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去米国了吗？那可是花省理工啊！”
旁边一个同学惊讶的喊道，杨正东也感觉有些牙疼。
这么好的学校，他都有点眼馋，能说不去就不去？
“不去了！其实在那里我学不到太多东西，在咱们国内基本上花费点时间也可以，而且相比起做研究，我觉得我更喜欢当一名老师，教书育人、为国举才，不也很伟大吗？如今是国家最重要的过渡期，总要有些人主动牺牲的，帮助国家将这个过渡期过去，我愿意成为其中之一。而且我不认为我的才华会被牺牲掉，活到老学到老对吧？”
钱楚一笑着说道，最后一句还对杨正东眨了下眼睛。
“那个你说得对！说的对！”
杨正东只能含糊的应对道。
他在考虑京大最好的毕业生，应该让他教什么呢？
这个牌子必须要好好利用一下，京大最好的毕业生都来他学校了，怎么也得用这个名头多吸引一批人，要知道老师是真的紧缺啊！
钱楚一此时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惊得眼镜都掉下来。
这一片诚心的打算为国家教育事业做贡献，怎么就被商业化利用上了？
不过杨正东肯定不会说的，他看着钱楚一殷切的眼神，当即点点头答应下来。
京大最好的学生啊，三学士学位的顶尖天骄，不答应那他才是脑子坏掉了。
“欢迎！欢迎钱老师加入啊！”
杨正东拉着钱楚一的手，不停地抖动着。
将钱楚一的眼镜都快抖下来了。
旁边的人看的龇牙咧嘴。
这人力气真大！
不过人家也是激动，可以理解！
“杨老师，我是程大义，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本来打算去米国读公费研究生，但是今天听了你的演讲，我也想加入你的团队，为贫困地区的孩子带去希望。”
旁边一位矮瘦的男生，也上前过来主动说道。
“可是你的研究生怎么办呢？”
杨正东疑惑地问道，他是非常清楚山村出来的孩子，对于研究生的渴望多么的重。
“我就在水木读个在职研究生就行，咱水木学科完全不弱！”
程大义语气坚定地回答说。
“那欢迎程老师！”
杨正东放开钱楚一，拉住了程大义的手。
程大义龇牙咧嘴的感受着他的热情。
都后悔干嘛这么着急出来了，等他抖完钱楚一再出来也不迟啊！
“杨老师，我是水木数学系的，想应聘咱们学校做数学老师！”
“杨老师，我是京大哲学系的，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杨老师，我是水木工程系的，职校应该合适我！”
“杨老师，我是京大”
“杨老师”
杨正东的脸都要笑歪了。
没白来！今天真的没白来！
京大、水木，这都十几个人了。
学校老师有希望了啊！
“大家安静一下！”
正当一帮人毛碎自荐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蔡校长好！”
“蔡校长好！”
“蔡校长！”
“”
杨正东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手里拄着一个红木拐棍，看起来起码有九十以上。
穿着得体的白衬衣、黑裤子，银发飘飘，看起来跟老神仙一样。
李东信等人跟在后面，就好像乖宝宝一般，足以凸显这老头儿的地位非同寻常。
但是杨正东来京大比较少，不知道学生称呼的蔡校长是什么校长。
京大的校长？水木的校长？但是在任的两大高校领导中，好像没听说有蔡校长啊？
“小伙子，我是蔡合庆，今天讲的非常好！我为国家能出你这样的人才而高兴！”
老人将拐棍换到左手中，满是皱纹的手握上了杨正东的手。
“蔡校长您客气了，我只是秉承初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杨正东在老人家面前可不敢放肆，赶忙谦虚的说道。
心里开始琢磨蔡合庆这个名字，突然眼中充满震惊。
蔡合庆！
竟然是蔡合庆！
国内现代教育的奠基人，京大建国初期的老校长。
一生致力于国家教育现代化建设，华夏教育家勋章、共和国勋章、人民楷模勋章、民族进步勋章最高荣誉获得者。
同时还是科学院和工程院两院院士、华夏教育改革委员会名誉主任、京城大学终身名誉院长，教育界大佬、科学大佬的双重身份，教育界独一无二的神级存在。
杨正东就算取得再大成就，也需要仰望这位老人。
这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无双国士！
“蔡老！真没想到您在这里”
杨正东顿时嘴开始发瓢，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小伙子别紧张，我就是个糟老头子，以后的世界是你们的！好好去做，希望工程也要好好去搞，需要我老头子给你办的尽管跟我说，趁着我还活着。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这些有朝气，又能为国为民的年轻人，就算死了我也含笑九泉了！”
顿时围观的学生们低头一片，就连杨正东也忍不住有些惭愧。
他们跟眼前的老人比较起来，才是哪到哪啊！
“小袁！小方！”
“老师！”
“蔡老！”
后面两个人赶紧走上前。
学生们大都认识，这两位正是京大和水木的校长。
还不是李东信这种院长兼副校长，而是正儿八经的大校长。
此时在蔡老面前，两位大校长也乖巧的如同学生一样。
“今天不是全程录像了吗？我建议你们回去将今天的演讲放到学校网站上，或者组织学生听一下，还是非常有意义的。尤其是正东这小伙子，听得我老头子都是热血沸腾的，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跟他们一起去为国家复兴出一份力！”
“学校也可以给这孩子组织个招聘专场嘛，那么多的好学生、好孩子，为国家教育做点贡献，这是我们的责任，总好过全都一溜烟跑到国外，去给洋人捧臭脚！”
老人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忍不住用拐棍狠狠戳了几下地面。
“孩子们，是我们做的不够好！只知道让你们学好知识，没有教好大家做人的道理。让大家认为京大、水木的学生，天生就该出国做大事！认为出国就是时髦！其实将你们培养出来，是让你们为自己国家做贡献的啊！”
“你们生在华夏、长在华夏，这是咱们的祖国啊！你们都不去爱他，还有谁会去爱他？可是看到学校的孩子，出去后就不想回来了，我老头子是心疼的睡不着觉啊。我生怕我们教出来的学生，回头帮外国造出先进的武器，回头再打到华夏的国土上，那我就是对不起祖宗、是民族的罪人！”
蔡老重重喘了口气，接着说“孩子们，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们没教好！向大家道歉了！”
蔡老说着就缓缓的弯下腰，满头的银发在微风中飘摇，看起来就好像闪电一般，刺进了每个人的心中，这一刻大家都知道了一种感觉――心疼！
“对不起大家！是我们没教好！”
袁校长和方校长也在蔡老旁边弯下了腰。
“对不起大家，是我们没教好！”
李东信及在场的教授们一起弯下了腰。
“老师，使不得啊！”
“老师，我们错了！”
“呜呜，我们错了！”
学生们看到蔡老还有校长教授这样，赶忙七嘴八舌的认错道。
还有很多学生直接捂着嘴巴哭了起来，随后整个礼堂哭声一片。
“老师，我们错了！”
钱楚一90°弯下了腰，杨正东紧随着弯腰。
这样的弯腰，不仅是认错，更是一种反省。
“老师，我们都错了！”
一时间所有的学生都弯下了腰。
杨正东偷偷的擦了下忍不住的眼泪。
这眼泪不是伤心，而是喜悦，对于国家有这样的好老师、好学生而喜悦。
传道受业是老师的职责，但是引导学生正确的价值认识，同样也是老师的职责。
前有李东信痛心疾首，后有蔡老惊世一躬，他突然觉得对老师这个职业的认识再次加深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蔡老拉着杨正东和钱楚一，动情的说道。
还有很多的学生，忍不住的连连抽泣。
今天这场联谊，是学校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课啊。
告诉他们的是做人先明德，要始终有为国为民的学子之心。
而不是崇洋媚外的想着出国，向往那虚无缥缈的自由生活。
没有绝对的实力，去哪里都没有自由，一样得不到平等，国家还是自己的好。
蔡老离开了，瘦削的背影、满头的银发，倔强的拒绝了别人的搀扶，就这样迎着中午的阳光，一步一步的走出礼堂，那背影显得越来越高、越来越挺直。
几十年前，是他撑起了国家教育的一片天；
几十年后，应该是这代人接棒再次上场了。
校长们离开了！
教授们离开了！
杨正东和学生们都没动。
他们静静地坐在礼堂中，看着辉煌的礼堂，没有说一句话。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才真正的考虑什么是正确的人生，什么是有价值的未来。
也是从这一刻，他们才是真正的长大了！
再也不能躲在先辈们立下的广厦之下，心安理得的瞎扯着自以为是的梦想，担子早晚要交过来的，他们必须要能够承担起来，才能对得起老师的师长几十年的教导。
“一起啊！”
一只手伸到杨正东面前。
抬眼一看正是钱楚一。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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