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鼎几个到底还是好孩子，被警察叔叔这么一瞪，一个个脖子一缩，跟鹌鹑似的在后面挤眉弄眼。

　　“行了，去玩吧。”

　　黄警官也没折腾这几个小家伙，拍了拍丁鼎的背，让他和小伙伴玩得开心点。

　　大年三十等到敲完钟之后，各家大人拎着孩子也都回家去了，第二天事情还多呢，去拜年的，接待来拜年的，没个消停的时候。

　　赵晓月跟关敏约好要去给黄老拜年，一大早起床把自己收拾好，两孩子还窝在被子里睡得香。

　　她昨晚就给他俩说了，让今天在家里呆着，看电视玩棋都行，要是出去的话，一定得带上钥匙，给她留个便签说一下去哪儿了。

　　家里昨晚的饭菜还剩得多，饺子丢水里煮开就能吃。这么大的两个小子，其他的不会弄，热点饺子热点菜还是行的。

　　十点半关敏打电话来说已经到楼下了。

　　赵晓月拎着准备好的礼物下了楼，小跑一阵到门口就看到关敏开的车停在路边。

　　“这车是我一朋友的，人去海南了，把车留给我用。这两天你们要是想去哪儿不方便，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赵晓月哪儿能麻烦人家天天来接送她们玩，答应归答应，到时候不打电话就成了。

　　除了给黄老的礼物，还有一盒是给关敏的。她没打算去关家拜访，正好关敏过来，就直接给他省事儿。

　　“对了，今天去黄老家里的人肯定不少，等会儿你看我眼

　　色，要是不方便，我给你打眼色你就主动提出告辞，回头找个时间再去看他老人家就好。”

　　赵晓月点头，顺带问了下初一可能有哪些人去黄家拜年。

　　往年初一，只要关敏在B市都会去给黄老，还有他的导师等几位老人拜年，人面肯定比她熟悉，多问问等会儿不容易出错。

　　“初一过去的人基本都是黄老比较亲近的，他两个亲家，还有以前收的几个徒弟，然后就是单位领导什么的。不过单位领导通常去得早，坐几分钟就会走，倒是他那两个亲家有时会留下来吃饭。”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黄家外面。

　　黄老家门口以前有一片狭长的空地，往天很多人在那里聊天，这几天聊天的人没了，被停满了车。

　　关敏下车，拎着拜年的礼物跟赵晓月一起进了门。

　　黄家果然很热闹，前后都是客人。黄老的二儿子跟二儿媳妇在外面待客，大儿子陪着老丈人在后面跟黄老聊天。

　　看到黄老对面那两父子，关敏的笑容都浅淡了些。

　　“师傅，给您拜年了。”

　　赵晓月进去后就直接给黄老鞠躬拜年，礼物搁门口八仙桌上。

　　“人来就行，带什么东西，等会儿让你师嫂帮你收拾点吃的带回去，咱家也吃不完，浪费了。”

　　赵晓月没拒绝，长者赐不敢辞。

　　但她不拒绝，看在别人眼里就是穷酸，上门打秋风的。跟黄老大儿子并排坐着的年轻人就不屑的哼了一声。

　　黄老笑容微

　　微一顿，眉眼低垂，抬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黄老，我又来了，今天可要在您家里再蹭一顿饭，不会不给吃吧？”

　　“你个关小猴子，哪儿能缺了你这顿饭，去吧，先带着小月儿去后面玩，等会儿吃饭叫你们。”

　　知道人家有事要谈，赵晓月跟师兄笑笑，跟在关敏身后绕过耳房去了后院。

　　前一次过来还没仔细逛过。这后院比中院要朴实得多，一进来就看到两小块菜地，还特意用了大棚技术给搭了薄膜保暖。

　　“这菜地是黄老太太的宝贝，等闲不许人去碰的，平时松土施肥都是她自己动手，偶尔会让黄家两位师兄跟着忙活。

　　除开菜地外，就是靠墙的一溜儿花圃，种的是常见的春兰和栀子花。再往后，木头门边上搭了个拱形的架子，关敏说那里以前是种的凌霄花，后来枯死了，听说换成了紫荆，但他没见过。

　　两人绕着菜地逛了一圈，看到两株海棠树，树后面是一件竹屋，里面放着两只笛和箫。

　　“这两个应该是黄老的二徒弟的，以前他都住在黄老家里，后来毕业去了国外读博，有好几年没回来了。没想到这里还保持得这么好。应该是常常有人打扫的缘故。”

　　赵晓月见猎心喜的拿起箫看了两眼，感叹道：“这可是精品，材质难得，就是不知道音质好不好。”

　　她跃跃欲试想要吹一曲，但又怕师傅怪罪她乱动师兄的东西。

　　“你吹呗，黄

　　老不是小气的人，他那个二徒弟也不是，能有人跟他有相同爱好，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

　　赵晓月眨了眨眼，拿起那只萧抵住嘴唇，下一刻，箫声悠悠响起。

　　中院里面，本来心里有点烦躁的黄老突然听到箫声，偏头问：“谁在动你师弟的萧？”

　　“就是，谁这么不懂事？这声音吚吚呜呜的，难听死了。”

　　黄老大儿子看了一眼小舅子，有点无语。

　　“应该是小师妹吧。”

　　话还没说完，又被他小舅子抢过去：“黄伯父，我看您收这个小徒弟还是欠考虑了，这乡下来的女孩子，一点不懂规矩，当这是她家呢？要我说……”

　　“要你说什么？要不把黄家拿给你做主？”

　　黄老重重的一放杯子，脸色淡淡的。

　　旁边大儿媳妇的父亲见势不妙赶紧赔笑道：“亲家公，我这小儿子就是心直口快，他没啥坏心。主要吧，就怕那小姑娘不懂事，丢了你的脸，这多不好是吧。”

　　“丢我的脸又没丢你们的脸，好不好我清楚，不需要你们操心。”

　　见黄老这态度，父子俩一个讪讪的赔笑，一个心有不忿还想再说，却被刚跨进门的姐姐给拉了一把。

　　“对了，弟弟，你不是说你写了一幅字嘛，要不，让爸给看看？”

　　见到姐姐给他使眼色，这小子才想起今天来要干的正事儿是啥，赶紧起来把带来的字打开，递给黄老。

　　“黄伯父，我这字应该还行吧。拿去交流会也不

　　算丢您的脸。”

　　黄老一瞥，哼笑一声：“你跟我又没关系，丢不丢脸更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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