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大嫂！”
李心凌站起来，对两人打招呼。
“瑞根啊！”
老太君没有对李心凌，而是对着儿子王瑞根道：
“慧茹的话，话糙理不糙。
我刚才也说了，就算王壮不是你的种，但是他好歹是你养大的。
现在他能挣钱了，光给人家彩礼就是五十万，帮你还得钱怎么了？”
“就是！”魏慧茹道：“又是五十万彩礼，又是八千多大手镯，说没钱谁信啊？！”
“老二！”
老太君对王瑞根施了个眼色：“心凌不打，你打！”
“不行！”
李心凌断然拒绝，美丽的脸上浮起一层冰霜。
往日里，她少言寡语，总是笑脸对人。
很少有板起脸的时候，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李心凌板起脸，那就是盛怒。
王瑞根五官扭曲，进退两难。
虽然李心凌和他结婚，而且当时还是那种情况。
但是李心凌身上自带的那种脱俗气质，却让他心里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知道，王家知道，全村的人也都知道。
像李心凌这样仙女般的存在，就算带着孩子，他王瑞根也绝对配不上！
“妈――！”王瑞根无奈地叫了一声，
“他、她……
心凌不愿意，那王壮肯定是真有难处。
大哥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上的。
马上，马上我就要卖一批猪，这次先把哥的钱还上！”
“我说了半天，跟放屁一样，你媳妇一瞪眼，你就怂了？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今天，这电话，你必须给
我打！”
老太太见儿子不听自己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妈！”
李心凌深吸了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
“您不要这么说，王壮真的有难处。
为了给女朋友买衣服，他都卖血了！
你们要逼死他吗？”
“行了！什么卖血买衣服……你这儿编戏文呢？”王瑞林冷笑一声：
“我兄弟是怂蛋怕老婆，但是你们该着我的钱，你们不打，我打！”
说着，王瑞林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壮的电话。
嘟嘟，电话开始拨号。
“哥！请你把电话挂掉！”
李心凌眼睛瞪圆，豁地站到王瑞林面前，厉声道：“瑞根已经说了，我们卖了猪就会先还你钱，连本带利！”
“不准给我挂！”
老太君连声厉喝，浑浊的老眼凶光暴射：
“我倒要看看，这野种倒底认不认这个家，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
“吵吵！吵吵！大早上的吵吵什么？！”
僵持之中门外一声怒吼。
王壮的爷爷，铁青着脸走进来：
“瞅瞅你们！
为了一个野种，为了踏么五万块钱，把房顶都要吵翻了！
你们不嫌丢人，我踏么还要脸呢！”
王瑞林、魏慧茹和老太君，现在又是老爷子！
李心凌牙齿紧咬，为了从王壮这里掏钱。
一家子从大到老，三波压过来，口口声声“野种”、“杂种”。
步步紧逼，可真狠啊啊啊！
“喂？”
电话接通。
王壮听见里面一阵杂乱，
却没有人对着话筒说话。
他侧耳倾听，听到了妈妈李心凌的声音：
“爸！”
李心凌柳眉倒竖，低喝一声：“大哥的钱我一定会还上！请您……”
“心凌啊！”
老爷子叹了口气，打断李心凌的话：“瑞根从桥洞把你们母女俩救回来，我知道、你嫁给瑞根，是为了报恩。
但是，你要知道他不光救了你，还救了你的儿子。
因为王壮，他在村里受了多少白眼儿？
别说我们老王家对你儿子怎么样，就凭他能活下来，活到现在！
你说他该不该报恩，该不该孝敬瑞根？”
“该！”李心凌点头道：“可是……”
“可是他现在呢？”老爷子再次打断李心凌的话，“给徐家五十万彩礼，给你买玉镯子，他给瑞根买过什么？”
“他……”
“他再怎么说也是瑞根的儿子！”老爷子再次打断李心凌，不给李心凌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说他为了那个丫头，不怕死去海西里、卖血买衣服。
是，那是他喜欢人家闺女，我无话可说。
可是他为了一个对象，都做到卖血的地步，却连家也不回，他爸爸他连问也不问，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
“我知道你是为了王壮着想，可是谁为瑞根想过？
你想过吗？
王壮想过吗？
瑞林借给你们五万块钱，确实也没这么着急用。
但是，我今天就想压压你，就想治治你！
让你们这种白眼狼明白明白，是谁救的你
们，是谁甘愿当王八养活了你们！”
老爷子语速飞快，声声质问，如一柄柄无形的刀剑，刺向李心凌！
“爸！你别说了！”王瑞根红着脸道：“这、这都是我自愿的。”
“你愿意，你就是被这狐狸精灌了**汤！”
老太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她进家这么多年了，连个种都留下。
你到处处惯着他，你娶她是当祖宗养的吗？”
“我……”
王瑞根是一个木讷的闷葫芦，说了一个字，憋得脸红脖子粗，却无力反驳，只得深深地低下头。
“爸，妈！”
李心凌声音微颤，冷冷道：“你们说完了吗？”
“说完了，”老爷子道：“给你儿子打电话，今天这五万块钱，我就是扣，我也要从他嘴里扣出来！”
“好！”
李心凌冷哼一声，回头拿起刚才裁衣服的剪刀。
“李心凌，你想干什么？！”
屋间内，几个大喝。
王瑞根更是急得青筋跳起，“心凌，有话好好说，把剪刀放下！”
“瑞根，你也知道，我嫁给你主要是为了报答你。我从没有真正的爱过你！”
“心凌！”
王瑞根痛呼一声，绝望道：“你把剪子放下，放下好不好？！”
“我这一生，没有欠过任何人，除了我的孩子。
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但是从小到大，我都没给过他什么。
他现在过得很辛苦，去海西里差点死点，卖血给女朋友买衣服……
这些，在你们听来，也许就是一个故事，根
本不算什么。
但是，他是我的孩子啊！
我被人抛弃，生下他来，已是罪孽！
我看他被别的小孩欺负，却无能为力！
现在，他住在废品站、做壮工、卖血……你们让管他要钱，就是为了逼我低头！
让我念你们的好？！
我知道，你们是真的对我好啊！！！
所以，你们无论怎么对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反抗过。
甚至，欺负我的孩子！
但是，今天，我要守住这条最后的防线。
哪怕我死，也绝不对给我的孩子打电话要钱！！！！”
说着，李心凌举起剪刀，锋利的刀锋，对准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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