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小蝶的声音!
    封长情有些激动,快步到了走廊上,却只看到一片粉色的衣角进了阁楼,一个嬷嬷两个婢女跟在后面追着也进来了。
    接着,蹬蹬蹬踩踏楼梯的声音响起,嬷嬷和婢女焦急的喊道:“夫人您慢点慢点啊,小心身子,夫人――”
    楼梯口声音越来越近,封长情回过头,就看到一抹粉色衣角飘了出来,接着是一双粉色绣着折枝花草的绣鞋,然后,天真又欢脱的钟小蝶跳了出来。
    “小情!”
    她看起来比两年前高了一些,眼角眉梢多了几许明媚的风情,樱桃小口一弯,就露出欢快的笑容来,上前,一把把封长情给抱住了,“小情,你可算回来了,这两年我特别想你,想的经常睡不着觉,就是睡着了,半夜也会哭醒――”
    封长情整个人僵住了,双手张开不知道做什么好。
    不是因为钟小蝶的动作让她感到不适,而是因为方才的惊鸿一瞥,以及此时贴在自己腹部的钟小蝶的圆滚滚的肚子!
    这么大的肚子!
    嬷嬷和婢女们总算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夫人,您……您可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都快足月了哪能这么跑!”
    钟小蝶回头冲几个下人道:“知道了,常妈妈,您就先带着他们出去,让我跟小情单独待一会,说会儿体己话。”
    “不行!”常妈妈用力摇头,“您这蹦蹦跳跳的性子,我怎么能放心?”
    说完才对着一脸呆愣不可置信的封长情福了福身,“老奴见过封姑娘。”
    钟小蝶用力的皱了皱鼻子,也不理会她们了,转身拉着封长情的手进屋。
    一直到被钟小蝶按着坐在圆凳上,封长情都没反应过来。
    “小情?”
    钟小蝶唤了几声不见她回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情?你怎么了?”
    封长情有些僵硬的抬起手,指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你……你肚子……”
    钟小蝶脸微红,腼腆道:“我怀孕啦,这个月就要临盆。”
    “谁的?”半晌,封长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去年过年的事情了,孩子的爹你也认识,就是……”钟小蝶有些不好意思,唇瓣开合了好几次,才道:“是常喜。”
    “常喜?!”
    饶是封长情一贯冷静自持,也被这个消息炸的惊呆了。
    常喜不是白瑾年身边的管事吗?长相阴柔的很,封长情以前私心里一直觉得他怕不是个太监。
    而且――
    “你去年过年成的亲,这个月就要临盆?那你――”成亲前就怀孕了!
    钟小蝶的脸唰一下红的成了熟透的苹果,支支吾吾的道:“快……别说我了,你两年多才回来一次,嗯……我让她们带了好吃的糕点给你,你尝尝。”
    封长情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扶着她让她坐在圈椅上,还在她腰上给垫了个靠枕,“那你现在住在哪?”
    “我住在仓门街后巷的宅子里,离这里近的很,一听到消息就来了。”钟小蝶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呢,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你都不知道,爹爹和封伯伯这两年多想你,你也不知道拖人捎书信过来的,可担心死大家了。”
    “我也写过两封信的。”封长情在安南的时候,曾经写过一封保平安的信,去到常州又写了两封,“怎么,没收到吗?”
    “你还说。”钟小蝶无奈的看了封长情一眼,“你只写了几句话,就说一切平安,那不等于没写嘛。”
    封长情:……
    钟小蝶又絮絮叨叨的说着:“爹和封伯伯担心你,封伯伯还说要去常州看看你,但是那时候海陵被封锁了,进出不得,最后才罢了休。”
    封长情呐呐:“我想着时局复杂,带信艰难,便言简意赅了……”顿了会儿,封长情又问,“对了,看门的下人说,都不在府上住了,是怎么回事?”
    钟小蝶笑眯眯的道:“当然是字面意思啦。”
    她捏了一块糕点塞进封长情手中,也不卖关子,“本来我们都住在这边宅子的,后来青山马场那边的人看中了封伯伯做的东西,就把封伯伯请去了衙门当差,因为离得远,就常住在衙门里,宅子里便只剩下我和爹爹,再后来,我成亲了,去了别处住,爹爹说他一人住着冷清,搬去药铺住了,这里便空了下来,爹爹做主辞退了一些仆人,只留了些人打扫和看管宅子。”
    钟小蝶轻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要爹爹和我一起去仓门街那边的宅子住,可爹爹不去,我便说那我来这里和他住着,总之不要分开,我好不习惯,可爹爹说嫁出去的女儿没有还和父亲一直住的道理……”
    封长情笑道:“你想拉着你爹爹住到几岁去?钟叔的意思,应该是觉得你已经成亲了,便去过自己的日子,成了亲,有人能照顾着你,他也能稍微松懈一些,少操点心。”
    “我成了亲也是他女儿啊,我要是有点什么,爹爹还是要操心照顾的,说的好像我嫁人了就和爹爹没关系了。”
    一旁伺候的常妈妈忙道:“呸呸,这个月就要临盆了,可不敢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钟小蝶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
    两人说了会儿话,封长情又问起封毅当差的衙门,只是钟小蝶也说的不清楚,只说是打造东西的。
    封长情便想着估摸着是兵器司。
    钟小蝶又和封长情说了这两年品芳斋的事情。
    品芳斋开起来之后,封长情就离开了海陵,这两年一直是钟小蝶在照看,生意不错,两年半赚进了不少银子,最近这段时间钟小蝶肚子越来越大,整个人也时常犯困,去品芳斋的次数也变少了。
    这会儿说起来,兴致就起来了。
    钟小蝶站起身,“小情,咱们就去品芳斋那边吃晚饭吧,你两年多没回来了,肯定很怀念那里的味道吧?”
    封长情笑道:“的确是怀念的,不过我――”
    钟小蝶看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后知后觉道:“呃……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下雨,弄脏了衣服,就先找了别人的换,这里也没有我穿的……唐进去帮我买了,我们稍等他一下。”
    “唐进啊……”钟小蝶看着封长情,笑的有点暧昧,“这两年你们都在一起吗?”
    “嗯。”封长情点点头,“在常州。”
    “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封长情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个――”
    “他不会没有提这件事情吧?”
    当初两人一起离开海陵,又一起在常州两年,封毅就是再怎么的不乐意,心里其实早就认定他们两人就是一对的,几次和钟槐见面说起孩子,都愁眉不展,希望封长情的事情能早日定下来,他也能松口气。
    两年多前,钟小蝶尚且懵懂,后来自己有了经历,再回想起当初在海陵的时候,唐进看封长情那种能掐出水来一样的深沉眼神,要说他对封长情没那份心,怎么可能?
    可既有那份心,封长情现在为什么又是这个表情。
    钟小蝶忍不住道:“是你不喜欢他吗?还是他去了常州之后变了心?!”
    想到后面那个可能,钟小蝶一张小脸霎时变得难看,“当初他傻不拉几的时候,可是只认你一个人――”
    封长情忙道:“不是你的想那样。”
    “那是哪样?”
    封长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暗忖这丫头成了亲之后怎么脑子转的快了许多,想象力这么丰富。
    却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沉稳的脚步声,接着,钟小蝶那两个婢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什么人?站住!”
    那脚步声极有节奏,是唐进。
    封长情忙道:“他回来了,你让你的丫头把衣服给我拿上来,我换了,我们一起去品芳斋。”
    “他回来的正好,我问问他。”钟小蝶站起身,吩咐常妈妈:“让他上来。”
    封长情有些头大。
    关于成亲的事情,唐进在常州的时候说过,等到了海陵来就办,只是对这件事情,她太陌生了,倒难得觉得不好意思,不想提说。
    常妈妈福了福身出去。
    钟小蝶端坐在椅子上,整理好了自己的裙摆,准备要对唐进兴师问罪。
    很快,唐进出现在了门前。
    他穿着湛蓝色的交领劲装,衬的身材挺拔,宽肩窄腰,一张英挺的脸庞棱角分明,带着几分冷酷,因为进门看到封长情,唇角微微一弯,露出颊边酒窝,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袱,斜肩的护身软甲罩在身上。
    明明是简单不过是武官打扮,但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出一种强势的张力,气场强大。
    钟小蝶准备好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半晌都没问出一个字来。
    唐进上前,把包袱放在床上,“刚才好像听到说要去品芳斋。”
    钟小蝶咋舌,“那么远你都听得到?”
    “嗯。”唐进点了一下头,走到封长情跟前,握了握她的手,察觉很暖和,才又放开,“看来真的就是韩先生说的哪样,没什么大碍。”
    旁边看热闹的钟小蝶眼睛都亮了。
    封长情轻咳一声,把自己的手抽回,道:“本来也没什么大碍的。”
    唐进莞尔,眼中笑意深浓,“想去品芳斋也行,只是你身边不能没人。”
    “这是海陵,也不会有什么――”
    “我已经让庞大海接手别馆的事情,调了小刺猬过来你身边跟着,这小子虽说以前泼皮,但训了这大半年,长进了不少。”
    他态度强势,不容拒绝。
    封长情只好点点头,“行,听你安排。”
    唐进又道:“我手头还有许多要紧事情办,不能陪着你去,你自己去玩儿,晚些时辰,我找你。”
    “好。”
    唐进又看向钟小蝶,十分客气:“常夫人,她就交给你了,劳烦照顾了。”
    钟小蝶愣愣点头:“行,人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这对话内容,说的好像封长情是三岁小孩子一样,让封长情颇为无语。
    唐进离开之后,钟小蝶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暧昧了,“你们很好啊。”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对视的时候那能掐得出水的情意来。
    封长情笑着点了一下头,“嗯,很好。”
    钟小蝶大大松了口气,“好才行。”
    说完话拉着封长情去换了衣服。
    唐进给封长情准备的是水红色的留仙裙,还有配套的鞋袜,简单的首饰。
    自从离开安南之后,封长情好久没穿过这么女性化的衣服了,套在身上的确是好看的紧。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朝着品芳斋去,还派了小厮提前去通知品芳斋准备,留了二楼视野最好的雅座。
    一路上,钟小蝶八卦的询问封长情在常州时候的事情,听到封长情风轻云淡的说起京畿都卫营围困的时候,紧张的都忘记了呼吸。
    “那后来呢?”
    封长情想着,如果要实话实说自己深入敌营刺杀主帅,她估计能吓晕过去,便笑着道:“后来唐进回来了,把那些人都赶走了。”
    钟小蝶咽了口口水,“那他这么厉害啊。”
    自己方才还想找他兴师问罪,还好没有……
    封长情笑道:“他的确厉害。”话语之间,还带着小小的骄傲。
    到了品芳斋,两人刚下马车,小刺猬就迎了上来,“大小姐。”一双眼睛扫过封长情的装扮,身子极不自然的抖了一下,“您今日怎么了,穿这种娘气的衣服!”
    钟小蝶瞪他一眼,“胡说什么,这衣服怎么娘气了?这么漂亮!”
    小刺猬默了一下,倒是配合的说了一句:“的确是漂亮。”
    只是和他印象之中的封长情太不一样,他还是更喜欢英气飒飒,穿着劲装骑着马的封长情。
    一行人上了二楼坐下,钟小蝶吩咐上了菜,才道:“刚才那人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封长情含笑道:“他是小刺猬。”
    钟小蝶皱着眉头。
    封长情便认真解释,“就是当初,我救了你们之后在破宅出现过的那个小孩,后来去了父亲的铁铺做学徒。”
    “啊。”钟小蝶吃了一惊,“他长这么大了!”
    小刺猬比她们二人不过小了三岁多,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当时看着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如今两年多,像是拔河一样的长身子,站在那的时候,比钟小蝶还要高出半个头去。
    “他……他瞧着倒是比当初恭敬了不少。”钟小蝶喃喃。
    想当初小刺猬喊封长情的那一声大小姐,真是要多不甘愿有多不甘愿,还斜着眼睛。
    封长情笑了笑,“长大了。”
    堂倌们依次上了菜,钟小蝶立刻忘记了小刺猬的事情,招呼封长情吃喝。
    或许是封长情太久没吃过品芳斋的食物,或许是因为和钟小蝶聊天很愉快,这一顿异常开胃,倒吃了不少。
    从下午上了开胃的茶点,吃了撤下去,晚些时候又上了汤菜鱼,边吃边聊,不知觉间已经华灯初上。
    钟小蝶笑眯眯的道:“我让常妈妈他们去通知爹爹和封伯伯了。”说完小声凑到封长情耳边,“我专门让她晚些通知,咱们能多说会话。”
    封长情莞尔,“你现在变调皮了。”
    “哪有。”钟小蝶轻轻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他们反正都两年没见过你了,早这一会晚这一会也不打紧――呀!”
    “怎么了?”封长情凑近她,看到她的肚子鼓起来一个小疙瘩,惊讶的道:“小孩子踹你了是不是?”
    “嗯。”
    钟小蝶的脸分明稚嫩,笑容却带着几分母性的光芒,“最近时常踢我,今儿个倒消停,没折腾我,没想到这会儿又折腾起来,你来摸摸,这小家伙这个月可闹腾了,我想应该是个儿子。”
    说着就把封长情的手拉到了她的肚子上。
    封长情微笑着感受掌下孩子不规格的动静,心情既惊奇又复杂。
    钟小蝶这个年岁,要放在现代,还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在如今这年代,却是已经要为人母了。
    “要是生了真的是个儿子,你就做他干娘好不好?”钟小蝶侧着脸问封长情。
    封长情回过神,“好,当然好。”
    钟小蝶笑意加深。
    这时,常妈妈从外面进来,“夫人,主子来了。”
    “他怎么来了。”钟小蝶噘着嘴,不过不难察觉,话语里带着几分愉悦。
    封长情抬起头,远远看到常喜正迈步上楼,到了雅间的门口,大步进来,装模作样的冲封长情拱了拱手:“封副将。”然后走到了钟小蝶身边,低声问道:“今日都吃了什么?”
    常妈妈便立即报告了食物还有分量,喝水多少都一一禀报,巨细无遗。
    封长情挑挑眉。
    钟小蝶飞快的瞪了常喜一眼,“你这是做什么,当养宠物啊,常妈妈,快别说了!”
    常喜却认真的道:“你快临盆了,大夫说了,每日吃喝也要十分注意。”
    “哪个大夫说的?”钟小蝶抿着唇,“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医嘱。”
    “李神医。”常喜耐着性子,“至善坊的神医李杏林,他的医嘱可不是乱七八糟的。”
    说完,常喜又对着封长情道:“小蝶性子顽皮,今天一下午,多亏封副将照顾了。”
    “不妨事。”封长情认真的看着他,问:“常管事是从王府过来吗?”
    “是。”
    “不知夫人和唐姑娘是怎么安排的?”
    “都住在海陵的别馆之中。”常喜看着封长情,单纯的惊艳从眼底闪过,两年多不见,封长情的眉宇之间更填沉稳慧黠,他方才进门时候那声称呼封副将,也许两年前尚且带着玩笑心思,这一次却是多了几分认真和恭敬。
    封长情点点头,“那我去别馆一趟。”
    钟小蝶连忙站起身来,“怎么这么快又要离开?”
    “我这次不是一人来的,总不能把他们丢在别馆不管不是?等我安顿好了他们,咱们再好好叙旧。”
    钟小蝶心里不愿和她分开,忙道:“可我刚让人通知了父亲和封伯伯――”
    “就请他们回家住,我把人安顿好了,便也会回去了。”
    说着话,封长情站起身来。
    钟小蝶只得道:“也好。”
    封长情又和钟小蝶常喜说了两句,才下了楼离开品芳斋。
    钟小蝶趴在窗台上,一直看着封长情上了马车,才嘟囔,“都是你,干嘛来找我啊,好不容易才见着,还没说几句话――”
    常喜柔声道:“她有事情办,我来不来她都要出去的,怎么还赖到我身上了?你知不知道和她一起来常州的人是谁?”
    “谁?”钟小蝶不甚感兴趣的问了一声,眼睛却没从马车上收回来。
    常喜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是唐进的母亲和姑姑。”
    “啊!”
    钟小蝶惊呼一声,“唐进的母……他们为什么要来海陵?”
    “说是身子不适,来这里找李神医看病的,你说说,你在这里,又不会跑,而人家是病人,也还不知道病情轻重,是不是要先安顿好了,再来慢慢叙旧?”
    钟小蝶重重点头,“那的确是应该先安排。”
    ……
    封长情坐马车到了别馆,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守护别馆的人是海林王府的护卫,并不认得封长情,还好小刺猬来找她之前,唐进给了他一块腰牌,护卫看过腰牌,才把他们放了进去。
    小刺猬在前引路,“夫人住在前面的院子里,那些受伤的亲兵住后面,唐薇单独关了一个院子,派了人守着。”
    “嗯。”
    两人说着,就进了于氏待的院子。
    时辰不早,于氏已经用了晚饭,此时正坐在罗汉床上做针线。
    侍画眼尖,抬眸就看到封长情,欣喜的喊了一声,“游姑娘来了。”
    于氏惊了一下,连忙放下针线,朝着封长情迎了出来,“小游――”
    封长情把她扶住,摸着她的手有些凉,便忍不住责备:“您怎么又做上针线了,身子都没缓好吧?”
    抱琴道:“那位韩先生来帮夫人看过,说要夫人多多休息,可奴婢劝不住夫人……”
    于氏忙道:“是我自己闲不住,实在睡不着,你的衣服在路上都丢了,我便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做做针线……我……”她口气忽然变得涩了起来,“我连小忙都帮不到你们什么,还总是拖累你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事情了。”
    封长情认真的道:“您现在还病着,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还有,旁人说的话,您不必记在心里,您只是柔弱些而已,天底下柔弱的人多了,但凡柔弱便是拖累,那许多人都不用活了。”
    “小游,你真是个好姑娘。”于氏由衷的赞叹了一声,又是眼睛一亮道:“你穿这一身留仙裙也很漂亮,那我这次就不只做一种款式了,我多给你做几种款式,你可以换着穿。”
    封长情有些无奈,但看她这样的,又不好说什么坏了她的心情,便拉着她坐下,吩咐抱琴拿来伤药,她认真的给于氏的脖子上换了药,一边道:“我在这里有处院子,环境清幽,适合养病,只是两年多没住了,我找人去打扫一下。”
    “你还有院子呢?”于氏惊奇的道。
    “嗯。”封长情点点头,“小院子,我这几天找人打扫一下,等收拾好了,您就住到那边去。”
    于氏看着眼前样貌明丽,认真给自己上药的封长情,忽然觉得老天爷真是厚待唐进,这样漂亮能干会打仗会赚钱有产业的姑娘,竟然是进儿的心上人,她若是个男子,怕是也会喜欢上封长情这样的姑娘吧?
    “好了。”
    封长情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包扎好,又道:“针线就别做了,晚上早些休息,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王府的护卫,安全无碍。”
    “好……”于氏点点头,迟疑道:“你住在哪?离我这里远吗?”
    “我住在东阳路那边,离这有点远,您放心,我每日都来看您。”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那天也受伤了,我想着要是远,你就别每天来回的跑,自己也要好好养着身子……”
    “我身子没事的。”
    封长情眸光柔和,和于氏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于氏的院子。
    出来之后,封长情问:“唐薇关在哪?”
    “就在那边。”小刺猬指了一个方向,“禁了足了,饭都是送进去。”
    “嗯。”封长情点点头,“派给你个任务――夜再深一点之后把她押走,送到青山马场唐进的手上去。”
    唐薇就像是个定时炸弹,放在这别馆,封长情实在是担心于氏的安危。
    小刺猬默了默,“那女人是个疯子,送到唐进那去,你就不怕她再干出点什么发疯的事情来?”
    “我相信唐进会妥善处理。”
    小刺猬撇嘴道:“你倒是信得过他,你可别忘了,那个女人对唐进的那个态度……”说着他装模作样打了个寒颤,“想想都让人恶心,你还送到唐进跟前去。”
    “……”封长情一时无话,可若不送到唐进跟前去,那唐薇要如何处理?总不能关进牢房或者直接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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