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和胜集团”,是一个总部在xg的走私集团,广府一省的走私至少三分之一与这个集团有关。
律师急忙冲齐云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不要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但齐云浩根本没注意到,霍然站起:“你什么意思?你们应该好好调查,为什么我家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反而审问起我来了?”
“请回答我的问题。”陈刚毅瞥了一眼律师,似笑非笑的又问了一遍:“你跟和胜集团是什么关系?”
齐云浩用力一挥手:“没关系!”
陈刚毅撇了撇嘴:“你也不问问和胜集团是干什么的,就急忙否认?”
齐云浩一愣,随即回答道:“听说过,搞走私的,不是吗?!”
“的确是搞走私的。”陈刚毅说到这里,目光变得非常狡黠:“但你跟和胜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止是听说过这么简单吧。”
齐云浩失去了往日的风度,急急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律师也赶忙说道:“你们说话要有证据,否则我们会投诉到底!”
“我们警方说话当然有证据。”陈刚毅呵呵一笑,拿出一摞资料放到了齐云浩面前:“两年前,和胜走私一批钢材,被海关截获。事后证明,这批钢材是给你的,当时你好像被罚了一大笔钱。”
齐云浩额头有点冒汗了:“这”
“还有两次类似的案子,都是海关查获和胜的走私物品,发现属于你旗下两间子公司!”顿了顿,陈刚毅一字一顿的道:“难道你想否认自己跟和胜有某种关系?”
齐云浩不敢回答,求助的看向律师,律师马上道:“和胜的案子已经处理过了,我不明白与当前的案子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陈刚毅看着齐云浩,加强了攻势:“前几天,和胜与另一个走私集团发生火拼,双方使用的武器,与在你家院子发现的弹头,来源相同。齐先生,你认为,这两件事情之间有没有联系?”
律师一时也无话可说,看向了齐云浩。
齐云浩根本没料到,本来是栽赃司鸿初,竟然牵扯出自己与走私集团的交易,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齐云浩斩钉截铁的道:“我无可奉告!”
“如果你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就只能留在我们这里了!”陈刚毅冷冷一笑:“有必要的话我们可能会正式申请居留你!”
齐云浩再不说话了,他相信警方确实会拘留自己,不过他绝不会老老实实等着被拘留。
他很清楚,自己在这跟陈刚毅唇枪舌剑的同时,另一场争斗正在其他地方展开。
张正林一直通过监控观察着审讯,局面刚刚陷入僵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没等张正林说“请进”,秘书便气喘吁吁的进来,急急的道:“局长,齐省长要见你”
话还没说完,秘书被一把推开,齐名章快步走了进来,气呼呼的往沙发上一坐。
“你出去吧,泡两杯茶送进来。”张正林冲着秘书摆摆手,随后关掉监控,笑着问道:“齐省长怎么有空上我这来检查工作了?”
“检查工作不敢当,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请教一下。”齐名章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监控屏幕,冷冷一笑:“我要是没说错,这里面刚才放的,应该是审讯齐云浩吧?”
“没错。”张正林点点头,脸不变色心不跳,没有半点尴尬。
“到了我面前,还能这么淡定,张局长果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人!”呵呵笑了笑,齐名章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应该知道齐云浩是我的侄子吧?”
“知道。”张正林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是远房侄子。”
“我这一次来,就是请教一下,为什么要把我侄子拘留?”
“齐省长,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我也不希望看到。但是”叹了一口气,张正林颇为无奈的道:“有很多问题,你侄子交代不清!”
“难道那个司鸿初就交代清楚了吗?”没等张正林回答,齐名章接着又道:“他也交代不清楚,但是有人出面保,对不对?”
“这个吗”张正林咳嗽两声,意味深长的道:“有些话不便明说。”
“你不能明说,那么我明说吧,应该是陈亮把司鸿初保下来的吧?”
“谁保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司鸿初现在确实没有嫌疑。”
“老张啊,你在警界这么久,果然练得非常圆滑,说话滴水不漏。”齐名章说到这里,轻哼一声:“但是,太过圆滑也不好,没有原则意味着你没有阵营。咱们在官场这么久了,心里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得罪人不要紧,怕的就是没人捧你。”
秘书刚好送茶进来,张正林端起来喝了一口,深深地问道:“齐省长的意思是?”
“我不怕把话说明白了。”轻声一声,齐名章缓缓道:“你现在面临选择,我和陈亮之间,选择谁?”
“齐省长这话说的太过了。”张正林淡然一笑:“大家在一起共事,求的是合作愉快,把各项工作搞好。”
“这都是场面话。”
“这个社会需要的就是场面话。”顿了一顿,张正林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当然,那是你们省领导班子的事,我在市里面说不上话的。”
“你也可以说上话。”深吸了一口气,齐名章语气郑重的道:“一般来说,一地的公安局长,应该进入市委领导班子,兼任副市长和政法委书记。但是,可能因为张局长履新不久,却一直没能走到这一步,到现在还只是局长。”
“我服从组织安排。”张正林又喝了一口茶,虽然表情淡然,动作却微微有些颤抖,显然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我可以帮你。”齐名章说着,也喝了一口茶:“进入市委班子,升任副市长,兼管政法委,这些都不是问题。”
张正林一挑眉头:“是吗?”
“关键是要站队正确,你好自已为之吧。”看了一下时间,齐名章起身道:“我还要去开个会,张局长,回见。”
“回见。”张正林亲自把齐名章送走,回了办公室之后,就把陈刚毅叫来:“放人!”
陈刚毅一愣:“放谁?”
“还能是谁,现在只押着一个齐云浩,你说放谁?”
“这个案子闹得这么大,咱们连一个犯罪嫌疑人都拿不出来,怎么对上级和社会舆论交代?”摇摇头,陈刚毅提醒道:“恐怕这对局长你也不好吧!”
“让省里那帮头头脑脑想办法摆平吧!”张正林冷冷一笑:“这个案子就是个坎,要是我张正林过不去,他们也得摔在上面!”
再说齐名章,离开市局之后,马上给张豪英打去电话:“老张,明天开始,让媒体密集报道齐云浩的案子。甭管真的假的,只要是有消息,就给我往外登。”
张豪英质疑道:“这不是把你侄子也给卖了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齐名章叹了一口气:“张爱霞的案子刚刚压下去,陈亮又想用这个案子做文章,要是我们认怂了,岂不是让他占了上风?”
“那倒是!”
齐名章重重哼了一声:“就把事情搞大,看陈亮怎么收场!”
傍晚,曹珮如打来电话,已经找到齐云浩的踪迹,最近搬到了近郊的一处别墅。
司鸿初睡了一觉,养足精神,等到深夜降临,换上一身黑衣服,带着周宇航和雷哲悄悄找了过去。
这里是后开发的地区,再加上时间又很晚,街道非常清冷,路灯朦朦胧胧,既有几分温柔,又有几分幽静。
齐家的围墙非常高大,墙垛上安装着射灯,既把别墅映衬的灯火辉煌,也把周围照得雪亮,但墙角却是灯下黑。
司鸿初如壁虎般的贴着墙角游走了一圈,动作轻巧灵快,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
司鸿初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鬼祟的行为,很快来到围墙的阴影之下,此时月黑风高,能掩盖一切的罪恶。
司鸿初很满意这种天气,仿佛是专门被自己准备的。
“齐云浩,你必须死!”司鸿初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今晚再次失手,恐怕后果要更加严重。
回想起上一次的情形,司鸿初的心跳难以恢复到正常,竟有了一丝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深呼吸,再深呼吸,司鸿初深深清楚这一次的行动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好不容易压抑下心里的紧张,司鸿初仔细观察起来,射灯缓缓移动,经常很有规律的交叉起来。
虽然墙角下很安全,但司鸿初只要攀上墙头,难免落入光柱之中。
司鸿初毫不怀疑,别墅里有人正紧张地观察着外面,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齐云浩必须倍加小心。
很快的,司鸿初发现,两束射灯会错开几秒钟,这样射灯之间就会有一个黑暗的空隙。
司鸿初寻找着机会,耐心的等待着机会。突然之间,司鸿初的身形动了,快若闪电一般射上墙头。
司鸿初把时间拿捏得非常精确,刚好在两束射灯分开的一刹那,一个翻滚就潜伏在了两束射灯之间。
只要慢半秒,司鸿初就会被发现,司鸿初马上翻下墙头,身子紧贴在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