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法师");
“你的习惯和这里的许多人都不一样。”黑袍的卷发青年从树下探头,眼里笑意盈盈,“雕刻、发呆和睡觉?”
坐在树上的是一个和他服饰相同的黑发青年,有着在这个大陆很少见的双黑模样,垂眸看过来时阴郁又冰冷,声音也带着平直的干涩:“还有炼器和熬制药剂。”
他回答的认真,莫名有种一板一眼的固执。
“你的态度太冷淡了吧。”卷发青年不满地鼓了鼓脸,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是刻刀和木块,“你雕的兔子很好看,能教怎么雕吗?源。”
“源”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毫无起伏:“很简单就能学会的。”
他跳下来,转头就走。
“你怎么无视人啊!真失礼!”卷发的青年急急忙忙追上去,“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你这个人的性格太糟糕了吧!”
黑发青年停下来,努力克制地语调依旧有着明显的怒气:“和你是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同学,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尤恩。”
“事实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哈哈哈。又没有让别人听见――没关系,的感知可是很厉害的!”
“不说这件事,你真的不能教雕刻吗?好可惜,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多多交流不好吗?”
“……你话可真多,闭嘴。”
“啊,知道了!讨厌吵闹对吧?怪不得每次都在很安静的地方发现你!”
“这种事和你没关系吧?不要把观察力用在其他人身上!尤恩!”
“源你真冷酷啊,这不正是说明了对你很有好感吗?”
…………
……
最后……
怎么样了?
因为互相知道都是混进来的,在有合作的学业上,就渐渐地熟悉了起来。
因为对方的有意无意,在其他教会学徒眼中,他们成了“挚友”。
某一天,源深突然意识到“这好像真的是友人关系。”于是他把炼废的金铃铛送给对方,也耐下心来教给对方雕刻的技巧。
“就算是很短暂的时间,在这个学校遇见他好像也不错。”穿越者这样想。
后来教会学校的罪恶被揭露,穿越者为此放了一把大火,和笑吟吟站在最尽头提供帮助的卷发青年一起踏上了逃亡之路。
这是成为挚友的开始。
***
尤恩丢掉了代表穿越者善意的金铃铛,现在又派来了他教给的技巧刻出的木偶。
从小径来到源深面前的木偶朝他挥手,友人的声音响起来――
“去吧,的挚友总是口是心非,早点接受现实不好吗?”
“――明明是他先说是敌人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笑,声音里满是愉快,腔调也带着嘲讽般的恶意。
源深听出来了,听出来的很彻底,因为对方在说这句话时毫无掩饰。
这无疑印证着他的某个猜测,愈发接近真实。
某个糟糕至极的猜测。
穿越者早已经历过许多,在漫长又痛苦的折磨中,他早已学会控制住表情。情绪起伏越大,青年的神情会愈发平静,叫人看不出所思所想。
就像尤恩在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开玩笑一样说的那样。
【“……每次遇见难以置信、无法接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事情,就是这种样子……”】
面无表情,阴郁冷淡。
一如他在穿越后数年的求生经历。
面无表情的黑发青年突然蹲下身来,朝还在不停挥手的木偶伸出手。
“……真是糟透了。”他轻声说,“过来,让我看看你。”
动作中透露出些许呆头呆脑的木偶放下手,看了他一会儿。试探性地迈出了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并哒哒哒地跑起来,跳到了他的手上。以一种极为惬意地姿势卧躺下去。
……真会挑,虽然有点呆头鹅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却和它那个制造者相似。
瞅准了机会,就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傲慢得不行。
源深站起来,垂下眼帘看着手心里由挚友所刻的木偶,犹豫了一下。
解决问题的的最好方法不只是不去关心,还有勇于直面,并且下定决心。
他缓缓合拢手心。
“啪咔。”
木偶被捏碎了。
里面有一张纸条。
鬼知道是怎么把一整块木头里面塞进去的纸条的。明明只是个传声器,还能送信?
源深面无表情地丢掉木屑,展开了那张纸条。
【你这样的家伙还是适合一个人。觉得在说谎吗?】
即使是文字也透露出了欢快的语调完全可以想象写下这两句话,那个青年脸上欠揍的笑容。
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手微微颤抖的源深,觉得心里有尖利的刀刃插进去。仿佛是错觉,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就连眼前也好像有霎时的白光蒙蔽了视线和声音。
糟透了,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在心里重复一遍这样的感叹词。
……真过分。
源深冷静的这样想。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冷静下来,想着要去找那个人算账这件重要的事。
他还是很难过。
挚友复活的喜悦能够冲淡与对方敌对的痛苦和悲伤。但在这种时候知道对方可能从始至终都怀有的恶意,却是让人崩溃的绝望。
会崩溃吗?
迈开步子的时候,穿越者在心里这样询问自己。
如果尤恩是敌人怎么办?
会杀了他吗?
还是说,憎恶?
反复的,深刻的,穿越者这样询问自己,像是反复在一道伤口上刻下深痕,固执到了疯狂的执拗的地步。
……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现在必须去见他。
他最后给出回答。
那张纸条被他折好放入了口袋。
冬日的风在山崖上依旧凛冽,先前静立在那里的卷发青年已然消然不见。
………………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并且在没有被立刻接起时,以一种毫不停歇的姿态继续响了下去。
沙发上白发蓝眼的最强咒术师不耐烦地无视对面那个老头,拿出了手机,看见的是上面稀少打来电话的名字。
他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有些微妙的不好有感。
“惠?真难得啊,你竟然会给打电话。又和同学打架了吗?”他笑吟吟地开口说道。
手机那端的声音呼吸很急促,带着某种焦灼的克制。
“五条先生!源先生他和一个人打起来了――”
“书店……有很强大的咒灵!”
男孩的声音因为焦虑听上去有些干哑,偶尔还能听见刺耳的尖叫声,似乎是在很热闹的场地。
“……”五条悟站起来,“你和贵志在一起吧,躲好,马上就到。”
手机被放入口袋,他扭脸看了一眼对面神情阴沉的胡子老头,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开口道:“你看,这边有事先走了。刚才的问题可以很确定的回答你――”
“这件事可不是由我决定的,你们想要见到那个人的话,自己去找吧,反正很好找。”
空气激荡的声音响起,几乎震破耳膜,他在瞬息间消失在了会客厅。
徒留对面沙发上的胡子老头我整理好被空气扰乱的胡子和眉毛,神情阴沉到了变成黑炭的地步。
…………………………
今天伏黑惠和夏目贵志约好了到书店一起学习。后者的监护人早已说明不会过问什么也不需要询问他的意见,反正他是很欢迎――
总而言之,伏黑惠在今天放学后来到这里也并不是很紧张,反正不是第一次来。
“源先生去了哪里?他竟然不接你回家吗?”在往书店那边走时,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对方的相互人可是非常照顾几天,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送人和接人回家,就连便当也非常美味。突然说要出门不去接人,是一件很令人惊讶的事,至少他很惊讶。
浅色发系的男孩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现在已经九岁了,不能总是要源先生接我回来――学校离书店也很近,是我自己求请求的。”
伏黑惠表示明白,他非常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有时候就是不想让大人来接,他也不希望津美纪接他回家,他的姐姐和他可差不了多少岁。
书店就在街道的拐角。拐过弯的时候两个孩子都看见了,站在门前似乎要敲门的卷发青年。穿着在现在显得有些奇怪的黑色长袍,从他们这个角度看来,神情似乎带着沉思和愉快的意味。
“啊……”他们认出了对方项目,夏目贵志发生了小声的惊呼,“尤恩先生?”
明明是源先生的挚友,却在除夕夜过后的第二天就不再出现。早上起来在枕头底下拿到了两封红包的男孩,不好意思询问源先生,却还是在心中对对方抱有好感。――当然前提是因为对方是源先生,!他的监护人的挚友。
卷发青年注意到了他们这两个孩子,,扭脸看过来是笑容爽朗:“下午好,贵志和伏黑君。深现在不在吗?
“源先生今天早上就出门了,您是找他有事吗?”夏目贵志有些腼腆地询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想让你看一下――”青年的声音在尾端诡异的拉长,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变,“你很喜欢他吗?”
“……是、是的。”夏目贵志磕巴了一些,承认了,“源先生是个好人。”
“――这样啊。”尤恩笑得更开心了,“你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那家伙从以前就很讨人喜欢,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冷着脸的冰块,也老有人凑过去。”
伏黑惠看着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青年,敏锐地觉得对方的态度和话语在一开始就有哪里不对。
明明是源先生的朋友,为什么会给他这样的感觉?他忍不住拉住夏目贵志的衣服,后退了一步。
还在努力联系尤恩话中的“冰块”和监护人关系的夏目贵志被带着后退,有点茫然:“惠君?”
尤恩仗着身高和腿长优势让两个孩子的后退完全是无用功,笑眯眯地弯腰凑到了两个孩子面前,道:“怎么了?为什么后退?”
“……”伏黑惠身子一颤,脸色有点发白。
夏目贵志意识到了什么,警惕地带着朋友后退了。
这回尤恩没追上去,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贵志,可是你喜欢的监护人的挚友,为什么要这么紧张的后退呢?是讨厌吗?”
这话夏目贵志不好回答。他只是觉得惠君状态不对,自己也感觉尤恩先生有点奇怪……
“你这样的言行无论是谁都会讨厌的。”旁地里响起一道冷声,嗓音因愤怒的情绪显得沙哑,从另一边走来的黑发青年挡在了两个孩子面前。
“滚开,尤恩。”源深简短有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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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克系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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