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吓了一跳,这官差倒不像是来救人的,倒是像来搅和的,不是说那张德志是个清官么
如今已是年下,衙门里早就封案了,在这个时候出动了这么多的官差来,要说这其中没有问题,恐怕连街上的乞丐都不会信的!
可街上看热闹的都是那些普通的百姓,有钱有势的老爷们早就在烧了地龙的宅子里舒服的等着过年了,又怎么会在这街上晃悠。
文无连忙上前,拉住刘小刀,小心的赔着笑,“这是怎么了?这都快年下了,官爷们不都休沐了,这张大人还在办公不成?平日里来巡视的都是潘爷,今儿怎地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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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架上的老头儿却是张了张口,似乎要说话。
刘小刀低头瞧了一眼,却是指着那老头儿对着一个官差道,“苦主也都带回去,一切等到了衙门再做定论!”
明月楼二楼的雅间里,白少轩气的拍案而起,“那个张德志不是说是个清官么?还是九叔亲自做的保,怎地竟然行这等龌龊事,定然是拿了谁的银子!”
杨洵微微皱眉,“那丫头似乎也有些蒙了!这衙门里的事听林长桐说一向是个姓潘的,怎么今儿换人了?”不是说已经去寻林长桐了么,这小子死哪儿去了,这半天还不来?
只有那位富贵老爷饶有兴致的瞧着,不发一言。
正明斋的前面,乱哄哄的一片,眼看官差都要带人,房巽扯了一下文无,文无心里叹息一声,小姐早就跟自己提前打过招呼,他也特意跟衙门的捕头老潘塞了银子,谁想到临时却换了这个两面三刀的刘小刀。
房巽同样惊讶不已,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这正明斋成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来势汹汹,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几乎以碾压的姿势就让正明斋一败涂地。
可是,她也不是没有准备。
文无张开双臂,对着人群道,“大家静一静,我家小姐有话要说!”
众人都安静下来,却私下议论着,这个小丫头想出什么招?刘小刀手上的功夫不行,可嘴上的功夫却是厉害,翻脸不认人更是强项,恐怕使了银子也没用!
果然,刘小刀并不买帐,“有什么话回衙门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爷也没功夫听!甭管你是谁,都去衙门跟张大人说去,跟我说不着!”
房巽沉住气,朗声开口道,“正明斋出了事,衙门传唤也是正常,只是这正明端却不是我一个人的,您看要不要把这正明端的东家都叫来呢?您也好方便审问不是!”
刘小刀斜了一眼房巽,漫不经心的点头,“说的好!你使人去将东家都叫来,我一起带去衙门!”临来之时,自然有人叮嘱他,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在他看来,自然是抓的人越多越好!
他也不是傻子,早就问过了,这正明斋是金陵林家的产业,可林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太医院,不过是个医工,不足挂齿,一个不过是个举子,京城当官的太多,据说城门楼子泼下一桶水来,淋湿十个人,九个半是当官的。举子算什么东西?比街上卖粮食的还多!
正明斋的老板,没有什么来头。
至于房家,房阁老一向埋头做人,不至于为了这个分了宗失了父母的孤女出头,得罪自家老爷的后台,那可不是一般人!
房巽温言细语,嗓音极为好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刘小刀吓了一跳,“您既然这样说,我这就使人去传唤长公主去,您且等会子,正好让刘老大夫给这位老人再瞧一瞧……”
刘小刀吞咽了口水,结结巴巴的道,“你说什么?哪个长公主?”
文无连忙过去接过话道,“刘爷贵人多忘事,还能有哪
哪个长公主?自然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坤仪长公主!”
刘小刀一下愣了神,没人跟他说过这正明斋跟长公主有什么关系啊?
那边文无已经就着杆子往上爬了,“我说刘爷,这长公主那边要问起来,咱也说不清不是,要不您亲自跟我去一趟,也免得长公主怪罪!”
刘小刀仔细想了又想,却又腰杆硬了起来,“什么长公主,我说的是把这儿跟案情有牵扯的都带走!关长公主什么事!”翻脸不认人,转身不认帐,刘小刀就是有这个本事。
林长桐背着个药箱从人群外头往里挤着,“让一让!让我过去!让一让……”
等他气喘嘘嘘的挤到了房巽跟前,已是一身的汗了。
刘小刀瞧见了更是生气,上前凶道,“你也是正明斋的东家?来人,快给我带走!”
林长桐吓的往一缩,急急的道,“你瞎抓什么人,我这里可是有长公主的口谕!”说着林长桐拿出一只玉佩来,“我等会子跟你去见张大人,长公主可说了,铺子封了就行了,人一个都不能抓!不信你就去问长公主去!”
说着他又凑到房巽的耳边道,“元元,这回可真不赖我,如今到处都关门了,我想找些良姜和人参都找不见合适的,想起你说的隔壁的齐家有,便又去借了来,这才来的晚了!”
房巽瞥了他一眼,长桐表哥办事虽毛糙些,还算靠谱,她让人给林长桐送信的时候就简单说了症状,她也曾跟杨洵学过两年医术,自然知道是中毒为主,体弱为辅,这种病一向用人参吊命,若是人死了,可就说不清了。
文无松了口气,上前跟林长桐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把刘小刀袖子扯下来了!”
林长桐却是眉头皱起来,“坤仪公主真是……”说着他看向房巽,下面的话却又说不出来了。
只保自己的命不管自己的事是么?房巽心里接下了林长桐的话,可此时她却又不能解释。
坤仪公主,恐怕也是受人所托才给自己这个面子!
人群依然闹哄哄的,连坤仪公主都扯进来了,这事可有好看的了,刘老大夫那边正在解了老头儿的衣裳,去摸他的喉咙。
只有刘小刀愣在那里,可他自有耍赖皮的本事,转身对着林长桐“哼”了一声,才道,“你说长主公说可以封铺子吗?那好!”说着,冲着那些官差道,“兄弟们,给我砸!”
不能动人吗?那就把铺子给砸了,铺子砸了,这老头再死了,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至于砸铺子,那可就不是他管的了的事了,自有人替他收拾,他只要拿了银子走人就行了。有了那些银子,下半辈子还当什么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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