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泉州大将军来说,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周围的将士们的武器,已然对准了那假梁一沉和崔高!
崔高心头一惊,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只是看向了大将军:“大将军,你别犯傻啊!他不会放过你的!杀了他,咱们才能有活路!”
“闭嘴!”
梁一沉的怒气,已经是滔天一般地威压,他愤怒地看向了崔高:“你若是不说话,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而后,他又看向了泉州大将军:“你罪不至死,可若今儿将我们都在这里杀了,只怕就只能叛逃了。你自己是无妨,可你的妻儿呢?你的家人呢?总是要为他们考虑的!”
梁一沉不过三两句话,灵霏已经看出来,这个大将军的决心。
拥有了军队的加持,很快崔高和这个假的梁一沉就被拿下了。
而真的梁一沉虽然只穿着一身容府下人的衣裳,可站在这厅中昂首而立的模样,姿势不怒而威。
眼瞧着周围的混乱好了许多,灵霏这才将已经晕死过去的应妈妈扶了起来,而后对梁一沉道:“快些请大夫来!”
梁一沉皱眉,自有人下去请大夫。
梁拔也不知何时已经从府门外头而来,取来了梁一沉的官服和圣上的密诏,还有他的身份文牒,以证明梁一沉的身份。
虽说如今这厅中之人都知道梁一沉是谁,不过他却仍然将这些东西放在了泉州大将军的跟前儿:“验一验吧!既是上过一次当了,自不能再吃一次亏。”
那大将军还真是好生地将东西验收了。
既然被束缚住了,那个假的梁一沉,自然也不敢再放肆。
于是梁一沉便坐在了上座,低头瞧着那假梁一沉:“你叫什么名字?”
假的梁一沉虽然已经不如之前一般气焰嚣张,却也只是抬眸瞥了一眼梁一沉,而后就别过眼去,似是要和梁一沉抗争到底。
可梁一沉只是微微一笑,而后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反而放松了下来。
他的唇微启,便喊出了此人姓名:“关修杰,驸马门下的门客,也是驸马爷的表亲。在没有来到泉州之前,是常住单州的。不常常入京,也怪不得不知我和容小将军之间的关系了。”
灵霏诧异地看向了梁一沉,倒是有些意外,旋即反应过来:这男人大概早就去让人查访这个假梁一沉的身份了,也难怪他能如此得圣上的信任。他做事一向都是这么周全,自然会得圣上的倚重。
被拆穿了身份的关修杰低了头,连看梁一沉一眼都不敢了。
于是梁一沉也看向了在他身旁瑟瑟发抖的假“灵霏”,冷笑道:“你从哪儿找出来了这么个女人啊?我家阿霏可不像是她这么小家子气!”
说着,便对那女子扬了扬下巴:“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女子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也不敢抬头看梁一沉,就全招了:“小女葛婵娟,是泉州城葛家的。还请伯公爷饶命啊!小女是被他们所胁迫,才不得不假扮伯公夫人的,请伯公爷饶命啊!”
对于一个女子,梁一沉是不愿多做什么的。
于是他只是看向了身后的灵霏:“既然是假扮的你,便由你自己处置吧!”
那葛婵娟这才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灵霏,而后又低下了头去。
然而还未等梁一沉再说什么,却突然瞧着外头有一个丫鬟匆匆进门。
灵霏一眼就认出来,这小丫头是伺候在方洁身边的丫鬟。
容泽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她,于是就皱了眉:“成什么规矩?”
可那丫鬟面色匆忙又焦急,大约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一进门,便跪在了容泽的跟前儿:“将军,夫人不见了!”
灵霏的心里都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容泽,却瞧着容泽只是缓缓起身,皱眉道:“她又闹什么?”
在这么多人跟前儿,自是不好说这些,梁一沉便对梁挺道:“你先将他们都带下去,然后拿着我的令牌和圣上的密诏去给泉州府尹看,让他暂时代替崔高,掌管泉州的事务。若是这泉州出半点儿差错,叫他提头来见!”
自入了泉州,他们就打听到,这位府尹和崔高到不是一路人。
也因此,他虽然占了个“府尹”的职位,可在泉州城中,是处处都被崔高压着。听闻他在知道了假梁一沉入了泉州就直接去了崔高那里之后,竟是都没有见过假梁一沉,还被假梁一沉找了好一顿麻烦呢!
如今崔高终于被拉了下来,他自然会好好地将这职位接过来就是了。
所有人都退下了之后,灵霏才上前一步,看着那焦急的丫鬟道:“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她身体不适吗?”
那丫鬟心下焦虑,也不管旁的,只对灵霏急急道:“是昨日晚间,和将军吵了架之后,我们夫人就一直在生闷气。”
她跺了跺脚,是真心在为方洁而担心:“她一直将自己闷在屋子里不出来,奴婢也不好多说什么。方才去瞧着夫人还没出来,里头也没动静,奴婢的心里这才有些担心呢!结果叫了家中小厮撞门进去,竟是发觉夫人不见了!奴婢着人在府中找了半晌,都没有瞧见夫人的身影,这才知道事情不妙呢!”
这倒是大事,灵霏看向了容泽,却瞧着他的态度很是淡然,仿佛并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她昨儿不就是说要走吗?想来是自己走了。这样的事情她闹了也不止一回了,你们着人在这泉州城好生找找就是了!”
那丫鬟瞧着容泽这般态度,眸子里到底生出了几分不满。
可她却不敢和容泽顶撞,只是继续道:“奴婢叫人找了。是听闻今儿一早,有个女子在西街的时候被恶霸掳走了!听人描述,那女子穿着打扮的模样,便是夫人,这才来寻小将军,还望将军看在夫人到底是您的夫人的份儿上,救救她吧!”
这可不是小事!
如今梁一沉虽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泉州之中还是恶霸横行。
梁一沉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容泽却上前一步,似是不相信那丫鬟:“她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怎知那被抓走的女子就是她?”
容泽这般,连梁一沉都看不下去了。
眼瞧着那丫鬟都要哭了,梁一沉才上前,将自己的肩膀搭在了容泽的肩上:“泉州不太平。若真是她,出了事,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还是派人去找找吧!”
“呼――”
看得出,容泽已经为了方洁的事情而殚精竭虑了。
他却是摇了摇头,往旁边走了一步,就将自己的肩膀从梁一沉的手中给挪了出来:“泉州城的事情够多的了,我不想再为了她,耽误许多。”
眼瞧着梁一沉又要上前和他理论,灵霏却是走上去,轻轻地拉了拉梁一沉的衣袖:“我去找她吧!我到底也是在泉州城长大的,你们忙你们的事情就行了。”
容泽仍然站在前头梗着脖子一动不动,梁一沉明白灵霏的意思,示意灵霏将梁挺和梁拔都带上:“好。只是这如今泉州正乱着,你且小心些才好。”
于是灵霏带着梁挺和梁拔便出了门,不必灵霏去说,梁拔自然就安排了人去打探消息。
灵霏一边要顾着应妈妈这边,一边就听小蕊嘀咕道:“夫人,那容小将军的夫人那般对你,你怎么还这么热心啊?”
灵霏随着方洁的丫鬟走向了容府,这才小声道:“泉州不太平。若是她真出事了,容泽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却听得前头的丫鬟冷哼一声:“哼,怪不得我们夫人不喜欢你,你还真是关心我们将军啊!你知不知道,夫人和将军就是因为你才吵起来的!”
这丫头的态度让灵霏觉得很不爽,只是示意了小蕊一下,小蕊便上前一步,直接拽住了那要往前走的丫鬟,便怒斥道:“这就是你对主子的态度吗!?”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却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对灵霏怒道:“这一路上谁看不出,我们将军对你的关心啊?!若不是因为你,将军和夫人至于到今儿这一步吗?!将军说要买些酥送到你这里来,说是你很多年没有吃上泉州易庆斋的酥了,这才惹了夫人生气呢!你可知,自从我们姑娘嫁到了容家去之后,将军可从没说给我们姑娘带点儿什么呢!”
从前她是喜欢吃易庆斋的酥,没想到容泽还记得。
只是瞧着这丫鬟嚣张骂人的模样,灵霏便停了脚步。
小蕊适时地对那丫鬟道:“我且问你,是我们夫人叫他去买酥的吗?”
那丫鬟憋红了脸不说话。
“不是!”
小蕊也对那丫鬟怒道:“我们夫人这一路上,是不是已经对你们家将军唯恐避之不及了?!”
那丫鬟瞪大了眼不说话。
“是!”
小蕊的声音又大了几分,直戳那丫鬟的痛处:“今儿若不是我们夫人,谁会帮你找你们夫人啊?”
斜着眼睛瞪着那丫鬟,小蕊瞧着是十分地气不过:“所以,如果你再敢对我们夫人不敬,这整个泉州就没有人帮你了!反正是你们容家的事情,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怪不到我们夫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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