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接连几日，总有属官不停朝方铮示好。</p>
当日袁中海大张旗鼓地被送回了袁府，袁府又接连请了好几回大夫，莫说袁中海一系的属官，就是百姓都听闻了此事。</p>
百姓虽嘴上不说，不过喜悦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的心情。</p>
若是袁中海此次能一睡不醒那该多好，他们的日子也能更好过些。</p>
方铮早让人收集好了这些人的罪证，罪名轻的方铮尚且会给他们一个机会，犯了大错的自然逃不过惩罚。</p>
短短几日，方铮拔除了袁中海安的所有钉子，整个府衙尽在方铮掌控之中。</p>
冯轻告诉过方铮一句话，叫做趁他病要他命。</p>
袁中海能安插自己人在府衙，方铮自然有法子送人到袁府。</p>
这一夜，袁府走水。</p>
本就一团乱的袁府哭喊声震天，本就一团散沙的袁府丫鬟小厮趁乱提着包袱往外跑，甚至还有小厮趁乱去了正院，偷拿袁家财物，对袁中海还算衷心的护院满院子捉拿小厮，袁府越发混乱。</p>
最终，火还是被扑灭，据说袁府前院客房被烧毁了两间。</p>
无人知晓，袁府着火的当夜，方铮收到几封袁中海与京中一位钱大人的来往书信。</p>
方铮不动声色地将书信收好。</p>
随即又写了封奏折，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都。</p>
皇上特批过，方铮的奏折无需经过通政司，可直接送到他的御案。</p>
七日后，方铮收到密旨。</p>
当他看完圣上的旨意，多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总算是一扫而空，他端起一旁茶杯，喝了一口，而后盯着茶杯中上下沉浮的枸杞跟胎菊，及娘子特意给他做的干果，眼底才有笑意。</p>
第八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日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松懈惫懒，跟袁府杂乱不同，此刻府衙一片祥和平静。</p>
方铮理了理身上的官服，望着已经准备好的两队护卫，扬手，“出发。”</p>
以杨丙东为首，护卫应声铿锵响亮，“是！”</p>
昨夜袁中海被生生气的吐了血，原本稍微有些起色的身子再次倒在床榻上，恐怕这辈子想要自主走动怕是不可能了。</p>
由方铮领头，杨丙东带队，护卫气势汹汹，这一幕惊了梁州百姓，百姓惊慌地让开一条道，等人走后，才敢小声议论，有些胆大的则远远跟在护卫后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p>
袁府是整个梁州城最好的一座府邸，袁中海虽不会刻意露出明显的把柄，但是这府邸却处处透着与众不同。</p>
纵使没有雕梁画栋，但假山流水，凉亭小桥仍会让人眼前一亮，更别提那池中养着的几尾千金难买的锦鲤。</p>
此刻袁府朱红色大门紧闭。</p>
方铮往后扫了一眼。</p>
杨丙东会意，他上前，一脚踹向大门，大喝，“开门！”</p>
从后半夜一直收拾到这会儿，袁府下人累的走路都打颤，看门的小厮正坐在里头打盹，生生被吓醒。</p>
哪怕是袁府的看门小厮，以往在大街上也是能横着走的，这小厮被吵醒，闭着眼睛骂道：“谁敢踹我袁府的门！是不是找死？”</p>
“开门！”杨丙东又踹了一脚。</p>
这一脚用了十成力道，铁门晃了晃。</p>
门后的小厮心一慌。</p>
谁人不知这里是袁府？</p>
外头的人竟明目张胆的过来踹门，他们这是不怕他们家大人？</p>
这梁州城除了他家大人，不就是坐在府衙的那位？</p>
小厮不是笨人，想通这一关窍，他连忙让过来看热闹的同伴去寻管事。</p>
自己则讨好地问外头的人，“不知您是哪位？”</p>
“再不开，我劈了这门！”方大人也是他们能问的？</p>
小厮再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将人开了一条缝，当看清外头的阵仗时，吓的腿一软，若不是还扶着门，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了。</p>
杨丙东没了耐性，用力推开门。</p>
而后往旁边退，低声说：“大人请。”</p>
方铮颔首，领着护卫进了袁府。</p>
管事的小跑着过来，虽是冬日，可他此刻却一头的汗，跑的太急，汗落入眼底，管事的用力挤了挤眼睛，眼泪却更多。</p>
“袁大人何在？”方铮居高临下地问。</p>
管事胡乱擦了一下眼睛，觑了一眼方铮，又连忙低下头，“我家大人他病重，实在不宜见人，还望方大人能改日再来。”</p>
方铮曾是寒门书生，即便如今是梁州知州，可梁州知州他见多了，最后一个个还不是栽在他家大人手里？</p>
管事的对方铮没有多少害怕，甚至有些责怪的。</p>
按他家大人说的，夫人跟小姐，及小少爷是在这方铮手里，无故扣押官员家眷，这事若是被京中那位大人知晓，那位大人肯定不会饶过方铮的。</p>
旁人不知，他却是知晓的，他家大人明年便会将小姐送往京都，嫁给那位大人的二子，到时他们可就是亲家。</p>
如今袁家被方铮如此欺辱，那位不可能袖手旁观。</p>
在梁州，没人能在杨丙东面前如此轻视方大人！</p>
杨丙东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p>
袁府管事被踹的跟个球似的，往后滚了好几圈。</p>
跟上来的小厮吓的跪倒在方铮脚边，瑟瑟发抖。</p>
“你，你竟敢？”管事是袁中海的心腹，在袁家，就是袁夫人都得敬他三分，被一向看不上眼的护卫踹了，管事的气血上涌，顾不得抹去额上的血，指着杨丙东，“我家大人不会放过你的。”</p>
杨丙东握紧腰间的刀柄，闻言，他一步一步上前，一把提起管事的衣襟，忠厚的面上愣是多了血腥之气，“不放过我？”</p>
另一手握拳，用力砸过去。</p>
管事的养尊处优惯了，被铁拳一砸，眼皮一翻，晕了过去。</p>
底下一阵抽气声。</p>
杨丙东扔掉管事的，问挤在一处，头都不敢抬的小厮，“带路。”</p>
不等小厮起身，袁府的护院姗姗来迟。</p>
他们奉命守在袁中海的门外，生怕有人沉袁中海病重做些危害他的事。</p>
“你们――”领头的护院认出方铮，他面上闪过惊惧，“小的见过方大人。”</p>
已经耽搁可许久，方铮没了耐性，他冷声吩咐杨丙东，“给本官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细枝末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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