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倒计时");
林疏朗似乎理解她的窘迫,浅浅一笑:“怎么会?你已经很出色了,嗯,很有勇气,也很有想法,比绝大多数的我们都出色。”
“没有没有。”男神给的评价太高了,夏渔都不好意思了。
开始陆续上菜,由于林疏朗算是她生活里熟悉的陌生人,夏渔有些拘谨,吃得也不多,大概感觉到她的放不开,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少女时期夏渔以为他性格偏于沉默,因为当他在走廊外走过,大多没什么表情,但其实一顿饭的接触下来,他非常健谈,跟她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他先是在a大读了本科,后来去了美国攻读博士学位,一年前回国,进了a大任副教授,a大门槛那么高,夏渔猜测,他一定属于杰出人才,才会甫一回国,就是副教授的职称。
“我们是靠着现成的平台来发展自身,而你呢,是在为别人创造平台,所以相比来说,你更了不起。”他这样评价她的工作,言谈间也多是坦诚。
男神还是那个男神,夏渔觉得少女时期的自己并没有看错人,林疏朗是个智商情商双高的男人,作为很多人眼里的学霸男神,他实至名归。
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坐在他对面,能跟他吃上一顿饭,仿佛粉丝终于见到了追了很久的偶像,她心里非常满足。
夏渔晚上还要给江枫上课,这顿饭不能久留,她只是多看了几次手机上的时间,就被林疏朗发现了,问她是不是还有事,夏渔抱歉地回答说是,还要赶去给学生上私教课。
“你赚钱好拼啊。”林疏朗开玩笑。
夏渔扬着嘴角笑得很灿烂:“因为我喜欢钱啊。”
吃得差不多了,因为夏渔赶时间,这顿饭也就到这里结束。
林奇妙明显开心起来。
“那奇妙,以后我们在夏果见喽,吕老师很耐心,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多跟她沟通。”
夏渔临走时不忘笼络小姑娘,毕竟这小祖宗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小姑娘“嗯”了声,大概还是抗拒她,将脸扭到了一边。
三人分开,外面雨势小一点,但还是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夏渔冒雨取车,却倒霉地发现有辆车因为找不到停车位,干脆卡住她的车,车主扬长而去,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剩下她在雨中骂人干着急,身上也湿了,找不到几块干燥的地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一辆白色的奥迪a6在她身边刹车停下,夏渔转身,这才发现车里的人是林疏朗。
“我的车被堵住了,联系不到车主。”她面色无奈。
“快上车,我送你过去。”林疏朗冲她喊。
夏渔哪好意思麻烦他,“不用不用,我打车过去就可以。”
“今天不好打车,快上来,你身上都淋湿了。”林疏朗甚至开门出来,劝她快点上车。
坐在后排的林奇妙小脸绷起来,一言不发,大概是不开心叔叔请这个姐姐吃饭,现在还要送她。
夏渔没有再坚持,因为再不赶过去,就迟到了,江枫估计又得逼逼。
她坐进副驾,顾不得擦掉满身的雨水,一再客气道歉,林疏朗只是将纸巾递给她,说:“都是朋友,不要跟我客气。”
“可是我还要回家写作业。”林奇妙在后面小声嘟囔。
林疏朗侧身往后,神色严肃,给了侄女颇为严厉的一眼:“平常做作业拖拖拉拉,怎么不见你着急?”
小姑娘嘟着嘴,看着窗外不吭声了。
“不好意思啊,孩子作业要紧,把我放在前面下车吧,我可以打到车的。”
叔侄因为她闹别扭,夏渔这个外人实在尴尬,后悔上了他的车。
他本就住在附近,现在为了送她,要舍近求远冒雨绕一大圈,夏渔越想越觉得麻烦人家了。
“没事,举手之劳。”
林疏朗的侧脸透着坚持,夏渔也就不好再提。
外面的雨果真大起来了,雨刮器一直不停工作,雨水的流速越来越快,这雨下得没完没了。
夏渔身上湿透,冰凉的衣服湿湿答答粘在皮肤上不好受,林疏朗贴心地开了空调暖风,她被热风吹得头有些晕,好在衣服干了些。
“热死了,叔叔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是夏天啊。”林奇妙在后座用手扇风,迭声抱怨。
林疏朗不理会侄女的抱怨,只是偏头暼了眼夏渔身上,见衣服干得差不多了,这才关了空调。
因为下雨,有一段路堵车了一会儿,夏渔手机响了,江枫问她带伞了没有,她说没带。
“在车里别动,我来接你。”
夏渔没想到他会接,不太想让他见到林疏朗,烦他到时问东问西,这样想着,眼见车快要到开到他小区大门口,她赶紧说:“就停这里吧,我在这里下车就好。”
“这里吗?”林疏朗眼见她要冒雨下车,而附近似乎也没什么遮挡物,关切道,“要不要再往前开一点,我车里也没有伞。”
“哦,不用,就这里吧。”夏渔坚持。
林疏朗也就只好停下,夏渔深怕江枫看见,急着要下车,一脚已跨出车门外,林疏朗突然喊住她。
“夏渔。”
她诧异回头。
林疏朗静静看着她,开口:“你和江枫现在还有联系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江枫,但夏渔还是据实回答:“有的。”
她其实现在就是在教江枫学小提琴的路上。
想起林疏朗和江枫是a大同专业的,虽然细分专业不同,但大学时期碰面的机会应该不少,论起来,他们俩的关系应该更熟络一些,毕竟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且毕业后都去了美国深造。
于是顺口问了句:“你们呢?平时联系多吗?”
她以为他会说有,不想他摇头:“毕业以后我们没有联系过。”
夏雨一愣,两人这是四五年没联系了?
“雨大,快进去吧。”他含笑,“那下次见。”
车窗关上,奥迪右拐,消失在雨帘之中。
雨不停浇在夏渔已经半干的衣服上,她冒雨跑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从小区里撑伞冲出来的江枫,他气急败坏,脸色阴沉:“你跑什么?淋雨有意思吗?这个月日子快到了,你特么想痛经痛死啊?”
一见面他口气就不逊,劈头盖脸一顿凶,虽然本质是关心她,但是夏渔听了老大不高兴,同样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为什么就不能像林疏朗那样好好说话?她是欠他骂吗?
他撑伞在她头顶,可她在气头上,他的好意她自然不愿意领情,发脾气把伞柄推开了,宁愿人在雨里淋着:“我就是要疼死,我高兴!不要你管!”
她又小蛮牛一般犟起来,江枫后悔刚才没控制住自己的坏心情,心疼在雨里淋着的她,不顾一切遮在她头顶,自己反而在雨里淋着,在雨中大喊:“可是我不高兴啊!”
夏渔嘟着嘴唇气鼓鼓转身,黑漆漆的眼瞳定格在他湿掉的脸上,总算没有再拒绝。
两人最后都被雨淋到,双双狼狈,一路沉默地站在了电梯前,电梯湛亮的镜面倒映出他和她不那么愉快的脸。
江枫:“你车呢?送你过来的是谁?”
坐在驾驶座上的似乎是个男人。
夏渔:“同事。”
江枫狐疑:“你同事开奥迪a6?”
那车普通配置都要五十多万。
这话夏渔听着很不舒服:“就只许你有钱?还是你觉得我这行当只有穷人?”
江枫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对不起。”几秒后,他硬生生憋出这三个字。
夏渔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拜他所赐,憋着股劲要跟她吵架,她头疼的症状又严重了一些。
“怎么了?不舒服吗?”江枫的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
两人步入电梯,江枫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见她脸色发白,精神似乎也萎靡,不像平时那么精力充沛,吵架也有气无力的。
“没事。”夏渔面无表情,不再揉太阳穴。
进了家门,夏渔敬业,想要马上开始上课,江枫却不同意,推着她步向浴室:“你会感冒的,先去洗澡。”
夏渔却认为自己这样的女汉子没那么柔弱,不肯:“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万一呢。”江枫很坚持,惜命地说,“我一分钟赚四位数的,你要是感冒了把病气传染我,会影响我赚钱的。”
他这理由搬出来,夏渔就无法再拒绝了,接过他递过来的他的t恤裤子,进浴室洗澡。
洗了个热水澡,夏渔舒服许多,穿着他肥大的衣服,湿着发,顶着红通通的脸出来时,江枫已经拿着吹风机站在浴室门口恭候,服务异常到位。
她伸手要去接吹风机,却被他拒绝:“我来吧,我刚才态度不好,算是向你道歉。”
夏渔抿抿唇,两人对视了两秒,最后她到底是没拒绝,沉默地被他按坐在沙发上,他站着给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工作声不响,两人一站一坐,各自安静。
发丝飞扬,空气中飘着淡雅的洗发水薄荷香,江枫悄然深吸一口,暗暗决定,今晚也要用这个洗发水洗头。
那么他们就可以拥有同样的味道。
人生中头一次被男人吹干头发,夏渔的心情有点复杂,有那么一会儿,希望时间再拉长,他们可以不要总是拌嘴吵架,就这样静静地一起呆着。
可有那么一瞬,她又倍感荒唐,她一个女人在他家洗澡,被他吹干头发,而她竟然容许这样的荒唐发生了。
她骨子里的道德感又在重重鞭挞她,责备她举止轻浮,给男人以不好的暗示。
心里煎熬,她越加沉默,头痛的症状不知不觉在加剧。
她顾自头疼,并未察觉到男人分开的手指滑过她一头柔顺的发丝,带着沉默的眷恋。
耳边安静了,吹风机被关掉,江枫察觉到她的沉默,赤着脚,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然后在她眼前盘腿坐下,这回轮到他仰视她。
夏渔不明所以,娇美纯白的脸上闪过一抹茫然。
他现在的眼神有点奇怪。
联想起昨晚,她又开始无所适从,说到底,不习惯他的沉默,也不习惯他这样陌生的凝视。
江枫看着她:“鱼丸,我下午坐跳楼机了。”
原来他要聊跳楼机,夏渔暗松了口气,应道:“我看到你发的视频了。”
她笑得很甜,顺势调侃:“你鬼叫鬼叫的。”
江枫点点头:“是,我很害怕。”
他眼瞳漆黑,深得仿佛能吸引所有光线。
“鱼丸,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是个很胆小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熏疼一下我江狗,别看他嘴贱,其实一直被虐
2("沦陷倒计时");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