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爷无罪释放,由二姑娘进伯爵府的事便也耽搁下来。
封氏因对由简哭道:要你先只许个愿,待事成之后再把东西献出去,你偏偏不肯。如今倒好,金的银的都送了过去,他们拿了东西,又不应愿 ,姑娘却嫁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由简也自是烦闷,本来想方设法掩饰的事,也没人知道。
这下子倒好,搞不好反被伯爵府拿住了把柄,以后怕反被人所制。
他也是没想到,堂堂伯爵爷和伯爵夫人竟然是这种不讲信义之人,倒是错看了他们。
可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如何。只得安慰夫人说幸得老岳父平安,也算是值了。至于慧儿进门之事,既然闹的街巷皆知,不过是早晚的事。留伯爵府不会赖婚。
封氏也是无法,眼见到了年底,因为闺女这件事闹的也是无心无绪,过年的事也懒得淮备。
兼老太太又从铁槛寺送回消息说,许了陪菩萨过年的愿,所以过年也不回去。封氏便更是无心准备,一切事都交给了郑氏和自己的贴身大丫鬟木莲打理。
郑氏行了势,越发管东管西,俨然成了家里的大总管。
因到了年底,分派东西什么的事情也多,由明儿院里也显得忙碌起来。
这一日,由明儿正在屋里写字条,垂灯进来,撅着嘴,一脸不开心,在椅子上坐下,也不理人。由明儿叫了她几遍,她也不理会,只管直着眼睛发呆。
你这丫头,又在哪里挨了踹,回来生闷气,说出来,姑娘我给撑腰。由明儿只得放下手中的笔,过来摇着她的胳膊笑道。
垂灯醒过神,哼一声,撇嘴:姑娘连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倒来管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好好的又编排到我身上来了,不理你倒好。由明儿又笑道。
垂灯便越发上来了:就拿才刚这件事来说,姑娘倒装的什么贤慧人,答应奶奶亲自去侯府求情,吃了个闭门羹还不算,还要再去伯爵府跟伯爵夫人解释一番!这倒是为什么!瞧着她们自作死不得活,不是更好?
由明儿伸手指戳她额头下,苦笑道:我说这几日你怎么气不顺,我让你干点事,你不是甩脸子就是砸东西,原来根在这儿。
你真正是个傻子!我哪里是为了她们母女。我是为我自己!
你不是也想让我早早嫁进国公府去么?你可知道他们这样的簪缨世家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家世!是品性!是治家理事的能力!
论家世,我已经输人一大截了,虽然说嫁的不是嫡子,是个庶子。可世人偏偏就是如此,对庶出的女子多有偏见,对庶出的男人却好很多。多有庶子继承了家业,或博个好前程的。尤其是国公府这样的世家。
我能与小公爷订亲,多半赖国公府的东西风之争。否则依他们的地位,就算小公爷行动不便,也不可能屈尊降贵来咱们家求亲!
姑娘我还有什么?不过就只有这个人!若我再不顾全大局,展现自己的大度之风,能容之量,只管一意孤行,快意恩仇,难免让国公夫人惊心,对我治家之能有所怀疑。
若真的那样,于我可并非好事!难不成我要自毁前程,坏了我自己的婚姻不成!
垂灯听姑娘这席话,似懂非懂,摇头笑道:姑娘说的我也不大懂,难不成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才是做大家奶奶的作为?依婢子瞧,国公夫人也并非如此。
所以说,跟你说不通!这可不是忍气吞声!若我要忍气吞声,就不会让灵儿揭好这件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只是想想让国公夫人那一干贵夫人瞧瞧,欺我的我会还回去,该给面子的时候,我也会给面子,该维护这个家名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丢掉私人恩怨,去维护这个家的体面!这才是这些世家需要的媳妇子的模样!由明儿淡然说道,嘴角一抹隐然笑意。
垂灯打个寒噤!咋咋舌:姑娘这么一说,我便是懂了。却原来做个大家奶奶也不容易,也难怪现奶奶做的颠三不着两,人见人厌的,就她那样的脑子,根本做不来。
由明儿回到书案后,继续写字条,淡淡笑道:按说,她也是大家闺秀,父亲也是四品京官,原该有见识,只可惜太自以为是,反倒误了自己。连带着把二姑娘也弄坏了。我倒是替二姑娘可惜。原本依她的容貌和才情,就算我母亲还在,她依旧是个庶出,也能嫁个好人家。如今这一顿下来,怕真就是你所说的,人见人厌了,真能嫁进伯爵府又如何?事情不是小爵爷做的,却让小爵爷背这个黑锅,想想小爵爷就不会甘心,又怎么会好好对待她。
垂灯走到她跟前去,托腮瞧着她写字,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姑娘不是说她可能有身孕了么?这些日子我留心观察,姑娘料定必不错,婢子常常见郑婆子怕怕悄悄的出门私带些物什回来。我让华安假装出去买东西跟过她三两回,果是去药铺子买保胎药来吃!
垂灯一说这保胎药,倒是提醒了由明儿。
由明儿放下笔,一声苦笑:你倒是提醒我了,有几日不见周姨娘,她一向可好?
瞧瞧姑娘这记性!敢是忙忘了?前两天四姑娘过来跟你告辞说,她要和姨娘去铁槛寺陪老太太过年呢,已经走了两三天了。你今儿倒又忽然想起这个来。
她这一提,由明儿倒又想起来,不由解嘲一笑,摇摇头:我也是,因为这件事闹的心神不宁,太过于专注了些,倒把该记着的事都给忘了。
垂灯嘻嘻一笑:姑娘这两天的心都在这些纸条上,我倒是信。每年都放那么多荷花灯,也不知有没有再被那人捡了去。
由明儿面上露出悉心笑容:能救一个人,我也很满足了。愿我这些字能一直陪着他成长,让他有勇气好好活下去,我也总算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姑娘,当年你去运河放灯遇着那孩子的时候是九岁,虽然没瞧见那孩子的正脸,可从背影看,该比你大,如今也该是位少年郎了吧?可惜这两年再没见着他,大奶奶也没了。否则告诉大奶奶,让大奶奶给姑娘去提亲,也算是一段佳话。垂灯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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