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看看贾松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笑着点点头，“好，说吧。”贾松把手拿开，递给肖宇支烟，又亲自给他点上，自己也点支道，“肖总，下毒的事真不是我干的，我事先也确实一点不知情，周明亮一行来后，黄大头给我发的所有指令，我事先都告诉了你，没有一项隐瞒。”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这件事是我干的，我贾松不得好死。”贾松指指自己心口。两人对视几秒，肖宇轻嗯声，相信。“那周明亮开讲时，必须喝冰洋矿泉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在你给我的那份资料里，并没有这样的信息。”贾松顿顿，“是讲师团的李晓云告诉我的。”李晓云？肖宇愣愣。李晓云也是讲师团一名成员，人近中年的秃顶男，昨天肖宇听过他的讲座，同样是国学内容，讲得还算精彩有趣。但下了讲台，李晓云却在所有讲师成员中是最沉默，最不起眼的。唯一给人留下的印象，除了秃顶，是见了谁都笑眯眯，一副与世无争，老好人的样子。他自己也称他主攻的是庄老之学，讲求随心自然，与世无争。“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为什么告诉你？”贾松抽口烟，回应，“昨晚在云水酒店，你和马忠走后，李晓云主动找到我，说你和周明亮之争，也许会影响到明天周明亮讲座的心境。讲师上台讲座，心境很重要，心境不好，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想让明天的讲座达到预期效果，必须对周明亮的心境及时予以调整。我也是老师出身，李晓云说的我很认同。”肖宇点点头，自己也认同，这话没毛病，后来呢？贾松苦笑声，“后来他就给我提了北洋矿泉水的建议。我当时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还是询问了周明亮。”“周明亮怎么回答？”肖宇问。贾松顿顿，又抽口烟。“周明亮听到我的询问，很意外，问我是从哪知道的？李晓云告诉我时，特意叮咛过不要把他说出去。他说周明亮最讨厌别人私下泄露他的个人喜好，他和周明亮在一个学校共事，周明亮又在他上边，周明亮如果讨厌他，他在学校就没法待了。他完全是出于好意才和我讲了这个信息，最后落一身不是，那就太亏了。我也不想别人帮了忙，却把别人连累，就答应了李晓云的要求，编个谎，告诉周明亮是我从一份资料里看到的。周明亮也就没多问。”肖宇和贾松同时抽口烟。肖宇道，“李晓云的事，你也没告诉其他人？”贾松应声对，肖宇是第一个知道的。肖宇笑笑，道声谢。贾松接着往下讲。昨晚，周明亮听完贾松的解释后，除没有多问，还挺感动。表示北洋矿泉水是自己老家生产的一个老牌矿泉水，他从小接触这个牌子的产品，确实有北洋情节。上台讲座时，喝北洋矿泉水也确实有助于调整他的心境，但不是必须。他在对外讲座中，有时会提出这个要求，有时也不会。云城在南省，这里没有北洋产品，又是随团讲座，出行时，他的老师苏老特意要求他，不要在讲师团中太搞特殊，引起别的讲师不满。因此这次他也就没有额外提这个要求。现在既然贾松主动想到了，如果明天讲座时，能喝到北洋矿泉水，那是最好。贾松确定了李晓云的信息无务，又见周明亮明天确实想喝北洋矿泉水。自己提出的事，当然自己努力要办到。当即就点头，不就是几瓶水吗，没问题。随后向严如静做了汇报。严如静也认为几瓶水是件小事，立刻让李秘书亲自去办。但为了安全起见，也为避免其他人不必要的猜想，这件事再没告诉任何人。可后来在购买矿泉水的过程中，李秘书却颇费番周折，连夜转了云城大小好几个商超，都没买到北洋矿泉水。这个牌子在云城确实是稀罕物。临时抱佛脚，很难。“后来是怎么买到的？”肖宇问。“李晓云。”贾松回应。“还是他？”肖宇一楞。贾松点点头，“李秘书没有买到矿泉水，就给如静打电话，当时我也在场，我俩都挺为难，是自己主动询问周明亮，又已经答应了他，明天见不到矿泉水，打脸是小，再影响周明亮的心境，那可就是大。如静和我当时决定亲自出马，就算把云城转遍，也得买到北洋矿泉水。如静和陈局还有事商量，我就先下楼，刚到酒店大厅碰到了李晓云。”贾松顿顿，重重叹声气。肖宇给他续上烟。贾松接过，重重抽口。摇头道，“当时觉得是意外，事后回想，李晓云是特意在那等我，他问我去哪，我说去买北洋矿泉水，并讲了买水的难度。李晓云就告诉我，在云城西马路有家小商超，那里有北洋矿泉水，上次他来云城公干，在那见过，他可以亲自带我过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都以为他还是个随心而安的老好人，结果是个笑面虎。”贾松手里的烟重重按灭。屋里随即陷入沉静。肖宇两人的心都感觉一痛。“他带你去了？”肖宇先打破沉静。贾松点点头，“当时我真的很感谢他，说了很多感谢话，买水整个过程只有我们两个人。期间，我尿急，上了趟厕所，只有那个时候，我俩分开过，他独自留在车里，守着那四瓶水。可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能一气呵成，天衣无缝给两瓶水下了毒？”贾松求助的看着肖宇。肖宇也看着他，思索片刻。“他当时身上带包了吗？”贾松想想，点点头，带了，一个黑色旅行包。肖宇让贾松比划一下包的大小。贾松比划完、肖宇笑笑，“贾校长，他短时间确实做不到天衣无缝，可是他的包却可以帮助他。”包？贾松一怔，“你的意思，他用了掉包计。”肖宇点点头，别无它解。贾松立刻起身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