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长生跟秦箬无法替覃珂分担什么，就连方才的场面也无法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偏生那人是太子，权高位重，谁敢招惹，又偏偏这位太子对满皇宫的新鲜事物都没有感觉，就只针对覃珂一个人而已。

　　“我没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入宫这么多年，她从未将自己的脆弱摊开来，也鲜少哭泣，今日若不是因为亓元春提起了覃勉，她本来还好好的……

　　这时，长生跟秦箬便不敢说话了，怯生生地跟在覃珂的身后，一同回了风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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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内，亓哲早已等待着亓元春的到来，此番他便是要与亓元春商量他的婚事。

　　纳兰青青那边早已定下来了，内阁学士纳兰雍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最要紧的是，纳兰雍对齐朝忠心耿耿，是个可以扶持的栋梁，若是有纳兰雍和一众拥护他的臣子，那么亓哲也能更好的把控朝政。

　　而今最重要的便是亓元春的意见，诚然前不久，亓元春还与他闹过别扭，为的便是一个情字，他不愿意娶纳兰青青为太子妃，硬是说心中已经有了人，可却又不肯说那人究竟是谁。

　　亓哲只当亓元春是为了推脱此事所以故意编出来的借口。

　　今日，亓哲要正式与亓元春摊牌，说个明白，作为东宫太子，他必须要承担自己应该尽的责任，未来才能彻底掌管齐朝的整个天下。

　　此刻，莫惜桐正在感

　　叹亓哲的狠心，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太子当真可怜，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做筹码，无法选择自己的幸福，身为皇宫之中尊贵的太子，他的牺牲可太大了。”

　　莫惜桐也不知道在讽刺什么，见亓哲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便又道：“主上，您不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点熟悉吗？”

　　案前专心看奏折的人突然顿了一下，目光渐渐抬起，看向了莫惜桐，“你想说什么？”

　　“臣记得很多年前，似乎也是在这里，您曾经召见过差不多年纪的长公主殿下，为的也是她的婚事，那日臣记得长公主殿下哭得很伤心，可是您依旧没有收回成命，后来长公主殿下便大婚了……”

　　莫惜桐说起这些便唤醒了莫惜桐沉睡的回忆，仔细算算也已经二十年了，时间一晃而过，从来都没有停歇。

　　如今竟然已经轮到了亓元春……

　　亓哲合上了奏折，手指拧了拧眉头，觉得有些头疼。

　　“怎么，主上想起过往的事情，所以觉得愧疚吗？”

　　这话显然没安好心，颇有点故意调侃的味道，不过亓哲早已习以为常，对于莫惜桐的无礼几乎是能忍则忍的。

　　“够了，这些事情便不要再提起，往后也不许再提从前发生的事情，太子的事情不一样，如何相提并论？”

　　嘴上这样说，可亓哲明白，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不过是亲妹妹换成亲儿子而已。

　　“主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不过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您也知道太子一向桀骜不驯，放任着性子胡来，若是他不答应，那岂不是……”

　　莫惜桐挑眉看着亓哲，等着他的的回答。

　　“不答应又如何，这桩事情何时轮得到他决定？”

　　亓哲的话音刚落，外头便有通传声响起，是亓元春来了，莫惜桐的眼神变得微妙，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最后只道了一句，“臣先退下了。”

　　亓元春进来的时候正好与莫惜桐擦肩而过，气氛尴尬，待宫人们都出去，殿内只剩下他和亓哲的时候，他才缓缓跪倒在地上。

　　“父皇，不知今日召见儿臣有何事。”

　　那日的气还未全消，加上方才又与覃珂动了怒，眼下亓元春的心情便更不好了。

　　亓哲正视着跪在地上的人，淡淡道：“这几日想得怎么样了？”

　　他分明就猜得到亓哲找他究竟什么意思，方才却在装傻，眼下亓哲将话挑明了，他便不好继续装傻充愣，只好低着头回答道：“父皇，儿臣不愿。”

　　“此事不是你不愿便可以的，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亓哲早已将利害关系告知给了亓元春，若是将来真的继承大统，那么这婚事绝对送给亓元春的利器，纳兰家族也将永远辅佐他。

　　只可惜，这傻孩子还不明白亓哲的意思……

　　“可是父皇，若是此生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意义？”

　　他

　　抬眸，眼角有泪。

　　这般不争气的话让亓哲听去，心中便更是气愤，他盯着亓元春一字一句道：“身为皇室中人，又怎么能贪恋这点凡尘俗世，你是当今太子，你有资格选择吗？”

　　“那儿臣宁可不要太子之位！”

　　亓元春有些激动了，这话说出口没有收回的道理，一听这些，亓哲更是无法容忍自己儿子的逃避，对于他而言这是绝对意义上的懦弱。

　　“真是可笑，你竟然说出这种胡话来，枉我英明一世竟然生出你这个蠢材来？孤问你，你是当真有了心仪之人？”

　　这会儿，亓哲才真正愿意相信亓元春是心里头有人了，从前的亓娇也曾如此，为了覃勉可以放弃一切，而今他的儿子居然也是一个情种。

　　跪着的少年点了点头，傻傻期许着亓哲能够开恩，成全他，然而在他点头之后，亓哲却又道：“既然有了心仪之人，那么这个人便是罪魁祸首，若是让孤知道这人是谁，那么孤定然会治罪，你希望她死？”

　　“父皇……”

　　亓元春错愕不已，他还天真地认为亓哲被说动了，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威胁。

　　“孤有千万种办法知道那人是谁，你若是不肯接受孤给你安排的婚事，那么往后你便不必再见到那位‘幸运’的姑娘了。”

　　亓哲明显是认真了，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亓元春便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亓哲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

　　他无力地瘫在地上，竟不

　　知该求情还是该答应……

　　半晌，终于幽幽地回答道：“儿臣听父皇的，但求父皇永远不要过问儿臣心里头的秘密……”

　　“当真？”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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