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用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覃珂按照往常的习惯一人独自沐浴,一来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二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水中的自己就会产生异象,过往的几年里好像是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那种情况了,可不知为何最近居然又开始显现。
脚尖刚刚沾水,水中便浮现了异象,光彩夺目绚丽而夸张,随后浸没的双腿自然变成了鱼尾,看上去极为诡异,不过覃珂倒是见怪不怪了,时常会显现这般模样,她就当做看不见,唯有感受水温浇灌在自己身上。
……
第二日,覃珂与亓元春双双告假,并未去太学院,自然这事儿也传到了孔不照的耳中,在莫惜桐的吩咐下,他顺手带着几盒糕点来到了风华殿。
覃珂卧床不起,假装病恹恹的样子,向来知道她心思的孔不照自然不会上当,并未听长生跟秦箬的劝阻,径直走向了她,在榻前坐下。
“阿珂这是怎么了,昨日七夕,也未曾耗费体力比赛,怎么就告了假,与太子殿下倒是十分默契。”
孔不照随意一句调侃,便见覃珂探头从被褥里钻出,她讽刺道:“昨日太子殿下喝成那副样子,今日起得来也就奇了怪了,我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偶染风寒,觉得身子虚的很,不想来学堂沾染病气而已……”
“既然如此,正好让我给你号号脉,看看这几日与义父所学的是否能用得上。”
他伸手就要去搭
脉,却被覃珂一把推开,她将身上盖着的被褥掀起,果真里头穿着的外衣整整齐齐,丝毫不像是病了的人。
覃珂白了一眼孔不照,无奈道:“行了,我不装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没安好心?”
这会儿功夫,孔不照才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便收敛起玩笑的意思,问道:“这是谁招惹你了,怎么这么不高兴,方才我可真的只是在开玩笑的,莫见怪。”
“不是你……”
覃珂叹了一口气,得罪她的人可多了去了,回到风华殿洗去风尘后,她可没少想,这一想又睡不着觉了,越想越觉得委屈,凭什么亓元春要这么对她?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或许我能给你解忧,不过你若是不肯说,那也没关系,就好好释放下情绪,莫要害怕。”
孔不照安慰般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言语之中尽是作为一个年长的“哥哥”应该尽的义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孔不照就经常以莫惜桐的命令来探望她,这么些年,覃珂习惯了,也跟这人稍稍亲近了些,所以面对他,她也并不觉得见外。
“算了,也没什么……”
纠结许久,覃珂也没有再说什么,终究还是隔着一层,在覃勉不曾回来之前,她决计不会在皇宫之中相信任何人。
“没关系,不过阿珂,记得要永远快快乐乐,没心没肺,人生已经这么苦了,你要是再哭,那可就真没什么滋味儿了。”
这
时候,孔不照还不忘记开玩笑,被他这么一说,覃珂的心情的确要好了许多。
见她心情好转,孔不照又道:“只是不知道为何昨日你没有赶来参加七夕节的比赛,这可不像你,以往你不是拼了命也要去参加的吗?”
“孔大哥,你不是说我不说也没事的吗?”
“好好好,算了,真的算了,今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你还记得前些年来过齐朝的姜国使者,黎疆王姜若曦吗?”
孔不照突然间提起这个名字,覃珂便开始紧张起来,莫不是昨日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还是说齐朝生擒了姜若曦……
“怎,怎么了……”
覃珂说话都在颤抖,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昨日在皇宫见到他便已经够离谱了,若是听闻侍卫将他抓了去,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再将东宫那条密道给扒出来,岂不是还要牵连到她?
“没怎么,只是近日听义父说,姜国之人又要来齐朝,依旧还是同一件事情,不过这回和几年前不同,怕是主上也没有道理继续拒绝与姜国的和亲了。”
孔不照苦笑,见覃珂如此惊讶的模样,又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下来了,不过就是姜国之人罢了,有一句话须得提醒你,姜国人入宫之后,离他们远一些。”
“嗯?”
覃珂不是很明白孔不照的话,自认为姜若曦好像也不像是洪水猛兽,没必要这么躲着,虽
说这人真的哪里都是迷,又处处透露着古怪。
孔不照耐心地解释道:“姜国人,尤其是那位黎疆王殿下,绝非善茬,况且靠近齐朝本就是怀着目的的,你一个局外人最好不要牵涉太多。”
或许孔不照真的是为了她好,可不知道怎么的,覃珂却总是觉得孔不照似乎也有许多秘密一直在隐瞒着她。
“知道了。”
她敷衍着随口应了一句,却并未往心里去,因为她知道,即便她躲着姜若曦,这家伙依旧会自动找上门来,怎么说也算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大事,“过命之交”总归在她心里还算特殊。
之后,孔不照便以莫惜桐那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为借口离开了,他来了之后覃珂的困意也逐渐袭来,在风华殿内一睡便睡了一整天。
几日之后,姜国人果然要再次入禹州城,进宫小住,宫里上下再一次陷入了紧急戒备的时刻,覃珂瞧着四周巡逻的侍卫,熟悉得可怕。
“这阵仗也太隆重了吧,皇宫几年没有这种守卫了,这姜国人还真是好大的脸哪。”
长生此时还不忘吐槽,谁让他还不曾忘记少时姜若曦时常捉弄的覃珂的事情。
多嘴的话让秦箬瞪了一眼,“皇宫之中莫要胡言乱语,姜国之人来不来,与我们家主子并无任何干系,既然如此那便只要管好自己就是。”
“好阿箬姐姐说得对,我不也是觉得姜国人不配吗……”
长生挠了挠脑袋,委屈巴
巴地看着前头正走着的覃珂。
而这会儿功夫,不速之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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