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忌咬牙：“苏毓灵！”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诚心是要气死他吗！

　　“卫公子，我累了。”

　　苏毓灵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背对着卫无忌，“我要休息了，卫公子请回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进了内室。

　　卫无忌很想跟着进去，将人强行带回卫府。

　　可又怕吓到苏毓灵，到底还是忍住了。

　　院外，胥明俊还在等候。

　　他怕卫无忌还有什么事需要问，所以他也不敢走。

　　见卫无忌只身出来，胥明俊有些惊讶，苏姑娘竟然不肯跟着卫将军走吗？

　　还是卫将军真以为他和苏姑娘怎么着了，嫌弃苏姑娘了？

　　“你还在这里作甚？”

　　卫无忌看到他，淡淡道：“这别院，以后你不必来了。卫家买了。”

　　胥明俊：“......”

　　卫将军真是大手笔。

　　这么大的别院，说买就买了。

　　看来卫将军对苏姑娘，果然不一般。

　　此刻他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他真是晕了头了，竟然惹上了卫将军的女人。

　　还好。还好他没对苏姑娘如何，不然估计他表哥都救不了他。

　　“卫将军与苏姑娘重逢是大喜事，我怎敢爱惜这小小别院。”

　　不愧是商人，胥明俊见风使舵的本事很是可以，“这别院本就是在下送给苏姑娘的礼物，万万不敢让卫将军再破费。”

　　“她的礼物，还不需你来送。”

　　卫无忌睨了眼胥明俊，“说了买，就是买。小院市值多少，卫家付你双倍便是。”

　　胥明俊：“......”

　　还能说什么。

　　卫将军为了心爱的女人一掷千金，他怎能不给卫将军面子。

　　见卫无忌情绪貌似有些不佳，胥明俊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解释：“卫将军，我和苏姑娘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当时是真心想娶苏姑娘，所以半点都没敢强迫她......”

　　卫无忌打断他的话：“可知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不夜都？”

　　“约莫十几天前。她当时风尘仆仆的，在酒楼前晕过去，被客人扶进店里。我给她请了大夫替她诊脉，说是疲累过度，又受了刺激，心神受创，所以才晕倒的。”

　　胥明俊说，“苏姑娘说她是从西蜀一路过来，路上赶路急了些，可能累到了。”

　　卫无忌好一会儿没说话。

　　苏毓灵从西蜀来，也就是说，这一年多她人都在西蜀。

　　她一年多避而不见，为何突然会在十几天前出现在不夜都？

　　大夫说她受了刺激，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晕倒？

　　“十几天前，好像京城里都在传卫老侯爷要为将军重新定亲的消息？”

　　倒是胥明俊回忆起一件事来，顺带还补充了一个重要细节：“苏姑娘刚醒来时，哭了许久。我问她缘由，她说她来不夜都，本是想寻亲的，可亲人已经不知去向，再也找不到了。”

　　“我见她可怜，这才大着胆子问她，要是实在没地方可去，是否愿意嫁给我做小妾。我本来还想着，她若是不愿，等她养好身体了，我就送她离开，可没成想她一口就答应了......”

　　一语仿佛惊醒梦中人。

　　算一算脚程，该是卫无忌去了柳叶村祭奠苏昌没多久后，苏毓灵就跟着从西蜀来了不夜都。

　　她说此行是为寻亲。

　　难不成，她来不夜都本来是打算找他的，却意外听到了他要定亲的消息，所以心灰意冷，这才答应嫁给胥明俊做小妾？

　　卫无忌深深吸了一口气，须臾之间，已下定了决心。

　　他看向胥明俊，“迎娶的日子定在哪一天？”

　　胥明俊愣了下，才意识到卫无忌问的是什么意思，忙道：“五日后。”

　　如果没有今天这场意外，五日后，他就要迎娶苏毓灵进门了。

　　卫无忌若有所思，五日后。

　　时间仓促了点，但也够了。

　　*

　　卫无忌那晚离开后，便再也不曾出现在小院。

　　就连以前每天都会来别院的胥明俊，也消失了般，不见人影。

　　然而第五日那天一大早，别院来了许多侍女，精心侍候苏毓灵更衣打扮。

　　苏毓灵知道这日便是胥明俊迎娶她进门的日子，也便安静地任由那些侍女为她装扮。

　　大婚的礼服比她想象的要精致漂亮得多，便连头上戴的珠玉翠冠，也是奢侈华贵至极。

　　胥明俊对她这般肯花心思，苏毓灵想，便是嫁了他做小妾，也没什么不好的。

　　饶是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可当她蒙上大红盖头，静静坐在房中，等着胥明俊来迎她时。

　　却还是忍不住哭了。

　　门外迎亲的唢呐声声声入耳，侍女们欢喜地进来，“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啦！”

　　她就这么被侍女扶着，一步步走出了别院，走进了迎亲的花轿。

　　她坐在花轿中，只觉外面锣鼓喧天，欢天喜地，热闹得过了头。

　　那热闹听在苏毓灵耳里，都有些不安。

　　她不过是一个小妾，这般招摇过市，未免太不合礼俗了。

　　花轿走了许久，终于停下时。

　　苏毓灵看不见周边是什么情况，可她能感觉周围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因为周边的有许多笑声，欢呼声，还有嘈嘈杂杂的说话声。

　　苏毓灵有点不明白，胥明俊娶一个小妾，为何要这般大办特办，为何要闹得满城皆知，还请了这么多的宾客。

　　轿帘被掀开时，她好生紧张，手心里都沁出汗来。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听到那人低声安慰她：“别怕。”

　　这声音仿佛一道雷在她耳边炸响，这是......卫无忌的声音？

　　苏毓灵极力克制着，才没有当场掀开盖头。

　　她的心乱作一团，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你？”苏毓灵的声音有些颤抖，“胥公子呢？”

　　卫无忌握着她的手，按照礼俗，背她进门。

　　他的背坚实又温暖。

　　他没有回答苏毓灵的问题，却柔声道，“毓灵，我很后悔两年前，你说要嫁给我的时候，我没有娶你。不过现在，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苏毓灵怔了怔，眼泪止不住簌簌落下：“卫公子......”

　　卫无忌侧头微笑：“还叫卫公子？今天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该叫我什么？”

　　苏毓灵满眼是泪，脸颊羞红，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她轻轻伸手，搂住了卫无忌的脖颈，在他耳边极轻地说：“夫君。”

　　夫君，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