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男房东是个很有主见的男人,但面对生活中的琐事,他显得特压抑,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不断的吸着烟。
“你刚才打我不是挺来劲的吗?怎么现在又装死人?我是什么?我是你老婆,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可你真的把我当你老婆了吗?你儿子,你满脑子都是你儿子,我和女儿呢?到底是什么?”
女房东歇斯底里的呐喊,她像是压抑了很久,一口气将心中的闷气全都撒了出去。
连我都沉默了,我这才想起了那天问我话的男人,他和男房东长得很像,应该是他的儿子无疑了,只是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女房东居然是那男人的后妈。
看似和和睦睦的家庭,却有着随时都会支离破碎的可能。
这带给我更多的是感慨,有时候表面现象做的太好了,真的会蒙蔽别人的双眼。
男人依旧沉默,他吸完了一根香烟后起身站了起来,随后离开了客厅。
望着男人的背影,我看到了一丝寂寥,随后听到了一声关门声,男人出去了。
我怀抱着小女孩,她不再哭了,而是安静的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给我吧...”
女房东擦干了眼泪,她从我手中接过了小女孩,然后把孩子放回了小屋。
“让你见笑了...”
女房东给我倒了杯水,我则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接了过来,摇头道:“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当着孩子的面打起来...”
我多少有些意外,原本温情的家庭会衍生暴力,这让我想到了远在县城的父亲,以前是充满恨意,但现在有的只是惆怅。
女房东喝了口热水,她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说道:“是我先动的手,他这个人遇到事就不说话了,我觉得心烦...”
无理取闹?可我看又不像...总觉得女房东不是那样的人。
“叔叔可能也烦心,我一个外人,多句嘴,你们应该是后到一起的吧,我觉得应该相互担待,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让步...”
我也不知道自己劝的对不对,但还是说了一嘴。
女房东望着客厅的电视,嘀咕了一句:“要是我们一开始认识就好了...”说完后,她将脸上的泪痕彻底擦干,扫着打碎在地的玻璃杯。
没过两分钟男房东就回来了,他手里面也不知道拎着什么,回来后也没进客厅,直接进了厨房。
我怕两人会在吵起来,就在客厅多呆了会,不过我想多了,他们并没有吵架,而是自干自的,女房东收拾屋子,男房东在厨房做饭。
过了会,男房东做了一桌子菜端了上来,我见状就要回房,不过却被留了下来,盛情难却,只能在这曾一顿了。
足足八个菜,但女房东并没有吃多少,然后就跑到孩子那屋了。
反倒是我吃了不少,这男房东的厨艺简直了,根本停不下来。
“刚才谢谢你了...”过了会,男房东开口了,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应该的,总不能看热闹吧!”我回了一句,也挺客气的。
“你要不下来,我都不知道得闹到什么时候,女人啊,有时候真麻烦...”男房东惆怅了一句。
“我倒是觉得阿姨挺好的,应该也是不顺心吧!她也没地方说理,只能跟你发牢骚呗!”
“我知道她的苦,但她不理解我,她是我二婚的妻子,我和我前妻还有个儿子,我需要照顾我现在的家庭,还要不让我儿女感受到异样...”男房东喝了口白酒,脸上尽显愁容。
我忽然明白了,女人和孩子,他选择了孩子。
平凡的家庭,不平凡的男人,在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一种大智慧,来自于平凡中的大智慧。
可能是家庭闹得,他的话不多,在他多贪了两杯酒后,我就回楼上了。
在上楼的时候,我见到女房东从孩子那屋出来了,然后透过玻璃窗,见她正收拾饭桌,顺便把男房东扶到了床上。
穿过了走廊,回到卧室后,我坐在床上重重的揉了揉脸,幽暗的房间,我顿时有些失神,仿佛刚才哪也没去过。
过了好一会,我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洗脸,饭已经吃过了,明天还要上班,于是又下楼洗漱,折腾了会儿后又回到了卧室,关掉了灯躺在了床上那一刻,我忽的一下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平静的我会很快睡过去,可一些过去的往事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我的脑海,在里面不断翻腾,折腾。
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我不禁在问自己,这是我追寻的平凡吗?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我怎会舍得动手打我的女人?我怎么允许出现这种场景?
在现实的狰狞下,我也学着去狰狞,我想要去扯断束缚我的绳索,哪怕用牙去咬断它,我不想被生活所困扰。
挣扎了许久,似疲惫,似累了,人总是经不起折腾,在麻痹中我渡过了一个说不上安慰的夜。
......
离新年越来越近了,一晃时间又往前穿梭了近一个月。
我和小冷正式的确立了关系,但眼下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她那边似乎遇到了麻烦,总是在忙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我们只见了不到四次面。
可我也很满足了,每次她都会陪伴我很久,不会忽然离去,而且让我更开心的是她答应我过年陪我回东北,还真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意思。
回家的路上,心情有些复杂,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年假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段时间挺累的,公司不断的扩充业务,整整一个月我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好在明后天是双休日,手里面的活该忙活的都忙活完了。
夜晚来临,我到达了今日我的终点站,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在街头,望着闪烁的霓虹灯,我摸出了一支烟。
在麻木与习惯中将烟点上,又在熟悉与陌生中行走。
穿过了街道,走过了巷口,天上忽然飘零起了雪花,这顿时让我觉得有些憋屈,东北下雪从不会这么抠搜,几乎一场大雪就会覆盖整座城市,那才是冬天,北京就大有不同,哪怕现在已是深冬,也就飘零那几片,等到第二天连雪的影子都看不到。
内心发了两句牢骚,刚要诗兴大发准备吟诗一首,我整个人却怔在了雪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