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来这里的目的,若虞十分清楚,无非就是在安抚她,让她耐心等待赵堇城的消息。
周围的人都这般的为她担心,若虞也不好直接冲动,只得应下来,夜半偷偷伤心。
这样的日子若虞过了五天,终于等来了赵堇城的消息。
瞧着他的平安信,若虞忍不住掉了眼泪。
疏影在一旁瞧着,也没有上前安抚,只是轻声叹息了一声儿,微微摇了摇头,随后便又抱着永儿送至奶娘那处。
华桒与若清走了,姜伯每日也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自己拥有半亩良田,日子尚算过得去,若虞也曾去给姜伯送过银钱与衣物,也将姜伯接至府上居住,可银钱衣物被姜伯退了回来,而他在府上住了一日便又搬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虽然若虞也因这事情姜伯说了许久,但姜伯坚持,若虞也没办法,只是常日没事的时候带着些吃食去看望一下姜伯。
这日子过了大概有小半月,赵堇城便从临南回来了。
一回来便语重心长的与若虞说了一句:“朝廷又得乱了。”
听着赵堇城这话,若虞下意识便想到了临南城主李惟,当下便微微拧眉:“皇上派您去临南,此番一去可有何进展?”
微微摇头,赵堇城道:“进展倒是没什么,但皇上定要与临南城为难了。”
点了点头,若虞没有说话。
这是自然的。
临南本来就是一座很好城池,新帝本来是派赵堇城直接与临南干一架的,结果他只是去充当了一回使臣,如此新帝说不定还会将事情扯到赵堇城身上去。
想到这里,若虞便拧眉问了一句:“在与临南城为难之前,定会先为难您吧?”
赵堇城听到若虞这话,先是一愣,不过片刻便又笑着将人拉到怀里,伸手捏着她的虎口轻轻揉着,她道:“你想多了,你以为,皇上此番让我去攻打临南是没有算计过的?”
算计?眨眨眼,若虞有些茫然,难不成让他不面就不是算计?
瞧着若虞这表情,赵堇城便知晓她在想些什么,有些哭笑不得,赵堇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与其借着临南之事与为夫为难,还不如直接下令让为夫去攻了临南后再算账划得来呢!”
听赵堇城这样一说,若虞恍然大悟。
对哦,此番赵堇城收到圣旨并未直接去攻打临南,而是直接先去当的说客,就当这一点,赵岷也能算他违抗圣旨。
而赵岷再借着这个由头,命赵堇城去攻击临南,若是败了,正恰解决了他的心头之患,而与赵堇城交过占的临南自然会是不堪一击的,他到时候再随便派一个人去,不一样能收回临南城么?
但若是胜了……那便更好办了,违抗圣旨那可是重罪的,即便是赵堇城胜了,赵岷一样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剥夺赵堇城的权力。
想明白了这些,若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些皇家的人啊,当真是阴险至极,就这点儿事情,都能够将人坑得死死的!
想着当初她那般得罪赵堇城……这位爷还当真是仁慈的,不然她这颗脑袋……
感觉脖颈处一凉,若虞缩了缩脑袋。
挣脱赵堇城的手,若虞直接双手环了赵堇城的脖子,天真的问了一句:“那您若是收到圣旨时直接攻打临南呢?”
温柔的看着若虞,赵堇城没有直接回答若虞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了她一句:“娘子可是忘记,皇上传的是什么类型的旨?”
“当然是……”秘旨啊……
后面三个字若虞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已经反应过来了,赵岷也是精得很啊,不给赵堇城明目张胆的下圣旨,反倒是给他下的是秘旨。
秘旨啊……知晓这道圣旨的人,又有几个?当然是手指头都能数清的,到时候再想法子封了知情人的口,赵堇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私自在国土上开战,名不正,言不顺。赵岷到时候想给赵堇城什么样的罪都可以,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或是一百个脑袋,那都是不够砍的!
感觉自己周身一凉,若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受到了怀里头这人的微颤,赵堇城直接拿自己的大额头碰若虞的额头,微微拧眉,问了一句:“受了风寒?”
摇了摇头,若虞道:“没有没有,只是想到皇上那般深沉的心机给吓着了,好在当初妾身最先始得罪的人是您,不是皇上!”
要是当初安玉容算计她时对象是赵岷,她估计早便没命了吧?
听到怀里头的人这话,赵堇城当下便笑出了声儿:“是不是感觉遇到为夫万分的幸运?”
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似的,若虞抱着赵堇城的手更紧了些,她应道:“是的是的,妾身万分幸运!”
瞧着怀里头的人这般可爱的模样,赵堇城也将人给抱紧了些,轻吐了口气,他将自己下巴抵至若虞的头顶,神情微变,黝黑的眸子如若浩瀚星辰一般,让人瞧着有些迷离。
与赵堇城聊了那些,若虞觉得,过不了多久,新帝定会下一道明旨,直接让赵堇城去拿回临南城。
可是,她又等了大半个月,朝中依旧没有动静。
若虞觉得奇怪,问赵堇城,赵堇城也说自己不明白,就这样又迎来了永儿的百日宴。
在这里呆久了,周围的街坊邻里,若虞也识得一些,前些日子赵堇城空的时候便给府上挂了牌,命的是她的姓,姜宅。
赵堇城的身份依旧没有同谁说,因着她府上题名是“姜宅”,所以邻里都称她为姜夫人。
邻里熟悉了,永儿的百日宴自是热闹了一些。
但是赵堇城却并没怎么露面,因为永儿的存在还不能让朝廷的人知晓。
虽然永儿百日宴的时候若虞并不想办,因为朝中的眼线一直都有,但是赵堇城却说,当办的时候还是要办,朝中的眼线他有法子解决。
就这样,永儿的百日宴是热闹了,但是赵堇城露面却少了。
至于他去做了什么,若虞大致也能猜到,倒也没有问。
等永儿百日宴一过,赵堇城在府中的时间更少了。
摸约着又过了十日,赵堇城突然将若虞抱在怀里,他说:“朝中局势有所动荡,朝中信得过的老臣来信说有些稳不住局势,为夫得先行回京去瞧瞧了,你且带着永儿在此等为夫可好?”
挣脱了赵堇城的桎梏,若虞拧眉看了赵堇城一眼:“京城出事?那您将妾身与永儿独自扔于此处为何?妾身可与王爷一同回京,帮助您的啊!”
而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拧了眉:“那永儿怎么办?”
“永儿可让暗香疏影照顾着!”
“娘子便忍心扔下永儿,让永儿给暗香疏影照看?”
这话问得若虞一愣,好似……不忍心。
瞧着若虞没有说话,赵堇城便继续道:“暗香疏影是你从王府带出来的,若是你独自回去不带她们回,娘子觉得,永儿的身份会不会被公开?”
若虞:“……”
好像……很有可能。
伸手抱了抱若虞,赵堇城便道:“乖,你且在这里好身照顾着永儿,为夫定期给你修书信一封报平安,等到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后,为夫再亲自来接你与永儿归府如何?”
若虞听着这话,并没有立马出声,而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问了一句:“若是情况不妙,王爷可会同妾身直说?”
赵堇城似是知晓她会如此问似的,立马便接了若虞的话:“自然是会的!”
若虞听着这话,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后退三步,屈膝给面前的人行了个礼,她恭敬道:“妾身定会等爷归来!”
难得这人这般听话,赵堇城有些怀疑了。
打量着若虞,赵堇城没有说话。
知晓这人在打量着自己,赵堇城抬头,微笑着看着他,然后问了一句:“爷可是不信妾身?不如您将疾风留下来监视妾身如何?”
这话赵堇城听出了他对她的不信任引起了她的不满,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人扶了起来,赵堇城摇头:“娘子说话为夫自是信的,只是你应得这般快,为夫有些不适应罢了。”
赵堇城将府上的事情都交代好,省去了若虞管理的麻烦。
于次日一早便与疾风骑着快马回了京。
而在赵堇城离开的第二天,若虞便直接将姜伯接来了府中照看永儿,并留下了暗香,带着疏影乔装成寻常妇人就悄悄回了京。
疏影有些纳闷,当下便问了自家主子一句:“您既然不放心王爷,何不与王爷说明直接与王爷同行?如此回京之路还安全一些。”
若虞听着这话,当下便摇了摇头:“王爷回京之路可并不安全!”
朝中视赵堇城为眼中钉的人可不少,最好的例子不就是新帝么?
若是跟着赵堇城,且先不说赵堇城不答应,就算是赵堇城答应了带上她,她也会成为赵堇城的累赘。
这话若虞没明与疏影讲,但是在回京的路上,疏影是明白了。
她们是随着王爷的路线回京的,一路上倒也尚算是平安,只是路上有不少血迹还有血腥味,瞧着路上留下的痕迹,两人心头也明白了一些。
赵堇城的行程要快些,若虞带着疏影回京的时候,比赵堇城晚了整整五日,但是,她们一回京便听到百姓围团议论,怀晋王才是谋害先帝的主谋,而赵然只是帮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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