳地倒下了。
身在空中的艾丁桑无处借力,所以一碰之下,身体颤抖了一下,被巨大的力道冲击的浑身刺痛,煞劲让他手臂的气血都凝固了起来,胳膊失去了知觉。
同时,王程也不轻松,却是一双脚直接被巨大的金刚劲冲击的陷入了地面,泥土没过小腿肚子,拳头麻木不已,然后浑身都有一丝麻木之感。
好像,那金刚劲不是打在自己的拳头上,而是打在全身每一处一般。
这就是金刚拳特殊劲道的效果,刚猛无比,击中会让对方的肌肉出现麻木,并且顺着骨骼传递,迅速传遍全身。
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下一刻,艾丁桑的身体从空中摔在了地上,黝黑涨红的面孔迅速地变得苍白,一大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王程的身体也摇摇欲坠,可却是凭借着地煞拳法稳重的桩法,以及红雪桩法的一些特殊技巧依旧稳住了下盘,没有摔倒,但是体内也是气血翻滚,受了一些内伤,胳膊的血脉筋骨有些刺痛,脏腑之间也有一点点轻微伤势。
长鹤道士一步过来,跨过几米的距离,来到了王程的身边,一把扶住了王程的身体。
这时,天空一头雄鹰在低空掠过,发出一声气息浑厚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