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珂从前便觉得莫惜桐的身上带着几分邪气和神秘，而今听到长生说起关于前任国师的事情，心里头就更加疑惑，这人到底有多少秘密，而那些秘密又与她有几分关系……
“宫中可禁止讨论这些事情的，毕竟国师一脉本就是很神秘的，况且又发生了这等事情，之后便更加禁止宫人去谈论，知道这些隐情的老人们死的死，走的走，如今想要打听也没地方打听去了。”
长生抬眸看着覃珂，心中也略微有几分忐忑，于是便又问道：“主子，您问这些做什么？是听到外头的什么风言风语，还是……”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按照长生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皇宫着实像一个看不穿的深渊，到处都是让人迷惑的事情。
“主子您总是奇奇怪怪的，千万不要想太多了，想太多对您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还是好生歇着吧，待过了这个年，天气回春了，心情自然也就不会纠结，到那个时候，您身上的伤也应当彻底好了。”
长生笑了笑，或许对于长生而言，皇宫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若是没有什么古怪之处才是皇宫最怪的地方。
“行了，知道了。”
低头时，覃珂依旧在思绪当中，恍然间想起之前在北辰殿的书房当中看到了那幅画像，画像上的女人便很美丽，而画像却只有半张，像
是被人损毁的样子，画像既然被莫惜桐十分精心保存着，便可以得知这画像上的女人与他的关系不一般，如此一来，覃珂也不得不往方才的故事里套。
或许这画像上的女人便是前任的国师也说不准……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长生见覃珂说完话又陷入了沉思，便好心提醒了一番，覃珂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思绪，伸手敲了他的脑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我没事，随便想些事情罢了。”
“您总是这样……”
长生委屈极了，但覃珂的话他也不能顶嘴，只好悻悻地离开，顺便带上了殿门。
……
夜晚，风越发大了，覃珂几乎可以听到外头呼啸的北风，这一刻她才发现冬天是真的笼罩了整个齐朝，即便殿中燃烧着暖炉，可依旧抵不过寒气侵袭。
一整晚，覃珂都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头脑发胀，不知怎么的，梦境与现实她开始分不清楚。
梦里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在对着她笑，将一朵花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当她想要去拉那女人的衣角时，却又发现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她捧着花，不断地在梦境之中寻找，然而除了花香之外，旁的什么都没有了……
终于，在路的尽头，覃珂再一次看见了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与方才那个人长得不一样，她要更加端庄一些，看上去也更加雍容华贵，不知怎么的，这个女人也在对着她
笑，却笑得那么苦楚，覃珂忍不住跟她一起笑，笑着笑着却发现脸上全是泪痕。
而后那女人的背后出现了一条通天的道路，金光闪闪的，也不知是通往什么地方去，她眷恋不舍地望着覃珂，嘴角喃喃着，覃珂大约能够听得懂她说的话，她好像在说，“舍不得你……”
“别走……”
覃珂的身体像是僵住了一般，想要去够眼前人的手，却始终无法靠近一点，任由那女人一点一点地朝着天路上走去，最终消失在了她的实现当中。
手中的花已经枯萎，随后也消失在了空气当中，风一吹便化为了灰烬。
覃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悲怆的心情，然而也不知是梦境发生了变化还是怎么的，原本她所处在的地方还是一片光明，顿时又成了晦暗不见天日的牢笼，她看不清楚一切，更看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啊……救命……”
覃珂喘着气，差一点没窒息，醒来的时候，外头还是黑漆漆的，唯有风华殿中依旧还点着的烛火还在跳跃，不过烛火已经快要燃烧尽了。
好在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覃珂已经习惯了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如今她能够记得自己所做的梦便给了她更多思考的机会。
抓着被褥将脸埋进了被褥之中，覃珂以这种极尽窒息的姿势逼着自己去回忆方才所梦见的一切，心中强行被撩起了波澜，梦境之中的两个
女人，是那么熟悉，又那么让人匪夷所思，她分明谁也没有见过的……
“不对……”
那个美丽非凡的女人，她是见过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从莫惜桐书房拿出的画像上的女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覃珂的梦境当中？
覃珂思前想后，根本找不到这个女人与自己的一点联系，又或许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么后面那个女人又怎么解释，她又是谁？
覃珂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梦魇像是在给予她一个指引一般，每每当她梦到这些陌生的事件时，她都预感，自己与这些人这些事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但关键却在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与这一切有联系，自己又是为什么会梦到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难道说……
覃珂猛地抬起头，心里忐忑不已，难道说，她会是自己梦境当中所有人所共同认识的一个人，那么如此一来便可以解释一切了。
“所以，我究竟是谁？”
覃珂此刻才开始真正思考这个问题，当初糊里糊涂地来到齐朝，覃勉说什么她便相信什么，他说她是他的妹妹，北定王府的小郡主，除了她这个半人半鲛人的身份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关于她过去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从一个七八岁女孩的人生之路开始，覃珂从未在意过自己不曾来到这个世界时，自己这副身躯曾经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
个时候，蜡烛终于还是燃尽了，而天也终于亮了起来，外面的风依旧还在吹，覃珂缩了缩身子，望着紧闭着的窗户透出的一点点光，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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