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燕突然出现，肖宇愣愣，晃晃手里的书，“我闲着没事，随便翻翻。”许小燕到了近前，把凉菜放下，笑应，“没关系，看吧，只要你不笑话我就行，其实笑话也没关系，我已经想清楚了。”想清楚了？肖宇没明白，清楚什么？许小燕一笑，“厨房里的菜还没做完，你先看书吧，等做完了，我们边吃边聊。”肖宇点点头。许小燕回了厨房。肖宇看看茶几上的两盆凉菜，都在精致漂亮。在汇海饭店帮厨时，肖宇不止一次听那些资深大厨讲过，菜色即人设。通过一道菜的色香味即能基本判断出做菜者的内心。肖宇自身也有体会。这两道素雅却清香的凉菜，不仅与房内的陈设很搭，也很吻合手中这本书的书名，温柔如水的女人。肖宇想着，翻开书，看看。看了几页，肖宇只有一种感觉，书中所谓的温柔如水，就是顺从，对你喜欢的男人绝对的顺从。用女人的平静和忍耐让心仪的男人感觉到惬意。这种感觉让肖宇隐隐嗅出股其它味道。正琢磨，许小燕又端着几盆凉菜出来。肖宇的思绪被打断。很快其它菜也陆续上桌，清香在屋内弥漫。看着满桌美食，肖宇不禁赞道，“许小燕，我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厉害。”许小燕笑着把筷子递给肖宇，“先别忙着夸，我知道你以前在汇海拜过名厨，我只不过是班门弄斧，万一味道不好，夸早了，岂不是白夸了。”两人都笑了。肖宇尝了几道菜。虽然和名厨无法比拟，味道也有些清淡，但许小燕这样的年龄，能把饭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不禁又对许小燕夸赞几句。许小燕这次没打断肖宇的夸赞。突然又哎呦一声，“我忘了件事，没有酒，我不喝酒，当了美体老师，更是不能喝酒，家里也没有准备酒。我现在下去买。”肖宇拦住她，不必。给两人各杯茶，“今天我们就以茶代酒，酒味反而会把今天的气氛搞坏。”许小燕顿顿。肖宇已举起茶杯。许小燕笑笑，“行，听你的。”两人轻轻一碰杯，杯中茶一饮而尽，又相视一笑。放下杯，肖宇道，“许小燕，这次我见到你，感觉你真的变了很多。”许小燕看看他，是吗？肖宇很肯定点点头，是。“以前见你的变化都是外表变，这次。”肖宇顿顿。许小燕等着他的回答。肖宇为两人续上茶，“这次是由里到外都变了。”看着肖宇端起茶杯，许小燕没有端，轻声问，“不好吗？”肖宇摇摇头，好。许小燕笑笑，“我也觉得好，有时回想起以前的我，我总会问自己，当初的我为会什么做那些傻事，想想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真是个什么都不懂土丫头。”肖宇看着她，没答话。许小燕端起杯，轻轻和肖宇一碰杯，自己先干了。接着道，“现在我明白了，我再也不会做那种傻事了，我只做最适合我的自己。”最适合？肖宇不禁问。许小燕点点头，一笑，“对，以前我总和严如静比，和林总比，还有我姐，总觉得她们那样的女人才是最好的，漂亮能干，各个都是老总，可以和男人分庭抗礼。不怕你笑话，我刚到秦州公司时虽然就是个普工，那时我虽然没见过严如静和林总，但我耳朵里都是她们的名字，我每天辛苦工作，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她们那样的女人。”肖宇静静听着，他相信许小燕说的心里话。因此他不想打断许小燕，想静静听完。许小燕苦笑一声，摇摇头，“可后来的现实，让我发现，我想成为她们太难了，即使想成为我姐那样的女人，也很难。想得到又无法实现，结果只能让自己越来越糟糕，那段时间，我寻死觅活，其实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一招。”肖宇应声是。“现在呢？”许小燕笑笑，“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我干嘛要成为和她们一样的女人，干嘛得不到就要寻死觅活。随遇而安，作一个普通的女人，过自己喜欢的平静生活，不也很好嘛？我想严如静和林总虽能与男人分庭抗礼，也未必天天快乐？”最后一句话，问到肖宇心里。肖宇不禁应声是。林宛云和严如静到底现在快不快乐，肖宇很清楚。两人现在一个是老总，一个是校长，都是事业上的主角，都算事业有成。可两人有各有各的不快乐，彼此不断较劲，让夹在其中的肖宇也时不时头疼，想寻求一份平静都似乎很难。反倒在许小燕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平静。肖宇点头道，“许小燕，看来我刚才的夸赞没问题，你确实变了，那你想过未来吗？”未来？许小燕一笑。“很简单，休息段时间，继续找家会所当我的老师，过我现在喜欢的日子，不再与任何人比较，也不再做傻事。”最后句话，许小燕口气微微加重。两人都顿顿。肖宇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那感情呢？”许小燕笑笑。肖宇忙道，“这话我不该问，就当我没问，你不必回答。”刚拿起杯。许小燕摇摇头，“你应该问，即使你不问，我也应该告诉你。”肖宇一怔，为什么？“为了让你心安，也让我心安。”许小燕毫不犹豫回应。肖宇心里顿时如被重重一击，这个回答好。今天自己来，其实确实有这个目的。茶再次被续上。窗外，夕阳虽已消逝，依旧有灯光映入窗中，隔窗看去，对面楼宇里虽是寻常家景，但透着温馨宁静。这里的住户都不算富有，但每扇灯火里都是最真实家的气息。肖宇感觉这种气息很舒服。喝口茶，细细品味一口气息中的味道，肖宇笑笑，“许小燕，那你就说说吧。”许小燕也笑笑，指指书筐里的几本书。“还是很简单，先做个这样的女人，然后把我的平静全交给他。”肖宇没答话。“吓着你了？”许小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