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有二皇子府上的令牌,可实在缺少了板上钉钉的证据。
虽然皇上明面上还是让大理寺丞记得实时跟进此案,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如今那群刺客都已经死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这块令牌又不能够用,那也就意味着这桩案子到了最后只会变成一桩悬案。
二皇子离开大殿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他的里衣都已经湿透了,不过好在峰回路转,总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萧皇后带着太子一路回宫,沈昭跟在后面,从始至终都是云淡风轻,无论是二皇子岌岌可危的时候,还是看到父皇饶恕了他的时候,沈昭从来都没有片刻的动容。
哼,你可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要的父慈子孝,你对他忠心耿耿,他对你呢?明明就知道二皇子是凶手,可他却仍旧为二皇子开脱,你以为你这个太子殿下在他的心中又有几斤几两。
萧皇后回到宫中气愤不已,一方面是气皇上的偏心,另外一方面也是气她的这个儿子这般与世无争。
母后,天家的父慈子孝原本就是为了遮住天下悠悠众口的一块遮羞布,儿臣都从来没有敢对父皇加以期许,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了,母后你也不必过分纠结。沈昭轻笑着说道,好像被背叛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难道没有看到吗?二皇子娶了郡主之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今天这样的时候都让他躲过去了,阿昭,现如今威武大将军还在京中,只要你愿意,咱们今晚就可以办大事。
萧皇后一说到这儿的时候就兴奋不已,感觉全身上下热血沸腾。
可是眼前的人却冷冷的推开了她。
母后,我说过的这样的话,你就莫要再说了,我也就当没有听到过。沈昭的淡定和从容简直就是快要把萧皇后给急疯了。
阿昭啊,你就算不想图谋天子之位,你也该为我们母子的生计着想着想吧。萧皇后被气到站都站不稳了。
沈昭淡定的笑了笑,清澈的笑容如同画中仙,哪里有半点被俗世沾染了的污浊模样。
母后,儿臣自当上太子的那天起,就曾经跟你说过,万事有我在,你便不必烦扰,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现如今儿臣就先退下了。
萧皇后看着自己儿子离开决绝的背影,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
萧皇后知道沈昭从小就和其他的皇子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举全族之力,推他坐上太子之位的缘故。
这几年看着他越发沉寂,萧皇后倒是有些忘了,沈昭啊,原本就是个胸有成竹的,想到这儿的时候不禁心头一惊,或许这位太子殿下早就已经有所图谋。
哼,倒是我这个做母后的多虑了。萧皇后这才总算是恍然大悟。
太子从来就不是不愿图谋江山社稷,只是他的图谋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远之计,就连她这个做母后的都自愧不如。
苏念收到了太子府过来的帖子,说是明日午时,城外飘香楼一聚,还说是为了感激救命之恩。
小姐,你说这太子殿下早不报恩,晚不报恩,偏偏这个时候报恩,而且还约你去城郊哎,你说说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同你讲啊?涟漪坏笑着说道。
愣了一下,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一下涟漪的脑袋: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面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涟漪吐了吐舌头:我在想咱们家的小姐和太子殿下那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生。
说完了之后,避免受到自家小姐的攻击,涟漪赶紧跑路,那么急吼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呢。
苏念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手上的帖子,陷入了沉思。
沈昭可不是那种为了感激别人就会特地请人吃饭的人,所以说这一次恐怕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可偏偏沈昭于她,又是救命稻草,又是命中宿敌,如果搞好了呢,他太子殿下就可以救苏家于未来的水火,如果搞不好,那太子殿下就会成为送苏家上断头台的刽子手。
所以这张帖子看着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忧心。
到了赴宴那日,苏念身穿一身鹅黄长裙,发髻微微盘起,漂海楼的微风吹得左右两边的秀发飘起,看着恬静而又美好。
沈昭入目便是这样一番风景,回过神来看着手上的清茶,脑海之中尽是那一抹鹅黄的身影,那样娇嫩的颜色和她的确相衬。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对于今天的这场赴宴,苏念心中始终都是坠坠不安。
沈昭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人,所以苏念也有些怀疑他今日相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既然都已经到了城外,你就权当我是沈公子吧。沈昭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茶壶给苏念沏了一壶好茶,清新的茶香倒是让苏念恍恍惚惚,又想起了从前。
那时眼前的人说他是沈公子,亲手为她斟上了一杯甜酒,红围栏的阁楼之上,沈昭如同一位清明俊朗的书生公子。
我这张脸苏小姐可还满意?沈昭感受到眼前的人灼灼的目光,不怒反笑,轻飘的语调像极了从前的那位沈公子。
苏念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经腹诽。
谁让他长得那么好,随便多看两眼还不行了是吧?
二皇子和郡主大婚,你怎么没来?沈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淡定从容地问道。
旁边的护城河里吹起来的江风吹开了沈昭的发带,整个人看着飘飘然如同天上人,颇有一番不食人间烟火的滋味。
苏念愣了一下,只觉得沈昭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有些多余,原本就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难不成她还要去随个份子吗?
那日身子不适,就没去添乱了。苏念随便找了个由头。
沈昭一愣,目光突然落到了苏念的肩头,他记得那日,苏念就是义无反顾的用那个地方替他挡下的那一剑。
伤可好些了。沈昭一脸黯然神伤的模样,满眼的阴郁,看着好像是为谁烦扰的模样。
苏念看了一眼,沈昭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她所说的身子不适只是一个借口,可现如今这位太子殿下倒是正儿八经问起她的伤来了。
所以这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如若是真心,又有几分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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