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钰已经多年没有领兵作战,可一骑上追风,驰骋在行军路上,熟悉的感觉瞬间灌满了他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
父皇说过,他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摧城拔寨的成就感让他热血沸腾。
与一般将帅不同,哪怕是以前贵为太子,他也不会甘于在营中坐镇指挥,而是亲自披挂上阵,与军营中的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的影响下,他带出来的兵,各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军中上下也是团结一心。
反观萧祁慎,他从来就不擅长领兵打仗,以前能和萧祁钰在朝堂上两分势力,靠的更多的是挟势弄权和笼络人心的手腕。
面对萧祁钰来势汹汹的进攻,萧祁慎首先从气势上就输了。
“偌大的兵部,竟然连一个肯领兵出战的都没有!”
萧祁慎收到边境三城接连被萧祁钰的部队攻下的军报,气得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三座城池,竟被人如入无人之境般,轻而易举地夺了去…传朕旨意,弃城逃跑的士兵全部诛九族!朕看谁还敢避战!”
旨意一出,群臣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三朝老臣张大学士颤颤巍巍地站出队列,进言道:“皇上此举,怕是会寒了边关奋勇作战的将士们的心啊!”
“是他们自己消极怠战,朕此举只不过是要威慑其他人,让他们看看忤逆朕的下场!”
“唐大将军,你认为朕说的,有没有道理?”
萧祁慎突然将话头递到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唐铭身上。
唐铭与萧祁钰在战场上多次并肩杀敌,两人一直惺惺相惜,他不想与从前的战友兵刃相向,便一直以生病为由,拒绝领兵出战。
这是他这个月来第一次上朝,见避无可避,只得站出队列回答萧祁慎的问话。
“陛下圣明,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军人不战而退便是有辱使命,若是不加以惩戒,陛下天威何在?”
“只是祸不及家人,还请陛下从宽发落。”
萧祁慎见他出声为士兵求情,冷哼了一声,“现在战事紧急,军中却无人可用,若是有唐大将军亲自领兵,朕的心里倒是能安稳几分,小小士兵的家人,饶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唐大将军,你意下如何?”
唐铭是一员猛将,萧祁慎以前当皇子时就颇为忌惮他,此刻也不敢威逼太过,只能用无辜旁人的性命向他施压,好让他能为自己所用。
满朝文武都看着唐铭,陛下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逼他出山,他若是再不允,岂不是会被冠上置万千性命于不顾的罪名,见他低头不语,众人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半晌,唐铭屈膝跪地,拱手领命道:“臣请命,率兵镇守浔阳,绝不让贼人再进一步!”
“好!朕便拨你十万大军,即刻出发,誓要取萧祁钰的项上人头回来!”
萧祁钰不费吹灰之力,连破敌人三城,本是值得庆贺之事,但他丝毫不敢大意轻敌。
萧祁慎手里掌握的势力远不止目前表现出来的这些,他夺下的都是边关小城,守城将领远远看见他们的绥字旗,连反抗都没有,直接举了白旗,城门大开迎他们入内。
一问才知,他们的军备粮饷早就不足了,就算他们不投降,最多也只能撑上个一两日,还要白白赔上一城守兵的性命。
“末将早就耳闻定王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不相瞒,末将的恩师因为进言为定王殿下说话,被当今圣上残忍杀害,连家中尚在襁褓的婴儿也没放过!”
“末将也是因为恩师的原因,前不久被贬谪到这里,粮草不济、兵力匮乏,却要让我们充当抵挡定王殿下铁骑大军的第一道防线,这不是成心让我们去送死嘛!”
“圣上如此刚愎自用,末将不耻,末将愿追随定王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守城的本就是他北绥的子民,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愿见到血流成河的,能招安进自己的军队,便是最好的结果。
一路北上,萧祁钰的部队非但没有因为战斗产生损耗,反而不断在壮大,就连时镜和薛誉他们几个,都觉得顺利得有点飘飘然了,仿佛剑指王城就是明天的事情。
他们一路高歌猛进,亲率十万大军在浔阳城镇守的唐大将军却给了他们一计当头棒喝,将他们从美梦中敲醒了过来。
浔阳城易守难攻,唐大将军又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萧祁钰他们攻城三天都毫无进展,几人围在沙盘前,苦思破城之法。
“依末将看,正面进攻我们丝毫不占优势,这浔阳城的城墙坚固无比,即使用火烧上几天几夜也不会动摇分毫。”
董昀虽然不尚武,但在兵部任职多年,分析战场局势是他的强项,萧祁钰将他留在军中担任军师一职,此刻开口的正是他。
时镜接过他的话头,指了指沙盘上一处,“若是绕后呢?”
“不行,浔阳城背靠漓河,先不说漓河水流湍急,凶险万分,大军想要渡河进城绝不可能不被发现,到时候不就变成他们的活靶子了吗?”董昀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方案。
萧祁钰想起之前攻破南邱浮屠关,便是由他率了一队精英,翻过了几乎不可能逾越的川望山,偷袭进了城内,与唐大将军里应外合。
以唐大将军对他的了解,必定会有所防备,浔阳城后方的防卫也不会松懈,他若想要故技重施,说不定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我也不赞同绕后偷袭,不为别的,只为对方主将是唐铭。”
萧祁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帐中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想要致胜,就得出奇。”薛誉喃喃自语道。
“誉兄有何想法,不如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得了时镜的鼓励,薛誉清了清嗓子,“其实对方之所以把我们防得死死的,完全是因为对方将领对我们的战术太了解了。”
“每次我们制定的攻城计划,对方就好像能针对我们的每一步逐个击破一般,每次我们还没出招,他们就已经断了我们的路。”
“若是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以为我们要攻左,可我们偏偏攻右,以为我们火攻,我们偏偏夜袭,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完全被他们压着打了?”
他的话如醍醐灌顶,让萧祁钰和时镜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常年作战,早已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体系,原本是他们最拿手的阵地战,此刻落在熟悉他们打法的对手眼中,反而成了他们最大的软肋。
“誉兄所言,发人深省,此次攻城,便交由你全权指挥。”
萧祁钰拍了拍他的肩头,将主帅的位置就这么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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