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郡主府里的侍卫身手好，也规矩，众人立马赞成。

　　书院繁琐杂事安排妥当，接下来就该正式商讨谁当山长。

　　顾芝芝唇畔漾笑，道:“书院是我们一起办的，我们都是山长。”

　　“可是……”乔月宁双眉微拧，有些迟疑道:“若遇上重要事，终需有一个主事人，假若大家意见不同，到时我听谁的？”

　　顾芝芝单手托腮:“我们正好五人，遇上难题，就举手表决？”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未几，郡主举手:“好，我赞成芝芝说的。”

　　话落，其余几人也陆续抬起手臂。

　　顷刻间，书院五位山长便诞生了。

　　商量完正事，众人放松下来，茶几上摆了热茶糕点，随意吃了些，暖和身体。

　　乔月宁端正坐姿，抬头望向窗外，恰好看见两道修长身影走过，开口道:

　　“凌风怎么和赵霖一起来了？”

　　众人一怔，立马扭头看去，窗外却空荡荡的，耳边只听见外面孩子的嬉闹声音。

　　宋初雪放下茶盏，“赵霖应该是来寻我的。”

　　说罢，人已经起身走去门外。

　　课室门前的空地上种了一棵老树，树枝已经光秃，但树冠极大，撑开一把巨伞。孩子们在树下玩闹，一个女童用帕子蒙了眼睛，正和其余孩子玩捉迷藏，双手往前探索着。

　　宋初雪双目逡巡，视线掠过树下，很看就看见前方屋檐下站着的几人。

　　她开口唤了赵霖一声，声音顺着寒风传到那边人的耳里

　　。

　　赵霖正要打听宋初雪的行踪，闻声回头，立马抬步朝她靠近。

　　两人碰面后，对走出屋的顾芝芝几人挥挥手，双双离开书院。

　　严凌风眼眸微暗，收回视线，跟随李夫子踏进室内。

　　课室内只有一个女童，静静站在窗边看外面捉迷藏的人。

　　“王玉蛾，严大夫来看你了。”李夫子开口提醒道。

　　那女童回过头，正是前些日子撞破脑袋的那个。

　　王玉蛾很自觉，走到一张案桌边坐下，伸出手臂递向严凌风。

　　从药箱里拿出垫手枕，严凌风抬眸扫了她额头一眼，那上面的伤口已经痊愈，没留下任何疤痕。

　　顾芝芝几人寻找过来，进门便看见严凌风替她搭脉。

　　几人顿时静静站在门口，等他把完脉，才走过去。

　　严凌风从药箱里拿出一贴药放到李夫子手里，低声嘱咐:

　　“按老方法煎了给她喝下。”

　　说完，阖上药箱转身出门。

　　几人追上他步伐，顾芝芝低声问:“严大夫，王玉蛾的身体怎么样了？”

　　严凌风只简短嘱咐一句:“看好她，别弄出伤口。”

　　他脸色有些沉闷，垂眸专注脚下的路，默默踩着地上的枯叶离开。

　　出了书院，寒风袭来，浸在寒冷中的脸颊有些发麻。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已是岁末，纵使寒冬街上也仍旧热闹，来来往往皆是采买年货的人。

　　不知逛到哪里，抬头深吸一口气，倏地怔住――竟意外碰上早前离开书院的人。

　　赵霖和宋初雪

　　约摸也是闲逛，两人沿街慢悠悠走着，寒鸦不远不近落后几步，安静跟着两人。

　　三人皆走在他前方，街上熙熙攘攘，不特意扭头，很难发现他。

　　严凌风下意识想换一条街走，但双脚却仿佛自由主张，跟了上去。

　　他远远跟在后面。

　　宋初雪频频被街上摊子吸引注意力，时常停下来，在感兴趣的小摊前挑挑拣拣，遇上中意的，便叫寒鸦买下。

　　寒鸦忙不迭跟在两人后面掏银子，逛了小半条街，双手已经抱满。

　　严凌风目光落到她挑拣过的小摊，觉得有趣，路过时也停留脚步看上一眼。

　　前面的三人逛得散漫，街上人虽多了些，但不是赶集日，也不会跟丢。

　　逛过两三条街，不知不觉，日渐偏西。

　　街上许多人陆陆续续往城门方向赶，有的推车，有的挑担。

　　宋初雪靠近卖糖葫芦的稻草棍，饶有兴趣用目光挑选着。

　　“想吃？”赵霖低头询问。

　　宋初雪微微颔首，抬起手指，正欲开口，倏地天空传来一声尖利爆响。

　　声音猝不及防，引得街人齐刷刷仰起头颅。

　　天空白茫茫的，正当众人要低头时，倏然又是一声尖利炸响，北面一缕黑烟转瞬即逝。

　　“是锦衣卫急报。”赵霖神色骤然一变，匆匆拔下一根糖葫芦塞到宋初雪手里:

　　“初雪，公务在身，恕不能作陪了！”

　　宋初雪立马点头:“我明白，快去吧！”

　　她话才落，赵霖已飞快拨开人群，往北面疾奔去

　　。

　　人一走，寒鸦三两步小跑近前，疑惑问:

　　“小姐，他怎么跑了？”

　　“有公务。”宋初雪不甚在意，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寒鸦，转身又挑了另一根。

　　寒鸦腾出右手付银子，接过那根糖葫芦狠狠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赵百户又给小姐挑山楂糖葫芦了，每次都落到我肚子里……”

　　两人一人咬着一根糖葫芦，继续慢慢朝前逛。

　　天上包裹厚厚的云层，白茫茫一片，地上影子淡得几乎看不出。

　　逛至一处街尾，屋舍稀疏，行人也稀拉拉的，偶尔才路过一个。

　　宋初雪疏忽停下脚步，凝神细听片刻，问寒鸦:“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寒鸦咬下最后一颗山楂球，表情迷惘。

　　宋初雪脚步疾行片刻，飞快转向拐角，脚踝突然碰上一个毛绒绒的小白猫。

　　“喵。”

　　小奶猫蹭到她脚边，喵呜喵呜叫唤几声。

　　宋初雪双眸一亮，蹲下去摸了摸。

　　小猫只有她巴掌大，感受到触碰，叫唤得更欢。

　　严凌风站在一处巷口，远远看见她摸了一会儿猫，便和寒鸦离开。

　　他走上前，也蹲下，学着她的手势摸了两下，掌心滑溜溜抚过猫毛。

　　小猫不怕生，小尾巴竖得高高的，蹭了蹭他手背，突然摇摇晃晃跑走。

　　他伸手去抓，可那猫仿佛水一般，“滋溜”一下从他指缝间如水般流走。

　　提起药箱，长腿跟着小猫钻进一条昏暗小胡同，滑进一个破箩筐洞里。

　　严凌风

　　蹙眉，用帕子抱住箩筐一掀，发现里面竟还有一只小橘猫，蜷缩成小小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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