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珩和离云谈事情,安如意借口去找何芳芷出门去了。
事实上,她是要去找蜀城的教书先生,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那木板上的文字。
一晚上过去,她越来越想知道绿如意的来历,搅得她抓心挠肝的睡也睡不好。
尤其这事还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就更难受了。
安如意走着走着就发现前面围着一群人,她走上前去便听到说今日是公布乡试中举名单到日子。
“乡试不应该在秋天吗?怎么春天就开始了?”安如意问道。
她旁边一个大娘挎着篮子,“听说是皇帝开了恩科,这种事儿管他是因为什么,只要有利于咱们百姓,乐还来不及呢”。
“就是,就是”。
“诶诶诶,快看,贴榜了,贴榜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往前挤。
安如意一个不注意就被他们挤了出去,若不是有人扶了她一下,怕是下一秒她就倒地上认人踩了。
“多谢……芳芷?”
何芳芷穿着素衣,笑盈盈的看着她,“如意姐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没看见你了”。
安如意打量着何芳芷,虽然一件素衣却难掩她的娇丽。
“芳芷也是来看榜的?”
何芳芷点头,旁边的晓夷解释道,“夫人还记得那日花河边我们遇到的书生吗?”
安如意想了想,记起了那书生的容貌。
晓夷接着说,“那书生是来蜀城参加乡试的,本应是带着老母亲,可路途艰难,老母亲得病去世,他是花光了积蓄才得以薄葬了母亲。后来他来府上道谢,我们小姐见他甚是艰难就借了他几两银子,那书生感念小姐恩情便说来日定高中解元报答小姐”。
“所以你们是特意来这看看他中没中?”
“也不是特意,我们是出来买东西的,走到这儿了就来看看”,何芳芷解释道。
”何小姐“,一道男声在她们身后响起,三人纷纷去看。
那男人头发高束,着一身青色棉布袍,脚下一双黑色布靴,向他们走来是时还带着一股清新的皂角香。
安如意默默打量着男人,虽然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像洗了多次,略微发白,可他给人的感觉却很好,有一种清新整洁并儒雅之感。
尤其是,长得算是好看的,还挺合人眼缘。
“孔公子”,何芳芷和晓夷见礼。
男人看向她身边的安如意,“何小姐,这位是?”
“这是赵夫人,我的姐姐”。
男子立马行礼,“赵夫人好,在下孔长风”。
“孔公子好”,安如意应了一声。
她见孔长风眼角眉梢都瞄着何芳芷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说,“你们先聊着,我去看榜,回来告诉你结果”。
“多谢夫人”。
何芳芷和孔长风目送着安如意走远,没了她在中间调和,两个人面对面都略微有些尴尬。
完全不像安如意想象中的那么热络。
何芳芷和晓夷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什么,孔长风守礼知进退,与两人保持着距离,但眼角还不经意的挂着她。
没过多久安如意就回来了,她笑得满面春风,还没走近就开始恭喜孔长风。
“孔公子高中解元,真是好才情,可喜可贺”。
何芳芷也跟他道喜。
孔长风一一道谢,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谦虚的话。
“接下来孔公子可是要准备前往梁京城了?”安如意问道。
过了乡试,接下来的会试和殿试都是在梁京城举行。
孔长风点头,“如今在下孑然一身,没什么可牵挂的了,是该早早的去梁京城准备”。
何芳芷应和一声,问道,“那你的盘缠可够?”
“何小姐忘了,鹿鸣宴上何大人是会发奖励银子的”。
何芳芷微微一愣,随即想起父亲三日后还要宴请此次中举的举人,前三名还有银钱会拿。
“那便好”。
孔长风还要说什么,却没想到竟有人拉着他的手喊女婿,吓得他连一句告辞都没有疯狂逃走了。
安如意和何芳芷笑得不行,甚至于安如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一个乡试就有榜下捉婿的,今天我真是开了眼界”。
何芳芷拉着安如意慢慢走出人群,“中了举人便有了俸禄,就算一辈子都是举人也吃喝不愁了,姑娘家嫁的不就是那份不愁吗”。
“说的也是”,安如意道,“若嫁去的人家都穷的揭不开锅,那生活就没指望了”。
何芳芷点点头,她转移话题,“还没问姐姐今日可有什么事,若没有我们便去茶楼坐坐,我们好久不见,我有好多话想说给姐姐听”。
茶楼里,何芳芷捡着些最近经历的好玩好笑的事情说给安如意听。
虽然安如意的参与度挺大,但她也发觉出只要不说话时安如意便是一种恹恹的状态。
何芳芷抿了口茶,见安如意无聊的戳着她眼前的一盘糕点,便试探的问了句,“如意姐姐,你可是有心事?”
安如意愣愣的看着她。
何芳芷笑了声,“若有烦心事可以说给我听,若不方便那就算了”。
安如意本就喜欢她,又见她笑的亲切,思考一二觉得这事还真不是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能办妥的。
于是,她从怀里拿出昨天誊写好的木板上的字递给何芳芷看。
“芳芷妹妹,你帮我看看,你认识上面的字吗?”
何芳芷出自名门,自幼便跟着夫子学习,一般的东西还真难不住她。
只是——
这上面的字犹如鬼画符,她费尽心思忍了半天除了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她交还给安如意,摇摇头,“对不起如意姐姐,我认不出来”。
安如意也没抱多大希望,摆摆手说了声无事,后又招来小二换了壶茶水。
此时买完东西回来的晓夷发现了安如意摆在手边的誊写。
她咦了一声,开口就说,“这上面的字和公子的书里面的字好像啊”。
“你说什么?”何芳芷。
“你认得?”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