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海公公,苏清浅命人将这些大木箱子全部送进库房。
沈樱在旁,笑着,“想不到北疆出手这样大方。王妃,不看看都有哪些好东西么?”
苏清浅耸眉,“礼单在这,你拿去看。”
沈樱笑笑,真就接过来,这一瞧,真真咂舌,“王妃,你跟这摄政王殿下是不是有交情?”
这礼单上,多是好物,还多是女子用的好物,显然,是给苏清浅的。
“确实有些交情。”苏清浅轻轻一笑。
不想,此时,也在院子里的谢安,却是面无血色。
原以为能一辈子这样安稳的伺候在王妃身边,没想到,主子爷亲自来了。
想到昨晚收到的信号,她心内如焚,不知主子爷招她何事。
沈樱又坐了一会,陪着苏清浅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当日,苏清浅没有离开府,因着白天也太热了。
好在,傍晚时分,暑气下去了不少。
苏清浅重新沐浴更衣,收拾了一番,而大皇子那边又差了人来,她只得急急的上了马车。
车上,琉璃坐在一旁抿唇不语,谢安却是一脸紧张,“王妃,晋王殿下不在,您要如何应对?”
“这怕什么?晋王殿下是本妃能管的住的?他来不来,让大皇子自己找去。”苏清浅对此并不在意,她紧张的是,晚上见了薛珩,如何摘了这厮的面具,好让其露出真面目。
突然,苏清浅看向谢安,“对了,谢安,本妃差点忘了,你以前可是摄政王的人,那么,你见过摄政王的样子吗?”
谢安先是一愣,随即狐疑的点点头,不知她这是何意。
就连一旁的琉璃,也好奇起来,“王妃可是好奇这位北疆摄政王?”
“是啊。传言他相貌丑陋,冷血无情,残暴不仁.”苏清浅半真半假的编排着。
谢安未语,琉璃却是扑哧笑了,“王妃想来是听岔了传言。北疆摄政王殿下,奴婢倒是有幸见过一面,那都是好多年前了。”
“真的?那他长的什么样子?”苏清浅急切的问。
琉璃耸眉,道,“如今,他该有四十岁了吧,相貌温文儒雅,气质不凡,懂谋略,经六艺,是北疆前皇帝最为信任的宠臣。据说,与前皇帝还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呢。”
“啊?”苏清浅听完,很是怀疑,这跟她接触的薛珩,怎么不大像啊。
她不由得看向谢安,毕竟,琉璃是外人,没她离的那么近。
哪知,谢安也是点头,“琉璃说的是,摄政王殿下文才武略,气质不凡。”
当然,其实,王妃听说的也不算全错,冷血无情,残暴不仁。
至于相貌丑陋。
谢安想,可能是多年前的那场大火,让摄政王容貌被毁,这才有了此一说。
可苏清浅听了这两人的介绍,无论如何与自己接触的都联系不起来。
至少,薛珩给她的感觉,怎么也不像是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罢,今晚看看再说。
说话间,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大皇子府门口。
恰好,端王殿下的马车也到了。
苏清浅刚下马车,就见端王亲自扶着司徒雪薇下了马车。
一见苏清浅,端王倒是颔首致意。
端王妃司徒雪薇一双眼睛使劲瞅着她身后,突地就笑问,“怎么就晋王妃一人?晋王殿下没陪您一起来?”
“晋王忙的很,本妃就独自前来了。”苏清浅淡淡的回了一句,带着琉璃和谢安就进了府。
后头,司徒雪薇挽着端王的胳膊,目露嘲讽,“哼,都说这晋王殿下如何如何的宠爱晋王妃,今儿一看,也不过如此嘛,此等场合竟放着晋王妃一个人来,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呵,九弟何曾是个会怜香惜玉之人呢。”端王趁机邀功般。
司徒雪薇这点倒是满意,就是无论多少这样的场合,端王总是带她出来,也只带她出来,这给了她不少的底气,也满足了她的虚荣。
进了府,自有人领至后园宴席之地。
夜幕降临,大皇子府的后花园一片热闹非常,各色宫灯齐齐点燃,恍如白昼,百花争艳,满园飘荡着浓稠的香气。
苏清浅随着下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落座,眼睛四扫,像在寻找着什么。
只可惜,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唯独少了那个戴银色面具的。
“哎,听说,此番北疆摄政王,可是带了十个绝世的美人呢,尤其是怜月公主,更是容颜倾城。”
突然,耳边传来的几个女眷的八卦声。
自来都是如此,男客一席,女眷一席。
男客那边,苏清浅不清楚,只是女眷这边,她是习惯了这种八卦。
反正,只要参加宴席,是不愁无聊的,就算不想,也总会听到各样的八卦。
这回,倒是跟薛珩有关,苏清浅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万没想到,薛珩竟然还送了美人到北仓国。
“怜月公主?之前就听过北疆的怜花公主,据说,相貌丑陋,行为粗鄙,甚至野心勃勃的想篡夺王位,被囚禁在天牢已经一二年了呢。”
呵,想不到这些女眷知道的还不少。
没错,关于赫连怜花的,她们知道的还不差。
只是,据她所知,赫连怜花早已连同其母族,被赫连怜生这个小皇帝给灭了。
“呵,据说是庶出的公主,自小不受宠的。这回被送到北仓国,是为和亲而来。”
一说到和亲,几个女眷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个个激动的了不得。
摄政王送怜月公主前来和亲,会给谁?当今皇上虽说年岁大了,但是,一点不妨碍往后宫里添人,而且,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宝刀未老,这一二年的,反而添的更多。
不过,更多的传说,却是北疆欲与晋王府结亲。
可晋王不才大婚吗?
“什么?”听到这,苏清浅不由得扭头去看那些八卦的妇人。
有些眼熟,但是哪个府上的,她却不清楚,便凑近了问。
“诸位夫人,你们刚才说什么怜月公主,是要赐婚给晋王殿下?”
“都那么说。不过,皇上圣旨没下,谁知道呢。”
几个妇人忙又打哈哈,模棱两可了,可刚才不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只是,不管真假,苏清浅听着,心里都恼火起来。
该死的薛珩,若真敢往晋王身边送人,她就弄死他!
苏清浅正恼火着,突然有人轻呼:“摄政王殿下来了。”
众人不由得循声望去,苏清浅也跟着望了去。
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几个男子翩然朝这边行来。
为首的那个微微有些发胖的,就是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左侧,则是端王殿下,还有其他几位朝臣。
不过,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大皇子右侧的男人身上。
相较于其他同行男子,那男子太特别。
他身量修长挺拔,气质器宇轩昂,于莹莹月色下翩然行来,一袭玄色锦缎长袍,在交织昏黄的灯火下,亦是流泻出溢彩的光华,一枚银色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弧度优美的下巴,似乎是听见什么愉悦的事,如玫薄唇浅浅勾起,魅惑如罂。
都知道,北疆摄政王于四年前的大火中毁了脸,这戴上面具,自在情理之中。
众人也不生疑,唯有一点,大火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这摄政王殿下,应该是萎靡的丑陋的。
而此刻,即便是隔了面具,那男子周身华贵倜傥的气度,还是让人不由侧目。
这与他们想象中的被大火毁容的北疆摄政王形象完全不同啊。
甚至,苏清浅还听见女子窃窃的低语,夸着摄政王殿下俊美无匹呢。
苏清浅忍不住轻嗤,脸都看不见,就俊美无匹了?说不定摘了面具,就是一张被烧毁了的老脸。
不过,气归气,看着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苏清浅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是,苏清浅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薛珩。
恨不得即刻摘了他的面具,看清他的真面目。
许是她的视线太直接灼人,薛珩刚被引到主座上,视线便漫不经心般的朝她望了来。
隔着面具,四目相对,一种熟悉又古怪的情绪涌上心头。
薛珩朝她微微颔首,便扭过头去,与众人寒暄。
大皇子殿下,自是一一介绍。
客套的寒暄几句,众人举杯同饮,觥筹交错间,花圃间的搭台之上,窈窕美丽的舞姬长袖翩舞,身姿婀娜,宛若九天之外的仙女,跳出最美的舞姿。
连苏清浅都瞧直了眼睛,再一听旁边人议论,说这些舞姬,就是北疆摄政王送来的,她更是诧异。
北疆的舞姬跳舞,她是见过的,那是豪爽的雄壮的,像是出征,像是打架,哪里有这般长袖善舞?
这些女子,倒更像是北仓国的。
果不其然,有人认出了,这些乃是司徒世家家养的舞姬。
待其后,倒是又有北疆的舞蹈在表演。
只是,苏清浅看了,觉得只能形似,却没有北疆之韵。
毕竟,她可是跟在薛珩身后,去过皇宫,有幸见识过北疆舞者的舞姿,那般洒脱爽利的。
很快,一舞终了,大皇子端着酒杯,笑问,“摄政王殿下,刚才这曲东风,可是北疆最火的舞,怎么样?本殿下府上的舞姬跳的还不错吧?”
酒过三巡,无论多尊贵的公子,也沦为普通的男人,男人恶劣的通病也就暴露无疑,不少人的目光开始盯着那台上美丽的舞姬,口里纷纷评论着。
薛珩闻言,勾唇笑道,“大皇子府上的,自是妙不可言。”
一句话便引得大皇子哈哈大乐起来,一面举起酒杯,爽朗的道,“来,摄政王殿下,本殿敬你。”
其他朝臣们,也都趁着这机会举杯。
宾主尽欢的场面,实在感人。
苏清浅只闲闲的坐在角落里,吃着喝着,也没人关注到她。
这倒是给了她不少的机会来观察薛珩。
这一瞧,苏清浅的心都揪了起来。
尤其是薛珩喝酒时,那脖颈微微扬起的弧度,从她这角度,也觉得跟轩辕烨像极。
可是,怎么才能摘下他的面具?以前,她不是没试过。
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如今,只有智取。
如此一想,突然计上心来,她召唤琉璃和谢安,在二人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琉璃倒罢了,谢安听完,大惊失色。
“就按我的吩咐,去办吧。”
“是。”琉璃应声,四下瞅瞅,趁人不备,悄悄离开。
这厢,谢安心头忐忑,王妃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惹摄政王?
时间缓缓流逝,明月高悬中空,宴席也散了,宾客们三三两两的离去。
苏清浅先行离去,却在大皇子的府门外候着。
待薛珩出来,这才命谢安驾着马车跟了上去。
跟了两条街,苏清浅便出声喊了,“摄政王殿下,请留步。”
前方,马车果然停了下来。
“王妃。”谢安不安的喊了一声。
“别担心。”苏清浅丢下一句安慰的话,随即提起裙摆就下了马车,朝前方马车飞奔了去。
此时,夜深人静,街上无人,苏清浅的脚步声就格外的明显。
前方,马车的车门打了开,借着月色,苏清浅能瞧见薛珩端坐的侧影。
她小跑过来,站到车门边,看着车厢里静坐的薛珩,他头微微仰靠在车身,露出弧度优美的脖颈。
“摄政王殿下。”苏清浅轻轻的唤了一声,并未上马车。
薛珩轻哼了一声,偏过头,缓缓朝她望了来。
“晋王妃,何事?”
“那个。”苏清浅娇俏一笑,“谢谢你的贺礼,真是太客气了。”
“晋王妃喜欢就好。”薛珩淡漠出声。
苏清浅像是没听出他语气上的疏离淡漠,依旧笑道,“这样吧,摄政王殿下难得来北仓国,本妃就尽尽地主之谊,明日就在府上设宴,还请摄政王殿下赏脸。”
“先下帖子吧,本王不见得有空。”薛珩两指轻扣在身前小几上,那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
苏清浅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混蛋还拿乔上了?不去更好,她还省了。
“那好吧,明日我命人将帖子送上。若王爷不得空的话,也就罢了。”
才说着,就见薛珩又是轻哼一声,头又仰靠在了车身,似乎很疲惫。
苏清浅心头一动,突然仰首轻咳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就有几个黑衣人如鬼魅一般从天而降。
“王爷小心。”苏清浅敏捷的扑进车厢,一把护住了薛珩,一面大喊,“车夫,快跑,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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