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347/539473347/539473369/202102011813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方才他们二人的话,覃珂是听去了七八分的,若说之前对覃勉毫无戒备,可如今却要重新审视了。
那日茶馆之事发生之后,覃珂只当是平日里的小打小闹,覃勉训斥几句便好了,却未曾想过他竟然杀了一整个茶馆的人,方才那位说的话又有什么错,那些百姓做错了什么?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在她面前如此温和的覃勉会做出那么暴虐的残忍事儿来,想要追究询问,可瞧见他肩膀上的伤口,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兄长,你的伤势……”
“皮肉伤罢了,无伤大雅,不是让你等我的吗,怎么偷偷溜出来了?不过也罢,你没事便好,往后记住,你的性命高于一切,莫要做出危险的事情来,你不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明白……”
话到最后已经是喃喃自语了,覃珂虽然肩膀上受了伤,可却依旧能够单手将覃珂抱起来,他又道:“今日便玩到这里吧,回府了。”
那伤势好似并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走路的姿势依旧那么稳健。
傍晚,覃勉处理好了伤势,没想到有人闯入了他的视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覃珂,她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莽莽撞撞地便闯到了覃勉的房里来。
下人不敢拦她,自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闯入,而后覃勉只是一个眼神,本守在身旁的随从连同下人一起离开了。
不知为何,覃珂心中对覃勉并没有怨念,只是不懂为何要这么做,她须得问清楚才是,思来想去,若是在这个朝代,这位北定王是个反派角色,即便对她再好又如何,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害人性命?
覃珂摇头,阻止了自己奇思妙想的一切,实话说还未开口询问,她便已经想好了一切覃勉可能会解释的说辞,或许他也是有苦衷的呢……
“来了。”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眸子里清澈温和,嘴角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当下覃珂心里头便软了,该怎么问出口还是个问题,本就是她躲在一旁偷听现今还有脸拿偷听来的事情来质问他,怎么说都是她理亏,即便覃勉真的做了那人所说之事,作为齐朝的北定王,除了皇帝又有谁会定他的罪?
覃珂叹了一口气,“兄长身体可好?”
“无妨,不过皮肉小伤罢了,不必在意,倒是你可有受到惊吓?”
覃珂摇头,最大的惊吓也是覃勉给的,如今她连开口问的勇气都没有了,木讷地站在原地,圆溜溜的眼睛里掩饰着疑惑,她心想,这又有什么难开口的,难不成还怕覃勉杀了自己不成?
不会吧,应当不会吧。
心下想时,覃勉又道:“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没……大概……没吧。”
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覃珂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多嘴问一句,谁知这事,覃勉却笑了,“若是阿珂有什么话想说的,便尽管告诉我,莫要憋在心中,兄长答应你,往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你,好不好?”
覃珂也想不明白,覃勉为何会有这种请求的商讨语气来跟自己说这话,从她从这具身体里醒来之后,覃勉似乎始终都对她格外迁就,怕是他也清楚,刚刚她已经将他们的谈话尽数听去了。
或许是第六感,又或许是覃珂莫名对他的偏信,听到这句话之后,便缓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兄长,方才你跟那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覃勉的手僵住了,目光微微闪烁,来不及去接下覃珂的疑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了镇定,道:“真的。”
“为什么,是因为我偷跑出去,所以才这样的吗?茶馆的人并不知晓我是何人,也并没有恶意的……”
她本以为覃勉会有诸多说辞,最起码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但事实上覃勉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否认的意思,人的确是他下令杀的。
眉头紧皱,覃勉叹气道:“这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不怪阿珂,是他们活该罢了。总之这些人在皇城背后乱嚼舌根,本就会被严惩,若是东窗事发闹到皇宫,下场不比这好。”
好冷漠的话。
覃珂闭上眼,回想起那日在茶馆人声鼎沸,人人闻着茶香听书的模样,心里头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不过就是喝茶聊天罢了,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可是兄长,那些人并未做错什么,你为何要说此事闹到皇宫……”
覃勉的食指抵住了覃珂的唇,暗示她莫要再说下去。
“阿珂只需记得,我决计不会害你,也不会平白做出这些事情来,你要怨我恨我都可以,这一切往后我定会找机会解释的。”
既已如此,覃珂又能如何回答,她差点就要忘记自己所在的身体才七八岁罢了,并未建立成熟的是非观,多说一句怕也会让覃勉感到怀疑。
回过头想想,堂堂北定王,手上沾染些鲜血似乎都是寻常的事情罢了,在这个王朝中,王公贵族永远都是凌驾于平民之上的,即便她质问了又有什么用处?
说服了自己,覃珂低下头来,默默点了点头。
覃勉的手拂过她的发,可她却下意识地躲了躲,未曾说别的,覃珂便离开了,但漫长的夜晚,才是忧思真正的开始。
天气逐渐转热,夜晚睡着胸闷气短,覃珂便吩咐了开窗通风,晓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她望着夜空中的满月,不免压抑,月光如霜,把屋子里头照得亮亮堂堂的,唯有角落里是诡谲的暗。
依旧惦记着覃勉所说的话,从来此地至今,覃珂始终在逃避穿越前那段人生的不快,想要重新开始,却全然忘记在此她所面对的是个截然不同的陌生环境,她甚至不知道周遭之人待她究竟有什么心思,尽管覃勉对她如此宽容,她却无法笃定地说,他丝毫没有恶意。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又能要求他对谁怀着十足的善意呢?
覃珂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命啊,看起来往后在这里也要小心一些了,心里头刚这么想,她便听见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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