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七海建人站在一个院子里,看着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很像唯的孩子在院子里,孩子在烈日朝屋子跪着。
七海建人看孩子跪了很久,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下巴再滴到地上,他想去扶孩子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动不了。那两个人也一直没看见他。
七海建人只好就这么看着孩子跪在那里。
妇人也那么站着看孩子,也不出声就看着他跪,时不时抬头看看屋里。等了很久屋子里终于出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个长发的眯眯眼男人,眉毛很淡很短,脑后梳了个发髻,额头边上垂下两缕头发,穿着中式的白褂子,妇人看见他出来这才开口,七海建人知道他们说的是中文,但很神奇的听懂了大概意思。她的意思是要这男人收下这个孩子。
孩子不安的看着妇人,试图拉妇人的手,被妇人拍开,然后妇人跟那男人说话,最后男人笑着点点头,拿出一兜米给妇人,妇人喜滋滋的拿着米走了,孩子想跟上去被妇人一脚踢开,男人蹲下笑眯眯的揉了揉孩子的头:“以后就跟着叔吧。”
七海建人敏锐的注意到那男人身后别着个幡,男人问孩子:“你叫啥名啊?”
孩子摇摇头:“我没名。”
男人心情很好的把孩子抱起来:“给你起个小名吧,就叫小唯好不好呀?”
男孩显然很高兴,这意味着他有名字了,张开小嘴开口清脆的回答:“好!”
七海建人醒了。看了一眼闹钟发现已经响过一次了,该去上班了。
想起昨天少年被他打晕的事情他还有几分恼火。
快步走到厅里看少年。发现少年背对着他侧卧蜷缩在床上,看样子他还换了个姿势躺着,他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曲唯:“小唯?”
曲唯没有反应,七海建人瞬间心就揪起来了:“小唯!”往常小唯醒的比他早,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身体不舒服起不来。
七海建人赶快把背对着他的曲唯翻过来,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七海就闻到了血腥味,手搭在少年脖子上发现少年体温都快没有了,把少年抱起来之后七海建人看着床上的痕迹瞪大了眼睛,床垫都被少年抓空了,他给少年买的单人床是木床,床垫被抓烂了之后下面是木头,上面沾着血肉和断掉的指甲。
“小唯!!!小唯!”七海建**声叫着少年的名字,试图唤醒他,他摸着少年的脖子感受少年的脉搏,跳动几乎没有了,指尖沾着床垫的布料和木头渣露出指尖的白骨。但是并没有流多少血,看了少年潜意识里会自我保护,控制了血水的流出,这也是七海没有第一时间闻到血腥味的原因。
他马上抱起少年要出门去高专治疗。
还没打开门就被少年抓住了领子:“先生……”
“我马上就送你去治疗。”七海腾出手安抚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少年抓紧了他的衣服:“不用……我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的的我,我自己也能治疗。”
七海仔细辨认着少年的神色,发现他虽然没什么精神但情绪还算稳定。于是停下来抱着他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快把手治好吧。”
少年低着头手上绿色的光芒亮起一瞬间又停下了,声音有些微弱:“先生你再抱紧我一些吧……”
七海闻言再抱紧了一些:“嗯。”
少年断断续续的给自己治疗了5分钟才把手指全部治好,然后把头靠在七海的肩膀上:“先生……”
“我在。”
“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
“如果您以后反悔了,不想要我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请您不要欺骗我。”
七海建人心疼少年,知道这是因为他被人抛弃过,伸出手安抚他,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保证道:“不会抛弃你的,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七海建人把他放在椅子上:“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先生做的我都喜欢吃。”少年身体蜷在椅子上,抱着腿,把下巴垫在膝盖上目光有几分呆滞。
“嗯。那就做牛排和煎蛋了,我再煎点西蓝花。”
少年扭了扭身体之后才想起来:“我昨天是不是做的有些过火……”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的确是有点过火,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抛弃你,不要再想了。”
“那就好。”少年窝在椅子上不动了。
七海建人想起床上的痕迹之后问“你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少年抬起头看七海建人没有说梦的内容,而是很卑微乖巧的道歉:“很抱歉我弄坏了你给我买的床……我一会下单买个新的床和床垫,请您不要赶我走。”
“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赶你走啊……傻孩子。”
七海也没有再问,他就是那种你不愿意说他就不问的性格。
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餐之后少年也没有给七海建人系领带,全程没什么精神的把衣服穿好,提着背包在门口垂着头站着。
七海知道他状态不好问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吧。”
“不用,我没什么事,我今天住校不回来了”曲唯没有看七海就这么低声跟他说了一句。
“好,你多跟同学们相处也有好处。”七海当然很高兴少年要住校,这意味着他独立了一些,不那么依赖自己了。
少年下车时候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注意安全,上班时候要多小心,记得吃午饭。”
七海只知道少年今天状态不对,却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他只能点点头:“好,你要是想回家就给我打电话,我就接你回去。”
少年低下头问:“先生可以吻我一下吗?”
七海拒绝了他:“小孩子不要这样。”
少年凑近七海建人试图得到一个吻,但七海建人别开了脸躲开了:“去吧,好好上学。用心做事,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发消息。”
七海建人工作了一天,今天他被调到比较远的地方工作,对付一个东京边缘的敬老院里产生的诅咒。拔除并不困难,只是数量繁多,少年的粘人程度超乎普通人想象,他手机一直在接收少年发的信息,他想着少年今天早上的状态不好决定多跟少年交流,拔除诅咒的间隙里他还能时不时看看手机,回复少年给他发的消息,中午吃过午饭之后继续工作,还时不时查看有没有消息,可惜到快下班也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七海松了口气想耳边终于清静了:“可能是上课了或者跟同学玩去了。”
直到接到了伊地知的电话。
“喂?是还有新的工作要安排吗?”七海看了看手表。
“七海先生……”伊地知声音很弱,犹犹豫豫地说:“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出现特级假象怨灵,得知紧急事态派出4名高专一年级学生,水无月同学执行任务时不幸死亡。”
七海建人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但是他毕竟是成熟的大人,他眼睁睁的看着许多人从眼前离开,却想不到少年这么快的离开了他,回想起他早上就状态不对,是不是不应该送他去上学……但少年还给他发了那么多消息,应该是状态上学之后已经调整过来了吧,有些后悔送少年上学的情绪占据了上风,随后又被那些消息所安抚,但最终后悔胜过了顺其自然。
七海建人被两股情绪拉扯得有几分反胃,后悔到想呕吐的感觉涌上来,但他强行压抑住了,安静地以一种不打扰到任何人的状态坐上了轻轨,神色有些木然,**自己怎么到高专的。
走到停尸房的门外看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坐在外面的台阶上,虎杖悠仁声音沙哑:“七海先生对不起,我太弱了,我没保护好小唯。”
钉崎野蔷薇被虎杖悠仁带的也眼圈发红,伏黑惠嘴唇都快咬破了憋着不肯哭。
野蔷薇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我们当时不应该走的,如果跟他一起战斗或许唯就不会死。”
七海建人摇摇头:“不怪你们,你们都是孩子。”
“同伴**我却不在现场……我很愧疚。”虎杖悠仁憋着眼泪。
七海建人抿了抿嘴唇,拍了一下虎杖的肩膀:“我也很愧疚我不在,我也很愧疚没有救到他。”
虎杖失声痛哭。伏黑惠和钉崎听见虎杖把这句话告诉七海之后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小唯没了最伤心的当然是七海先生。
“事情是这样……”伊地知站在门口接七海进去看曲唯。一边进去一边讲。
今天五条悟被叫出去出差了。
几个人没有课就坐在教室看咒术介绍,到下午时候了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发生紧急情况。
“我们的窗大约在3小时前确认到咒胎。避难引导至9成时,根据现场判断封-锁锁了设施……”
救援过程中,四个人在里面遭遇了特等的袭击,水无月同学选择留下断后
三人退出大概20分钟后生得领域消失,伊地知带人进去找曲唯,当时曲唯身上没有伤,但却经脉全部都断开了。曲唯回光返照一样的对着伊地知说了一句:“别打扰先生休息,我不要紧的。”
说完这句话曲唯彻底没了声息。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我休息……”七海建人终于忍不住摘下眼镜捂住眼睛,擦湿湿润的双眼。
七海建人,伊地知洁高,家入硝子,和三名学生都站在停尸间看着盖着白布的曲唯。
但七海建人没有表情,他从外面走进来之后没有说话,听完伊地知的解释之后他才开口:“为什么不叫我去……我被上面的人调走去对付一群不到二级的咒灵,整个东京,难道调不到一个有经验有实力的咒术师吗?派四个一年级去对付特级,还要救出5个人。”
伊地知不敢说话,七海建人额头上全是鼓起来的血管:“这是**!不管是对谁,宿傩也好,小唯也好,这都是**,货真价实的**。”
家入硝子难得看见七海建人这么愤怒的样子惊讶的看着七海建人。
“你们出去吧……我想跟他单独呆一会。”七海建人垂下头。
一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退出去了。
七海建人想起今天送少年上学时,少年希望他可吻吻他一下,但他拒绝了,他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少年,少年很冰冷很轻,白布从少年脸上滑下去,露出惨白的上半身,上面还有一些擦伤和细微的刮伤,七海建人拉了拉白布,把布给少年盖好,像是怕他冷一样。
他想了想在少年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对不起,早上没有同意。”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