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告发罪行
此话一出,堂内万般寂静,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跪在地上的崔管家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悔恨,浑身战栗却不敢多说一句。
躲在角落里的崔良青回过神来,直接从祥云纹石柱上的剑袋中抽出镇宅宝剑,挥舞着上前要砍了报信的小厮,“大胆奴才口出狂言!看我不砍了你的狗头!”
只见崔良青怒发冲冠,圆目紧瞪,哪里还有崔府嫡小姐的半点端庄?
眼看三小姐动了杀心,报信小厮的腿瞬间软了下来,跪伏在地,不停求饶,“老夫人明鉴!奴才没有半句谎话!”
“青姐儿!退下!”
崔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从堂上传来,崔良青不再敢造次,扔下手中的宝剑,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祖母!父亲外出押送官盐数月,母亲怎么可能怀孕?还请祖母下令剐了这个满口胡言的小厮!”
一阵求情下来,崔良青头上的金丝点珠花钿掉落在地,一头青丝倾泻而下,看起来颇为风尘。
崔良柔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上前一步道:“祖母,既然三妹妹口口声声说二婶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二叔的,那必定是崔管家的了!”
她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内堂炸开,崔良青心底一沉,目光淬了毒一般的落在了崔良柔的身上,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撕了她的嘴。
站在崔老夫人身边的崔良玉一言不发,眼睑微垂,看着堂内狗咬狗的盛况,等待老夫人亲自定夺。
见状,站在一旁的崔良膺拱手行礼,“祖母,膺儿有话说。”
他刚刚回府,崔老夫人对他颇为怜惜,自然应允。
“膺儿,你且说来。”老夫人看着崔良膺的目光稍有缓和。
得了应允,崔良膺半跪在地上,看看行了大礼,“祖母,十日前,我在湖边撞见崔管家与二婶私会,不慎被发现,那崔管家将我打晕扔进湖中......”
讲到伤心处,崔良膺竟掉下几滴眼泪,让崔良玉看见也不禁在心中叫绝。
她没想到,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膺弟,竟然深藏不露,在演戏方面颇有造诣。
崔良膺话还未说完,崔老夫人便用左手按压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立在旁边的崔良玉惊慌失措地用手为崔老夫人顺气,吓得眼眶通红,“快请石老!”
就在堂内乱作一团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崔良玉顺着声音瞧去,堂下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崔延重,一身玄色暗纹锦服,苏绣勾边的长靴边上沾了些泥泞,整个人神情肃穆,鬓间的沾染白雪般夹杂着银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母亲!”崔延重一进门,便看到老夫人胸闷气短的模样,赶紧跑上前去扶住她,面容满是担忧。
听见二儿子的呼唤,崔老夫人堪堪直起身子,强撑着一口气,“延重,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了。”
话音一落,堂内肃静,所有人都等待着崔延重的处理方式。
他顺着台阶走到堂下,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崔管家,直奔门外。
只听木杖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魏若兰凄惨的嚎叫混合着求饶声传进堂内。
“你个贱妇!竟敢背着我勾引男人!清河崔氏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崔延重粗重的喘息声传来,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更急更重了。
崔良玉眸光一冷,攥紧手中的天丝苏绣丁香纹丝帕,这样血腥的场面让她浑身乏力。
忽然,魏若兰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板子声这才随之停下。
门外的崔延重看到魏若兰浑身沾满鲜血地晕死过去,将手中的木杖扔在地上,转身跨进福寿堂。
他微微行礼,“母亲,这贱妇败坏清河崔氏的名声,儿子今天便要休了她清理门户!”
堂上的崔老夫人微微点头,显然早已有了这个念头,这样的淫妇若继续留在崔府,不知崔府要遭受到多少嘲笑。
听到这话,跌坐在地上已经哭到嗓音沙哑的崔良青连忙爬到父亲脚下,哀求道:“父亲!求你饶了母亲这一回吧!”
气在心头的崔延重这才注意到脚下的崔良青,不过他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看到她这张脸,想起了昏死在外面的魏若兰。
他抬脚便将崔良青像蹴鞠一样踢开,拿起小厮呈上来的雕花点金狼毫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了休书。
旁边弯腰的小厮看到二爷写完休书,连忙接过,快步出门来到魏若兰身旁,用她的手指沾了她的血在休书上按了手印。
至此,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空气中萦绕着晨露的清香,这场深夜闹剧才草草收场。
魏若兰一直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直到过了正午才被太阳毒辣的光芒刺醒。
路过的丫鬟和小厮看到她醒了,赶紧绕道匆匆离开。
她看在眼里,却没有余力叫骂,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却力不从心。
忽然一股力量施加于腰肢,将她向上托起。
魏若兰惊讶回头,原来是崔良青放心不下她,私自瞒着崔老夫人前来照看。
眼见休书散落一旁,魏若兰只能弯腰捡起,在崔良青的搀扶下拖着半残的身子向娘家走去......
魏家虽说不是京城世家望族,却也算一代富商,同样看重脸面。
魏老夫人听闻魏若兰浑身是血,衣冠不整的带着一纸休书投奔娘家,甚至晕死在了魏府门前,心下里虽满是咒怨,也只能让小厮将她先行抬进府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崔管家的下场更为凄惨,被折磨个半死扔进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人听闻清河崔氏的大名,同时审理了他杀人未遂,贪污朝歌楼银两,私通有妇之夫三项罪名,让他得了个秋后问斩的死罪。
尽管崔家即刻封锁消息,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清河崔氏二房夫人与管家私通一事迅速在京城传开,魏若兰与崔管家为千夫所指,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清河崔氏的名誉在京城大打折扣,崔老夫人整日满面愁容,不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如今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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