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那么巧,刚钉好布,挡住了能看到案板操作的三面墙,就立刻有婆子拿了对牌来订餐。
柳茹月只能又回到厨房里,再次准备做菜。
这次除了身后,都被蓝色粗布挡住,再也没有被偷窥的感觉了。
一直忙到未时一刻左右,柳茹月这边才有了休息的时间。
柴老板也派人过来,这裴婆子也在柳茹月手里拿了五次菜了,两人也算相熟。
她客客气气的说道,“柴老板说,十娘辛苦了,她实在太忙,不得闲过来亲自感谢十娘,现在已经做了9桌饭菜,最后一桌就留到晚上再做,十娘可以休息了,也可以随意逛这天净沙,到了晚上饭点儿,我们再来找您!”
“好,劳烦裴妈亲自过来说一趟了。”
“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嘛,十娘请随意,我这边还得去大厨房拿餐点呢。”
“有劳!”
送走裴婆子,柳茹月敲了敲酸痛的手臂。
翟宁则是从隔壁晃回来,手上提着两个食盒,“十娘,你总算忙完了,来,吃饭了。”
柳茹月摸着肚皮,止不住苦笑,“忙过头,竟是不觉得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翟宁将桌上的食材收拾干净,又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又布好餐筷。
“平日里我们食肆上,客人都是陆陆续续来的,不曾像今天这般一股脑儿的来就餐,奈何我啥也不会,帮不了十娘的忙,只能去隔壁拿饭菜来,让十娘别饿坏了,饿着了你,被罗妈子知道了,我要被训的。”
柳茹月含笑接过翟宁递给她的饭碗,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虽说珍香楼小杨大厨嘲笑她做的都是乡野小菜,可是平日里吃的饭菜本来就是家常菜,不能说京城这些大厨还未听说过的菜就是寂寂无闻的乡野菜。
此刻放在桌上这些菜,其实也是家常菜,只是摆盘比寻常百姓家讲究一些,却也比不得在大酒楼里那般讲究。
“刚才我去拿菜,那珍香楼不懂事的小子还嘲笑我,说是十娘做的菜不好吃了,才去拿他家的饭菜么?”
翟宁脸带讥笑的数落道,“嘿,十娘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欠揍,今日所有食材、饭菜都是柴老板出了银子的请大家来做的,我们都是为柴老板做工做菜,怎么就吃不得他们做的菜了,还真以为我们是讨他们珍香楼的饭吃呢,还拦着我。”
说到兴头上,她骄傲的看向柳茹月,“结果十娘你猜怎么着?
吃着饭的柳茹月摇了摇头。
翟宁将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比划起来,“那人仗着长得壮实,拉着两个跑堂的就想拦我,结果我轻轻一推,就把他们三推开了,他们弎还不服起呢,还找了擀面杖来对付我。”
说到愤怒处,翟宁两手翻了翻袖子,“我可牢记十娘叮嘱,叫我别惹事,所以我就把他们放倒在地上,一个叠一个的垒了个大王八。”
“别看他们是三个大男人,没用的紧,中看不中用,他们还好意思叫人来帮忙呢,来一个我放倒一个、叠一个,我又没打人,我只是好心成全他们友好兄弟的仗义之情,叠个罗汉嘛。”
说到最后,鄙夷之情堆满了翟宁整张脸。
她说得眉飞色舞,柳茹月听着也有趣,这些大酒楼的看不起食肆、大排档是常有的事,可欺负到自己身上,柳茹月可不会让翟宁忍让,不然她干嘛花银子养着翟宁呢。
不就是为了不让人欺负自己么。
翟宁做得很好嘛!
柳茹月给翟宁夹了一筷子色泽红艳的红烧狮子头,“那些人就是欠教训,以为我们小小食肆的两个女子就好欺负了,也不看看咱们翟宁以前可是走南闯北的女侠。”
“嘿嘿,女侠可不敢当,我也没那么快意恩仇,走镖的规矩还是挺多的。”嘴上谦虚着,翟宁的表情还是因为柳茹月夸她女侠而开心的。
坐回座位上,翟宁也不再耍宝,安安心心的开始吃饭,“这红烧狮子头还挺好吃的。”
“是呀,肥瘦各半,肥而不腻,肉质鲜嫩、清香味醇,十大酒楼自然不是说说而已的。”柳茹月从未瞧不起过十大酒楼,其实小杨大厨说的也对,她做的那些菜精妙在吃过的人少,又加入了别的风味,所以出其不意,大家吃个新鲜。
十大酒楼还是有底蕴的。
上次在廖府比赛,她能获胜,也是讨巧罢了,一是她的的确确去过廖仙儿父母家乡,会做那边的菜。
二是廖仙儿也有投入芸瑛坊的想法,两相结合就胜了其他花楼请来的大厨。
不代表,她就真的比那些大厨厉害了。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她不会因为赢了一次,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陈尧找上她,也是因为她做的食物不是各菜系内系统做菜法做出来的,而是能做天下趣菜、小吃。
想到这里,柳茹月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一会儿准备出去逛逛消消食。”
“等等我,一起。”
翟宁三下五除二的刨干净碗里的饭菜,“我也吃好了。”
“何必吃这么急。”柳茹月怕翟宁噎着了,拿了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快喝些水。”
翟宁结果水一饮而下,抹干净嘴边的茶水,没甚心机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十娘挺着急的,所以也忍不住着急起来,不想耽搁十娘的时间。”
柳茹月摸着脸询问,“看得出我很着急么?”
翟宁凑过来仔细瞧了瞧,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十娘表情很冷静,一直都不慌不忙的样子。”
又挠了挠头,“但我就觉得,就一种感觉吧,就像我押镖时,有时候觉得有山匪在伏击,结果还真有山匪劫道来着,不过这种感觉也不是次次都很准。”
否定的话还是被咽了回去,柳茹月夸赞道,“这次还挺准的,我就是挺着急,一直听说江南春色好、秦淮十绝艳,我也想长长见识看看秦淮这边春色到底怎么个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