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平躺久了,感觉大腿酸痛,想要抬脚犹如千斤重,她完全无法自己起来小解,躺着又没有感觉。
三个大婶听从了田小秋的指令,直接把柳凤抬了起来,让她穿上厚厚的月子鞋,给她披上厚厚的衣服,扶着她走来走去。
柳凤坐在马桶上双脚都是颤抖的,她不敢用力,大婶们让她不要害怕,要用力才能小解,她一用力就疼,她又哭了。
大婶们看她无法小解,只好用热毛巾帮她敷肚子,折腾了六个小时,柳凤总算可以小解了,只是,尿液碰到了伤口,她疼得直冒冷汗。
田小秋再次进来时,看到柳凤痛苦样子,检查后发现没什么问题,就让大婶伺候她休息了。
三个大婶把柳凤扶着到了床上后,就坐在那儿直喘气。
她们不经感慨:柳凤是她们遇到最麻烦的产妇,如果没有田小秋,柳凤一定死在她们手里。
她们不再质疑田小秋的本事了。
田小秋指着凌乱的产后场面,“你们不要歇下,把这些污秽的东西清理干净搬出去。”
那个高个子大婶嫌弃地说,“何府不是有丫头婆子吗?让她们收拾了,我们接生婆接完生就撤退。”
“钱还没到手,你们就敢松懈了?”田小秋冷笑,忽悠她们,“何府是大户人家,这里的人都忌讳暗房,下人也不例外,你们不清理,她们就不进来伺候,产妇就得你们伺候。”
三个大婶哀怨后还是乖乖去收拾了,柳凤早就歇下了,孩子也睡着了。
田小秋打了个哈欠,“你们慢慢弄,我去休息了。”
她再次走出房门,除了何静景在,屋外的人都跑光了。
田小秋瞪了瞪何静景,“小舅舅,你怎么还不进去?”
何静景迟疑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怕血,屋子里收拾好了吗?”
田小秋捂着额头说,“你们真把我们当下人使唤了?我们接生完了还要给你打扫卫生?你院子里的下人呢?”
“我娘宽厚下人,她们子时一过,就可以去休息,不用伺候我们。”何静景看了看屋子,余光扫到田小秋不悦神情,赶紧说,“你们再忍忍,天一亮,她们就会进去收拾了。”
“三位大婶会帮忙收拾,到时候酬劳给高一点!”田小秋淡淡地说,看到何静景点头,平静地问,“此刻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没人在,孩子怎么办?小舅娘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们吗?”何静景反问,“爹不是说让你照顾凤儿直到她恢复吗?”
田小秋一口气没上来,“对,还有我们,我们成了你们何家的下人了。”
“你放心,酬劳不会少。”何静景呵呵一笑,“毕竟你们比较懂的怎么照顾凤儿跟孩子。”
田小秋颇为无奈,何家人真够放心她们的,她看了看周围,“阿婆阿公也去休息了?”
她认为柳凤爹娘应该会一直在这里等待,柳凤娘应该进去看看柳凤的吧。
“这两天他们都不敢合眼,这不,听到没事了,就放心了,我让他们去休息了。”
何静景说完后,田小秋了然,“你们这些人真够可以的,都累了去休息了,不让我们休息,我们接生那么久,费体力,更累,哼,真当我们铁打的。”
何静景笑了笑,“我就等你们收拾干净了再进去照顾凤儿跟孩子。”
田小秋烦躁了,“我不管你了,我要去休息了,有什么事,首先要请大夫。”
田小秋暗叹自己成了接生婆后,中医专业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何静景对着田小秋背影喊道,“小秋,辛苦你了!”
田小秋挥挥手,进了旁边的屋子。
三个大婶收拾完毕后就出来了,看到何静景,困意顿时消失了,笑呵呵地跟何静景打招呼。
“辛苦你们了!”何静景背手而立,微笑着看着她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家里吃顿饭,酬劳再给你们。”
三个大婶郑重点头,找了个房间睡下了。
何静景推门进去,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呛入鼻子里,他感觉一阵作呕,迅速跑了出来。
他平复好久心情后才再次进去,血腥味依旧,可他想到要照顾柳凤,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一点。
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烛光,他看到了床上柳凤跟婴儿安静地睡着了。
他走到婴儿面前,想要抱,看到微小的孩子,又不敢抱了。
“我也有儿子了!”何静景嘴角带笑,想去摸摸婴儿的脸,看到自己粗糙的手,怕伤到婴儿,就没敢动。
“呃,疼!”柳凤呢喃着。
何静景赶紧越过婴儿抓住了柳凤的手,“凤儿,你怎么样了?”
他看到柳凤满头是汗,赶紧拿来了毛巾替她擦擦汗水,那汗水好像止不住,擦完又有。
“身体那么虚弱了!”何静景低声叹息,耐心地帮柳凤擦汗。
柳凤睁开了眼睛,看到何静景再帮她擦汗,心里暖洋洋的,“相公,娘准你进来了?”
“嗯,凤儿,你辛苦了!”何静景揉了揉柳凤的额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疼!”柳凤想要抬手,因为抱着膝盖太久,手完全无力。
何静景抓着她的手,“娘说了,生孩子都会疼的,过阵子就会好的了。”
“相公,真的太疼了,我都快死了!”柳凤嘟囔着嘴巴,“我真的没力气了,是小秋指导她们压肚子,我痛得全身颤抖。”
何静景听着没有多大神情变化,他理解的那种疼就是刀子划破皮肤的疼。
小时候他贪玩,经常划破皮肤,他觉得那种疼痛可以忍受,女人娇弱才喊疼。
小婴儿哭了几声,柳凤赶紧喊着,“娘在,别哭!”
她的声音似乎有魔力,小婴儿听着就不哭了。
襁褓遮住了婴儿的脸,她侧头看不到他,想要侧身,发现大腿无力,抬不起来,想转身,腰酸背痛,转不过身。
简直比怀孕还凄惨。
她努力了一下,身体微微转了一下,牵动伤口,痛得眼泪直流,“相公,我痛不欲生。”
何静景看到柳凤冒冷汗,轻轻说,“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看到了柳凤的伤口撕裂得不忍直视,田小秋的针线手法很差,缝的一点也不雅观。
他看到了血,直接晕了过去。
“相公!”柳凤焦急了,可她动了又重重躺回去,只好喊着何静景。
何静景好一会儿才醒过来,闭着眼睛帮柳凤盖好被子,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巴,冲到外边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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