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宁娇不说，上辈子，宋修然可是为了她丢了命的，这当然可以证明了。

　　之前在《云河彼岸》剧组，跟宁娇闲聊的时候就说到过这些个话题。

　　她是要跟宋修然在一起的，也是要跟宋修然说喜欢说爱的，说了要过一辈子的，可是就像宁娇对楚凡一样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在乎，如果要安装到她对宋修然的心思上，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她不准林濛靠近宋修然，是因为恨林濛跟魏清泽上一世的算计跟背叛，却没有像是宁娇对楚凡的那种霸占的心思。

　　还有之前在皇城健身会所，那个美女对宋修然献殷勤，她生气好像也是因为那个女人打乱了她的计划。

　　心，乱成麻了。

　　“怎么还不睡？”

　　身旁，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印刻在夜色里。

　　“快睡了。”

　　她赶紧答，莫名有些心虚。

　　宋修然微微直起身，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

　　一点了。

　　放回手机，长臂勾过江默玉的脖子，把人囫囵个儿搂到胸前怀里。

　　他身上温热，可她自己身上更暖，抱久了就像个小火炉。

　　“干嘛呀，我，我马上就睡了。”

　　自己待着不觉得热，也不知道怎么了，被他抱着，江默玉却觉得热了。

　　“想什么，告诉我。”

　　宋修然出口，却是微微的凉意。

　　江默玉闷了会儿才开口：“你，高中就说喜欢我了。”

　　“嗯。”

　　“那你，那个时候究竟喜欢我什么？”

　　旁边禁声了。

　　安静的尴尬。

　　安静的让人更加胡思乱想。

　　江默玉觉得心里头更乱糟糟的，就跟个不平整的马路一样，走的膈应难受。

　　“别说了，就当我没问，我也觉得问的肉麻了点，睡觉吧。”

　　他还是没回答，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江默玉索性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数羊。

　　睡着了就不尴尬了。

　　真是不该问的，果然大半夜的脑子里转的慢。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慢慢的，整片草原上都是羊，宋修然骑在羊上。

　　身旁，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

　　刚刚起身的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江默玉只觉得耳畔发烫，他的呼气像是火燎一样落在脸颊。

　　“我……”

　　他是很为难的吧，瞧瞧她都问了什么问题。

　　“那个，睡吧。”她打断，把台阶铺上。

　　可宋修然却不下。

　　“我，喜欢你。”

　　江默玉咬住牙根，心里又诧异，心口又发热。

　　“宋修然，我……”

　　为难到他，都能够想到他那样子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人，心里该有多别扭。

　　江默玉想要打断他。

　　可宋修然却更快。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这下子，彻底睡不着了。

　　江默玉小心翼翼的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深深的，真诚的，没有任何隐藏。

　　也因为没有隐藏，她能够感觉到深情的背后还有着淡淡的悲伤。

　　她的心，也跟着莫名疼起来。

　　“那你呢？”

　　宋修然看着她，总觉得这一句，比自己说的那一句，更加难以出口。

　　“我？”

　　江默玉愣住。

　　“你喜欢我什么？”

　　宋修然觉得自己脸颊光火，若不是夜里，肯定是红了的。

　　“我……”

　　她迟疑了。

　　宋修然垂下眼睛，浓浓的失望占据了整个心脏。

　　不该问的，明知道答案，何必要问了自己伤心呢？

　　“睡吧。”

　　这次轮到他说了。

　　“不是，宋修然，我……”

　　江默玉着急了，宋修然已经闭了眼睛。

　　她想说什么，可张张嘴，忽然发现，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喜欢他什么呢？

　　要怎么说呢？

　　上一世，她甚至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去想想会不会喜欢他。

　　然后就重生了，跌跌撞撞，每天都忙着谋划忙着报仇。

　　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在一起，说要过一辈子，一次次的做了他的女人。

　　可在行事得逞的时候，也是每每都利用了他的喜欢。

　　该怎么说呢？

　　到底喜欢他什么。

　　如果说错了说的不好，还不不如不说。

　　她忽然觉得好愧疚，心里好难受啊。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这么动听的情话，从宋修然这样天之骄子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眼底漏出来，她这样不纯净的内心，好像根本就配不上。

　　身旁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呼吸均匀，睡熟了。

　　宋修然睁开眼睛，眼底的疼痛**裸明晃晃的。

　　他说是睡了，结果还是在等，可终于没等到。

　　苦笑了一下，吻在她娇嫩的唇上。

　　真心或者假意，喜欢，爱，有或者没有，至少她在身边在眼前，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信任他，说着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话，比起以前，已经很好了。

　　第二天，江默玉一睁眼就去看边上，宋修然不在。

　　脑子里各种想法，奔腾过去。

　　生气了？

　　大周末的去公司加班了？

　　昨天没回答好。

　　在床上又楞坐了会儿才叹口气，下去洗漱。

　　完毕后下楼，本以为宋修然已经不在家里，却见他好端端的坐在桌边吃早饭。

　　“你……”

　　她一时语塞，开口了又不知道说什么。

　　宋修然抬眼淡淡的看她，指指边上盖着的小碗：“快吃，粥要凉了。”

　　江默玉抿着嘴，乖乖的听话坐到他边上，打开盖子，纯黄的小米粥，颜色真好看。

　　转头看宋修然：“你煮的？”

　　“嗯。”

　　他脸上没有奇怪的表情，跟平时一样，面瘫与帅气并存。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昨晚的苍白对话就像压根儿没存在过一样。

　　江默玉默默垂下眼，盯着粥碗，眼眶有些发酸。

　　她心里没过去，心虚不安的很。

　　宋修然伸手拿过一个鸡蛋，剥好了放进她的碗里：“小一说要去图书馆，我让人开车带着去了。你如果困，吃完了就再去睡一会儿。”

　　江默玉吸吸鼻子抬头：“我不困，都睡到这个点了，你才是，昨天也睡得晚，怎么今天还起这么早。”

　　“我想给你煮粥。”他答的理所当然。

　　江默玉赶紧移开目光，更虚了。

　　“昨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