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赌什么呢
既然是噎死的,那还断什么断?
“既然是意外,又是发生在你的地方,你赔点钱不就行了。”他不耐烦地说。
云霁瑶继续道:“并非如此,民女认为,代氏夫妻儿子的积食,是被人刻意诱发出来的。那个人就是民女身旁的霸王餐。”
王县令这才听出个所以然来,这女子是想把脏水泼给他家小舅子。
好大的胆子。
“你说是霸王餐诱发的,你可有什么证据啊?”王县令反问。
云霁瑶再次将人参和菟菜的故事讲了一遍。
王县令摸了摸胡须,问旁侧站着的作作:“当真有这样的事?”
件作知道霸王餐和王县令的关系,不敢得罪县令,于是说:“没听说过。”
王县令傲慢回过头:“县衙的件作都没听说过,你区区一个民妇竟然敢信口雌黄,平白冤枉好人。”
“来人啦!”
“威武!”
“将这胡口白骆的犯妇给我押下去,杖责二十。”他吩咐道。
后面围观的百姓不乐意了。
“事情还没査清,凭什么打云娘子?”
“昏官!”
“拿钱不办事的蛀虫!”堂下骂声一片。
王县令才不管那些屁民怎么说,甩个快案令下来:“立刻行刑。”
两个牛高马大的衙役接令走了上来。
一左一右,分别架起云霁瑶的两个胳膊就往外拖。
云霁瑶不服,“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王县令一脸傲娇:“就凭我是这十里八村睢一的官儿。”
“哦?你是十里八村睢
一的官儿,那本官是什么?”
忽然一个清澈的声音从县衙外面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知府大人……”
王县令颤抖着站起身来,屁颠屁颠地勾着身子,迎接出来。
“知府大人,您怎么来了。您来怎么不知会下官一声,下官也好早做些安排。”窦知府压根儿不正眼看他,全部注意力都击中在云霁瑶身上。
长得倒是清新可人,但气质上,和普通农妇也没什么区别。
是什么,让他们家的窦大少爷竟然亲自前去东乡郡清他出山?
“你不用安排准备,我就随便过来看看。”他淡淡地说。
王县令跟在窦知府身后。
“知府大人,我这地儿小,要不您坐我的位置?”
窦知府瞥了眼旁边的陪审位,径直坐了下去。
“这里就好!”
王县令站在他身边不敢动,哈着身子问:“那下官继续断案?”
窦知府抬了抬眉,示意他继续。
他这才敢回到他县令的位置上坐下。
“犯妇云霁瑶,你可知罪?”他一开口就想赶紧了结。只要云霁瑶签字画了押,这件事就算了了。
剩下的时间,他还得好好陪陪知府大人,多争争表现的。
在堂上多逗留一秒,他都觉得浪费。
云霁瑶坚决如斯:“民女无罪。”
王县令厌恶地闭了闭目,不耐烦道:“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认罪。”
“来人了,拉下去。”
方才就要对她劫刑的,奈何窦知府突然驾临,打乱了
他原本的计划。
押着云霁瑶的那个衙役就要将她拉下去,却听见窦知府一声令下:“放开她,让她说。”
王县令没办法,只得朝两个衙役摆了摆手。
衙役们知趣地放开了她。
云霁瑶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对着窦知府说了一遍。
窦知府大怒:“王县令,你就是这样断案的?”
王县令吓得赶紧又从县令位置上下来。
“知府大人,下官认为,人命出在她的店里,也的确是菟菜诱发的,农女云霁瑶难辞其咎。所以……”
窦知府打断他:“那你小舅子全身挂满人参就跟这件事没丁点关系?”
王县令一怔。
窦知府怎么会一眼识得,堂下这个就是他的小舅子?他远在东乡,难得来一次四、五、六里,应该对这里的情况不清楚的啊。
再说,霸王餐都不是他正牌的舅子。
还是他在外勾搭的小老婆的弟弟,就算是县衙的人,知道的都应该不多的。
但作为官家人,应该是不会随便乱开口的。他都那么说了,那说明他早就将底细都调査清楚了。
再否认,说不定还会激怒他。
窦知府可不是普通的知府。他窦氏一门,上至尚书,下至知府,可以说是满门高官。他们稍微动一动手指头,他王全安就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
“那个,知府大人,下官这就重新审审。”
“周荣富,你给知府大人交代交代,你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参?”他扭
头问霸王餐。
小老婆和乌纱帽比起来,显然还是乌纱帽重要。
必要时,让小舅子牺牲点,也没什么了不起。
毕竟青山不倒,绿水就可以长流。
霸王餐将他那鬼都不信的理由又重复了一遍,窦知府冷笑:“你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说完,窦知府拍了拍巴掌。
“啪啪”
音落时,四个穿红色捕快衣服、满副武装的衙差,押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三角眼,窄额头,满面有光。
云霁瑶对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昨日在村民地里摘免菜时,路过的那位。
欣慰之余,她极为震惊。
知府大人,是怎么将此人抓住的,并且还知道他跟本案有关?
这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霸王餐脸上大变,双腿发软,全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知府微微侧过脸,看向霸王餐:“周荣富,你还不说实话吗?衙役带上来的这个人,你可熟悉啊?”
他原本不想亲自审案,奈何那王县令悟性太低,非得逼着他出手。
霸王餐不到黄河心不死,反复看了几眼三角眼后,决定再等等。
假如三角眼什么都招了,他在认罪不迟。
三角眼未经审问,供认不讳。
“是周荣富让我随时盯着云霁瑶的,她有什么东向,我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窦知府缓缓开口:“周荣富,本官很想知道,你派人盯着云霁瑶的目的到底为何?”
霸王餐满脸惊汗,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和三角眼之间,靠金钱建
立起来的盟友关系,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他不得不认罪。
官府的流程他清楚,再不认罪,他还得多受几分活罪。现在认了,他背后的那个人说不定还能想点办法,将他从牢里捞出来。
“小人知罪。”他跪到地上:“小人一时财迷心窍,嫉妒云娘子生意好,想从中破坏,没想到酿成大祸。”
他绝对不能将他背后的那个人供出来,否则不会有人捞他。
窦知府只是受人嘱托,来了解这件事,自然也不打算深究。
既然罪犯都认罪了,云霁瑶也救下来,他此行也就能够交差了。
“认了就好。”他转头看向王县令:“王大人,你还有补充的吗?”
他哪敢有什么补充,连声说:“大人英明。”
云霁瑶的冤情算是平了,可她的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她总感觉,这件事还有哪里不对,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她又想不起来。
王县令朝他堂子里的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几名衙役将霸王餐拉了下去。
窦知府站起身,走到云霁瑶跟前,问她:“他们没为难你吧?”
他同她说话的语气,与他同其他人说话相比,态度是天壤之别。
王县令惊掉下巴。
窦家的人,怎么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这般客气?
云霁瑶摇了摇头:“还好。”
窦知府脸上挂着笑意:“那就好,假如他们为难你,你就去东乡找我,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这一次,全场所有人
都是一惊。
想不到农妇云霁瑶,她背后的保护伞是窦家?
莫说是县衙里的人,就连云霁瑶自己都是震惊不已。
知府未免太亲民?
她家从来没有过这号亲戚,怎么窦知府给她的感觉像是,失散多年的大伯伯找到了?
云霁瑶谢过窦知府,忽想起团团还在窦大夫哪里,慌忙和他道别,去寻墨团团。
王县令舔着身子问窦知府:“大人,案件已了,不如去我家后院坐坐。我家娘子准备了好酒好菜,就让下官为大人你接个风,洗个尘?”
窦知府的笑容冷了下来,沉声道:“不了,知府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保和堂。
墨团团和窦明城玩弹珠子。
窦明城手大,指头又有力,每次都能将珠子碰进洞里。墨团团虽比起大多数孩子都要厉害,但敌不过窦明城。
墨团团一连输了三局。
他叉着腰不服气地说:“窦明城,重来。”
窦明城颠了巅手里的珠子,索然无味地说:“每次都是我赢,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换个别的玩玩?”
墨团团蹙眉转了转眼珠子。
“那我们玩打赌怎么样?”
窦明城:“赌什么?”
墨团团:“就赌我娘亲回来之后会不会问起你和窦知府的关系。假如你输了,你就把你的金珠子都给我,假如我输了,以后我就把你要的那封信给你怎么样?”窦明城不削:“这算什么赌,万一我们
猜的都一样呢?换一个……”
“赌什么呢,墨团团?”
新的赌案还没出了,云霁瑶的声音就在保和堂响起。
“小孩家家的,怎么跟大人打赌呢?”
她很庆幸,她来得早,成功阻止了墨团团在变化的路上迈出第一步。
对于赌,她深恶痛绝。
原本她爷爷、奶奶在世时,他们家开着酒楼,小日子过得挺舒坦的。
就是她那赌鬼老爹,硬生生的把所有东西都输了出去。
三郎不在,她越是要管好墨团团,否则等他回来时,她没法交代。
这个窦大夫也是,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能教小孩子这种东西?
窦大夫,窦知府。
她无意识地将这两个名字窜在一起,越想越觉得,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难道突然出现替她解围的窦大人,是窦大夫请来的,没理由啊。
她和窦大夫素不相识,能答应替她照顾好墨团团已经是万谢了。
再回想起先前种种,她更加觉得奇怪的。
当初墨寒渊生病,她到保和堂求他,他怎么都不肯出山的,今日怎么会墨团团一去就把他给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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