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妃院中
书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妃的院中。
这苏慕玉一向不是个争锋相对之人,可是这几日却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从唐婉和慕容霆大婚当日开始,苏慕玉就仿佛被鬼附体似的,处处强硬,不管是对于唐婉还是对于老太妃都不似从前那般懦弱可欺。
今日听了书房发生的事情,白烟也是匆匆赶了回来。
老太妃正倚在卧榻上,手边的小方几上还放着一本册子。
她偶尔翻动两下,发出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白烟一进屋,就吩咐守在屋中的几个丫头下去等着。
那几个丫头对视一眼,只得行了礼,往外而去。
白烟探出头,四下里扫视了一圈,确保没有什么人,又将院中等着修建花枝的一个男仆支开,这才翻身关上门,走到老太妃身边,小心翼翼地道,老太妃,书房那边闹起来了。
老太妃‘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册,抬起头,望向白烟。
白烟将书房发生的事情一一复述给老太妃,说话之时,始终小心翼翼地试探似地望着老太妃。
她为何要进霆儿的书房?
白烟面露为难之色,轻轻地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唇角,小心翼翼地说道,昨日夜间王妃宣了向月阁的大夫,今日就她顿了顿,面色有些难看,奴婢担心,王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老太妃缓缓站起身,蹙着双目,一只手杵着一侧的拐杖,另外一只手搭在身前,将盘珠转动了两下,眉心紧蹙,长出了一口气,原本是为了防着她有孕,也是因为想慢慢地掏空她的身子,好早日结束了她和霆儿的这段孽缘。想不到,竟然会被她发现了。
说来也怪。白烟扶着老太妃,一边往卧榻边走去,一边低声道,好端端地,她的身子怎么就突然恶化了呢?奴婢听说,昨日她还是当着王爷的面吐了血。王爷虽然没有往心中去,可是事后若是想一想,势必会发觉其中的端倪。太妃,我们要不要再用些手段?
老太妃没有答话,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卧榻上,由着白烟将她的鞋子脱了下来,双眸之中的犹疑之色加重几分,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得去查一查,她身子为何会突然恶化?当日不是说了,那白苓毒不是最无声无息,药效缓慢吗?怎么会突然如此呢。还有,那个什么向月医馆到底的大夫到底有没有查出来她身上的毒。若是查出来了,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替她解毒。
老太妃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布置完,蹙眉又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旁的事情要吩咐,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白烟答应一声,伺候着老太妃躺下,这才匆匆从后门出府,趁着四下里无人,往向月医馆而去。
才到午后,向月医馆的门前已经站满了人,排着长队。
向月医馆始终如此,每日前来寻医问诊的人简直能将这门槛都踏破。
白烟躲在一侧的拐角之处,盯着那只长龙似的队伍看了一遍,确定没有相识之人,这才戴上手中的斗笠,立在队伍的最后。
她排了许久,才随着队伍缓缓地挪动到了医馆门前。
这位夫人。
医馆门前坐着一位学徒,手中扺着一只毛笔,只是瞥了一眼白烟的长相,便立即低下头,你看什么病症?
白烟愣了愣,没有答话。
那学徒见状,不解地抬起头,对白烟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夫人?
白烟这才如梦初醒,我我想要见你们医馆最好的大夫。
学徒对于白烟的反应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只是随意拉过一边的花名册,翻动了两下,道,夫人,医馆顶尖的大夫都已经出外巡诊去了。你如若不是什么大的病痛,倒是可以让坐诊的大夫瞧一瞧。我们向月医馆的大夫,没有差的。
白烟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学徒手中的花名册,这个我可以瞧一瞧吗?
学徒不解地上下打量了白烟一圈。
我身上的病症是你们这里的李大夫瞧的,我一向只认他。我瞧瞧他去了哪个府上,我去等他便是了。
学徒的目光这才收敛了几分。
医馆的大夫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来财的门路。患者寻上门来问诊的,自然是要对医馆支付银两费用。可若不是上门问诊的患者,这费用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大夫的口袋里。
这些年,随着向月医馆的名声越来越大,如此在外接待患者的大夫也越来越多。
这些学徒都知道这是他们来财的方式,也不干涉,甚少阻拦。
那学徒见白烟身后还有不少人,索性将那花名册推给白烟,你自己瞧吧。
白烟的心中欢喜,忙接过那花名册,小心翼翼地翻看起来。
去战王府巡诊,不管诊断结果是什么,病人为何人,这向月医馆的记录上总要有大夫的出诊记录。
只有寻到了那日前去府上问诊的人,白烟才能问出老太妃叮嘱的那些话。
可是,白烟翻看了一遍,眼看着就要将记录翻查到半个月之前的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大夫出入战王府的记录。
这白烟将那花名册往前推动两下,盯着正埋头记录患者信息的学徒,这些时日上府中巡诊的就只有这些大夫了吗?
学徒对于白烟这样的态度多少有些不满,只瞥了她一眼,是啊。李大夫今日应该在哪位尚书大人的府中,你瞧完了吗?瞧完了就去寻他吧。
说着,学徒就要来拿白烟手中的花名册。
白烟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压住了花名册,盯着那学徒,这这怎么没有去战王府上的出诊记录呢?
学徒扯动了两下花名册,抬起头,警惕地凝视着白烟,你到底是来问诊的,还是来打探事情的?
白烟一愣,缓缓地松开花名册,却还是不甘心地接着问道,小哥,您可知道昨日医馆有没有去战王府上问诊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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