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捏着帕子,问丁婆婆,婆婆,您说的这件事,发生在几年前?
丁婆婆不假思索,六年,我小孙孙那年五岁,今年都十一了。
夏染的手指不着痕迹的一收。
六年?
那岂不是苏南衣还是她自己,还没有重生的时候?
那时候还没有和云景在一起,那么,和云景在一起的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若只是一个曾经的红颜知己倒也罢了,可夏染凭借他敏锐的感觉,觉得这事儿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眸光微深,慢步向云景的院中走去。
云景还在屋子里喝茶烤火,琢磨着这几天也该收到苏南衣的信了,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冷不冷,有没有生病。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夏染进来了。
夏染站在屋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他站在一片光景里,柔和的光芒里他的身影越发温暖俊朗。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引人注目?
夏染的手指再次握紧。
云景终于回神,察觉到他的目光,转眼看过来,怎么了?
夏染慢步上前,没怎么,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娘 子怎么样了,他们在蒙林的事进展的是否顺利,我总觉得有些凶险,好担心她。
他语气担忧,是真情的流露。
他对苏南衣的感觉,夏染并不怀疑,但现在的云景和正常的时候并不一样。
他现在脑子受损,忘记了前尘往事,眼睛里只容得下苏南衣,那如果有一天,苏南衣千方百计,不畏艰难的为他找齐了药材,把他医好了,他反而想起其它的女子来,这算怎么回事?
夏染的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如果云景永远治不好的话
这个想法太过恶毒,他自己都打了一个激灵,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蒙林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这边也时时收到消息,他们现在应该是在猛虎城,一切顺利。
夏染的话让云景的心微微松快了些,语气里又带了自豪,我娘子就是厉害,这么快就拿下三城了。
他眼睛闪闪发光,满是骄傲。
夏染笑了笑,是,她很厉害,也很聪明,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你切莫负了她。
我知道呀,我怎么会负她?晶晶癖,你这话说的好奇怪呀。
云景疑惑不解,感觉夏染怪怪的。
夏染小声嘀咕,你永远记得你说的话才好。
咦,这是什么?云景低头看到他手里的锦帕。
这是
夏染本来是想问他记不记得,但刚才脑子发热,现在又觉得有点冲动了。
但为时已晚,云景已经拿了过去。
夏染心缓缓提起来,观察着他的神色,连一个细节也不想放过。
云景一脸茫然和好奇,咦,怎么还有字?云白
他手指摩挲了一会儿,嘴里不断的呢喃,云白,云白
夏染的心收得更紧,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握住,一寸寸不断收紧。
怎么?你认识?
云景眉头紧锁,半晌摇头,不认识,这是个人名吗?好奇怪啊,和我一样姓云吗?
夏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云景是不会演戏的,他现在是真的不记得。
但夏染确定,刚才他那一瞬间的紧皱眉头的样子,也是真的。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么,现在去哪里了?
因为云景受伤,所以分开了?还是死了?
夏染心里乱糟糟的,不论哪种结果,都不是怎么好。
但他隐约还是期待第一种。
并非是他有什么好生之德,而是,如果这个女子因为云景受伤变傻而离开他,那就说明是一个品行不怎么好的人。
六年过去,或许早已经结婚生子,别寻富贵。
那样倒也没什么。
但,如果真的是死了,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毕竟,谁能斗得过死人呢?
你怎么了?云景见他脸色变幻像变色龙一样,越发觉得他奇怪。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我还以为你会认识。
夏染不着痕迹的收回锦帕,胡乱塞进袖子里,你
话没说完,空中掠来一道黑影。
云景高兴大喊,是小黑回来了,娘子来信了!
他说完快速跑到外面走廊,把刚才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夏染看着他欢呼雀跃的样子,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一些。
大概是多年经商养成的毛病,再加上天医府惨遭横祸的事,总是让他有些居安思危。
算了,不去想了,最多还和之前一样,护苏南衣周全便是。
如果云景能好好待他,不辜负她,那自然是好,但如果那就狠狠揍云景一顿。
一顿不行就两顿。
可怜的北离王爷不知道夏染心里在想着揍他了,还喜滋滋的抱着小黑过来给云景打招呼。
夏染哼了一声,忘恩负义的鸟儿。
云景看着苏南衣写来的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还大声念给夏染听。
夏染听着听着,心里的郁闷渐渐散去。
猛虎城的洛峥,是个很厉害的人,带兵很有一套,他夫人的病被娘子治得好了大半,他现在对娘子十分佩服。
夏染点头,嗯,收人收心,这种比用金钱来得有用得多了。
我给娘子写回信去!
苏南衣这边已经把丽妲身上的毒彻底解干净了。
她这体内的毒,并非是一天造成的,在苏南衣的调理中,慢慢拔除,她的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难看,渐渐有了红润。
除此之外,丽妲自己也有其它的感觉,毕竟 是她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浑身上下都松快,感觉自从小产之后,就没有这么松快过。
之前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不见了,腹中时不时折磨她的隐痛也没有了,浑身的冰凉也似潮水慢慢退去,身上暖暖的。
如同多年的寒冬,终于见到了太阳,冰雪消融,她又有了一片绿意生机。
对苏南衣,她是万分感激,那些感谢的话她说得都要把嘴唇磨破了。
苏南衣收了身,浅笑道:夫人,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施针了,体内毒素已解,以后只需再喝些汤药调整一下就可以。当然,汤药也不能长时间,也需慢慢削减,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你也就可以再考虑子嗣的事了。
丽妲眼睛缓缓睁大,心情无比激动,嘴唇都微微颤抖,那个她想也不敢想的梦,终于又要实现了!
她还有机会,她还可以再做母亲!
她手脚无措,眼中珠泪滚滚,当即就要给苏南衣跪下。
苏南衣伸手扶住她,夫人不必多礼,需当好好调养,切莫大意。
好好,多谢。
娜力朵也激动的抹泪,对着苏南衣行了个礼。
现在的她,对苏南衣是满心敬佩。
这屋喜气洋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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