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倒计时");
“少在那自我感动了。”
夏渔是真受不了他这朵大奇葩,她又气又恼,“你把自己泼成这样,待会外头的人怎么看我?你秘书是不是得找保安把我架出去?”
“这好办。”
江枫嘴巴一咧,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你跟我来,我看谁敢把你架出去。”
这神经病什么都干得出来,夏渔是真的怕了他了,红着脸甩开他温热的手。
他今天要是牵着她的手公然走出去,怕是今天下午她夏渔就要成为茶水间的热门人物了,他做老板的虽然不要脸,可是她要啊!
她再度瞥了一眼他那满身是水的模样,真是烦透了这人的不按理出牌,没好气道:“拿纸擦一擦,给我在办公室待着,等我回来。”
感受了一下办公室中央空调强劲的冷风,她忿忿道:“冻死你算了。”
江枫察觉到她的刀子嘴豆腐心,抱着双肩开始装柔弱,甚至堵住了她的去路:“鱼丸别走嘛,我冷。”
“冷就走开,你想逼我亲手泼你?”夏渔板着脸训他,“泼自己前怎么不想想现在会冷?你活该。”
“鱼丸你多骂骂我吧。”江枫脸上沾着水,眉眼里也仿佛溢出似水柔情,“这些天都见不着你,我太想念被你骂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被鱼丸骂了,家里冷锅冷灶的,昨天我吃外卖都吃哭了。”
鬼才相信他一个大男人会真哭,夏渔明知这人耍奸无赖最擅长,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但心情到底是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哄好了,眼底漏出一丝笑意,强撑着恼怒的脸:“这么能哭,你倒是现在哭哭看啊。”
江枫一本正经地指了指满脸的水渍,还把那张厚脸皮往夏渔眼前凑:“怎么没哭?你看看,我脸上全是眼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一杯,我特么比孟姜女都能哭。”
“走开啦。”无赖带着满身湿气凑过来,夏渔不得不连连后退。
江枫见她躲,心里痒得要死,骨子里的恶劣又冒出来:“要湿一起湿,今天我们谁也别想好好出这办公室。”
说着就张开双手要朝她扑过来,夏渔骂了句“神经病”,猛地推开他,这才摆脱掉神经病的纠缠,开门出去。
嘉石所在的写字楼附近有家综合体,夏渔冲进一家男装店,也没有精挑细选,随便拣了一件两百来块的衬衫,风风火火地回了嘉石,她去而复返,罗秘书没敢再拦她,于是在周围好几道目光的追逐之下,她很顺利地又进了他办公室。
江枫已经坐在电脑前工作,只是令夏渔惊诧的是,她离开二十多分钟,照理说他待在空调房里衣服头发至少干掉了一些,可事实是他身上的衬衫比刚才她离开时更湿了,勾勒出他壮实的前胸线条,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你怎么回事儿?”她不可思议,“我就走开一会儿,你又被人泼了?”
江枫指了指桌上的两杯柠檬水,另一杯原本满的,已经少了一半,他落水狗一般惨兮兮的表情,还挺坦白:“我怕干得太快,鱼丸你就不心疼我了,所以我又补了点。”
他贱的那么理直气壮,夏渔真是快脑门冒烟了,把手里的衬衫袋子往他身上猛地一扔,横眉竖目:“你贱死算了。”
她转身就走。
“鱼丸,鱼丸!”
江枫想也没想就追出去,两人动静那么大,自然引来公司其他人的视线,江枫才不管那么多,仗着腿长,三两步追上她,要拉她的手,夏渔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不肯,一个甩手,一个硬要拉,几番拉锯之后,江枫干脆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夏渔被他钳制在他肩膀下,只能对他干瞪眼。
除了夏渔,嘉石内部目睹二人互动的员工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如果他们没看错,他们一贯光鲜的老板此刻上半身都是湿,什么情况?这是被泼了?
江枫才懒得理快要四起的绯闻,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夏渔是他女朋友。
他跟她耳语。
“走啦,咱们下午都翘个班,陪我出去晒个太阳,一会儿就干了。”
两人进电梯,夏渔禁不住怒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肉,江枫“哎哟哎哟”鬼叫连天,却把她搂得更紧。
脸上红霞浮起,夏渔认为有必要提醒下这个男人,即便是老同学也不能这样动手动脚举止轻浮,很败好感。
“还不规矩点,把手放开。”她挣扎,“你是有女神的男人,对我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
“你就是我女神啊。”
江枫半真半假地笑,还用狭长的眼尾瞥她,看在夏渔眼里,全是十几年不改的浪荡风流。
“你的女神可真多啊。”她冷淡嘲讽,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把他的话当真。
初中那会就见证过他的拈花惹草,以致成年后,他承诺他要专一,她第一反应是当听了一个笑话。
想到他搭在她肩膀上沉甸甸的手,她想,可不就是个笑话。
江枫看着她那张不走心的脸,心里也在烦恼。
他都那么明显了,她为什么还不开窍呢?
*
得知夏渔没吃饭,江枫陪着她去附近的综合体吃午饭,夏渔饥肠辘辘,也就没力气和他怼来怼去。
“鱼丸,那我就继续跟你学呗,宋老师都没你教的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都听不懂。”他刻意奉承,“待会下班我来你家上课,你这几天大姨妈肯定比较虚,我给你做点补血的,你也好有力气骂我。”
夏渔很想拒绝,不过明白拒绝也是徒劳,合同上白纸黑字签着她的大名,不教就得给违约金,江枫固然不想要她的违约金,这贱人只不过借着律师的口,要她履行合同义务,别成天想着把他当球踢给别人。
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这条阴沟,她还是得继续呆一段时间。
“不用了,还是去你家上吧。”
夏渔妥协,她跟廖非非合租,江枫若在场,非非怕是要用她那双桃花眼直接送他俩入洞房了,前段时间刚跟她说不教江枫了,现在又打脸,光是想怎么跟闺蜜解释,就够她心累了。
他社交面比她广,认识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夏渔试着问他认不认识什么科技公司的朋友,她想开发一个英语app,设计倒不用太复杂,就是她囊中羞涩,经费有限。
这回倒是找对人了,江枫立刻说他有同学专门干这个,在a大做老师,平时跟朋友开一个小公司,专门做这些外包项目。
他效率很高地打给对方,对方下午就在a大,可以过去面谈。
“走,咱们去a大找他。”
江枫拉着她直奔a大。
*
夏渔没想到本来出来掐架的下午,竟然意外地解决了她最近工作上的一个大问题,江枫的这个同学姓陈,平时在象牙塔做教书匠,赚钱也没耽误,在外面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承接各类平台业务需求,app开发也是他们的业务之一,江枫面子不小,对方给夏渔报了一个让她很满意的价格,成本比她预期的少了四分之一。
她高兴坏了,谈了半个多小时,跟对方讲了初步的构想,因为这位陈老师下午有会,三人在校内咖啡馆分开。
江枫见她心情好转,还不想那么早跟她分开,拉着她逛自己的母校。
“好多年没回来了,江湖里都没我的传说了。”江枫矫情地感慨。
日头晒,两人便在树荫小道上散步,不时有青春洋溢的大学生骑车经过,有打扮朴素,背着书包满脸书卷气的学子夹着书走过,相对而言,他俩社会人的穿着打扮,与这青涩校园格格不入。
“你的什么传说?”
夏渔眉目舒展,细碎斑驳的光从树缝里漏下,撒了她一肩,轻风代替他,吻过她的发丝,明媚阳光下,她美好得像是广告里明眸皓齿的女主角。
江枫垂眸,心底深处某个遗憾,正因为她与他此刻的并肩同行,逐渐被弥补。
他是特意带她来这里的。
这条林荫小路,地处偏僻的图书馆旁,再往前就是一大片薰衣草田,由于风景雅致,每到晚上,很多小情侣就会在自习结束后,手牵手来这里约会一会儿,体验朴素的浪漫。
大学单了四年,眼睁睁见室友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江枫嘴上不屑,其实内心很希望能跟心里的那个女孩儿走一走这条路。
他终于在多年后的今天,得偿所愿。
被她用那样促狭的目光盯着,他挠头:“这儿能有我什么传说啊,我的传说全在火车上――”
他指的是那四年,一有空就往s市跑。
夏渔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接腔。
“鱼丸,那四年的火车票我都攒着呢。”江枫很小声,眼里分明有期待。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夏渔只是寡淡地“哦”了一声,眼睛向右前方的一大片草地望去,显得很感兴趣,一点都没有要接话茬的意思。
江枫顾不得失望,因为他眼尖地捕捉到前方拐弯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正和同行的中年男子一路攀谈而来,两个人聊得投机,还没有朝这边看过来。
毕业以后就没见过林疏朗了,半年前听人说他回国了,江枫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他简直要骂娘了。
他撞见也就算了,偏巧他身边有个夏渔,这女人的低审美这么多年没变过,要是让她见到了少女时期心心念念的男神,还有他江枫什么事吗?
这时候只要夏渔转过头,就可以和林疏朗打照面,她大概也是心有灵犀,看腻了风景,正要把脸转过来,发现不对劲。
江枫借着身高优势,突然转过身子,用胸膛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还没来得及发出抗议,就被他不由分说用手揽着肩膀,整个人被带着,往树丛里钻。
“走了走了,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你又发什么疯啊?”突然更改散步路线,她莫名其妙。
树丛那头是个很老旧的教学楼,绿油油的藤条爬满了整面墙壁,老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太想去。
气氛那么好,却再遇情敌林疏朗,江枫的心情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他一路拉着夏渔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奔走,一片片光影划过两人的脸庞,没有人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次侥幸躲过了林疏朗,下一次呢?夏渔再见他,还会像往日一样心动甚至主动吗?
他到底不如林疏朗什么?
为什么他轻轻松松能够赢得她的心,而他那么努力地靠近,她却总是想着把他推开?
他每天都在用眼睛对她表白,为什么她就是视而不见?
挫败感太强烈了,江枫望着她茫然的脸,微喘着气,却只能无言。
他的眼眸很深,闪动着和往日不一样的情绪。
想不由分说吻上去,可是没有酒,他就没了放肆的理由。
于是只能苦苦克制,直到再也忍不住,他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夏渔可以听到他胸膛里心跳的声音,那么快,仿佛要和她的,一起共鸣。
然后她听到他沉着嗓子说:“鱼丸,回母校我一点都不开心,还有点……难过。”
“有件事,我都坚持那么多年了,快没信心了。”
“你哄哄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江狗打不过情敌,有点惨。
2("沦陷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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