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空中便散落下无数的星星,绕着众人转了几个圈,如烟花一般散落而去。
释岚心跟前停留了一颗紫色的,她伸出手接下,星星上便浮现了一根隐隐约约的线,她顺着望过去,线的另一头是一个冷脸的男人,看装扮似乎是一个人界的战队。
此时的一百二十三个队已经只剩下了五十一个,今年不仅两大战队依然战力雄厚,还冒出了不少黑马。比如往年实力一般的寂岚海界,这次出了个玄冥战队,领队的是个颇狠厉的家伙,一把红色妖剑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还有那银鱼和什么奥林匹克,竟然都晋级了。不过好在银鱼已经少了一个人,想必也走不了多远,应该没什么希望了。
可惜老天似乎是有意跟他们开玩笑,这唯一的一个轮空居然落在了蓝姑手上。她完全不顾忌众人的想法,得意的哈哈大笑,伸手朝释岚心几人指了指,转身霸气地朝第三轮比试场地走去。
释岚心使劲跺脚,满脸不甘,“真是便宜她了,这么好的机会……”
元央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就地随便扒拉了两下坐了下去,这三回合有的打,她还是先补充体力吧。
释岚心见队里几个人都坐下了,自己却一点不敢松懈。轮回试每次的比赛方式都不一样,但从本质上说都是比对灵力的把握,实战以及队伍合作度。反正现在第一组叫的不是她,先跟别人取个经也好决定等会的战略。
这三局两胜大家都觉得公平,分别是单人局,三人局和五人局。此赛制是希望能够覆盖更多的对象,让不擅长单打独斗的灵师也能一展用武之地。
“第一局,我觉得让老杜上,他的基础是最扎实的。”
释岚心看了几场,在底下与几人窃窃私语道:“这画云,看着简单,其实很考灵师的基本功。站在限定的位置,要调动风灵在云彩上行动本就很难。你们看之前的队伍,基本都只是草草弄出了轮廓,要画出细节,上场的灵师须得丹田稳健,气息悠长,我们五个里老杜最适合。”
“可是若杜大哥去了,第二场他就上不了,剩下的我们并不是最佳搭配。”
阿碧跟着几人打了几架,总归是一个集体也敢说两句话了。
释岚心又何尝不知道呢,三人组对抗场地小,时间短,元央和阿碧起到的作用不大,剩下他们三个搭配起来其实很完美。她有些为难地看着阿碧和元央,一个身体风一吹就倒,一个修灵满打满算才几个月的人,怎么看都不合适。
“算了,第二场元央姐来补就好。”
说完,她脸有些烫,悄悄地看了一眼元央,见她对这个新称呼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禁有些失落。
老杜也觉得这样安排最好,他在海学院接受过严苛的修行,调动灵素的基本功他是不在话下的。他起身,正要做些准备活动,元央一双小短腿便拦住了他。
“老杜,这个机会让给我吧。”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想要知道她的理由是什么。她朝远处努努嘴,“都是高手,咱们唯一的优势便在合作上,老杜你们三个有攻有控有守,五人局也能发挥咱们的这些优点,是要保的局。阿碧身体不好,这第一局自然我来上。”
众人沉默,这样说来也对,虽没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但都是聪明人,稍微一转便知道单人局是他们最不擅长的,确实没必要去强求。
轮到他们队的时候,赛程已过半,元央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走到划定的范围内。
这比试没有裁判,或者说裁判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盯着你,对面的男人有些随便地拱了拱手,眼底满是不屑。
“叮!”
一声悠长的磬声清脆地响起,元央却突然想起了永乐岛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过去很多事情似乎都有迹可循,飞灵比赛的赌,不正好让她学会了通灵风元素么?她原本懒洋洋的眼睛不自觉在四周扫了一眼,与最远处的山顶上盘膝而坐的千尘不期而遇。
元央眨了眨眼睛,心里像是被什么勾了一下,她收回视线双臂展开,十指在两边轻捻慢抹,如同抚琴一般便将风元素们聚拢起来,然后一点点放开往天空盘旋而去。
她的对手却早已经完成了这一步,现在正满头大汗控制着这无形的风之画笔,一笔一划地在天空中涂抹。
元央的思绪有些放空,画画对她并不陌生,这陪伴她三十多年的手艺,就算多年不碰,依然是相当熟悉的。
她的手指轻轻在空中移动,仿佛指尖便是柔软的画布,过去的回忆浮上心头,陡然间这山峦叠嶂都变得有些不真实。
她确实还活着吗?以一种不一样的模样,可是世界上那个最亲最爱的母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元央画得入神,周围的人却是越看越沉默,她的笔触很细,与之前不少人相比,她拿的仿佛才是一支真正的笔,而其他人几乎是拿着扫帚在乱挥。
将灵元素从自然界抽离出来本就需要极大的控制力,而把这些元素玩得这般细腻且稳定的,他们自问不一定能做的比元央好。
释岚心却想到被蓝姑抓走之前,她在夜舟甲板上偶遇元央,那时她躺在船舷上居然在修炼。
也许这世上,有天才的存在,可她更愿意相信,天才的人生没有汗水是万万不会成功的。正如元央,从一个对灵师一无所知的人,走到如今的地步,绝对不是偶然。
对面的男灵师终于没有力气再驱动风灵,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喘气。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又看了一眼元央的,松了一口气。
磬声响起的时候,元央也收了手。她表情有些迷茫,呼吸却冷静地不像话,一点吃力的表现都没有。众人看着那一块云朵上,凸凸凹凹着很多线条,笔直的冰冷的长方形小格子,似乎是门窗又不大像,完全没有任何意境的相同图案,也不知道她刚才费那么大劲都在干什么。
果然过了一会儿空中传来结果,这一场对方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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