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想让我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安红袖到底是开了口。
魏安歌闻言却是笑出了声。
“原来妹妹还认得我这个姐姐啊……”
闻言,安红袖抿了抿唇,继续道:“姐姐既然让爹娘收养了我,那我便是魏国公府的二小姐,姐姐的妹妹。”
“哈哈哈哈……”魏安歌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出声。
安红袖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便分辨魏安歌的情绪。
但,光是从声音来看,魏安歌,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魏安歌了。
“你可真是有意思。”
魏安歌抬手擦了眼角的泪,抬脚走到安红袖面前,伸手扯开了蒙在她眼睛上的白布。
骤然看到光,安红袖有些不适应,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方才适应了周遭的烛光。也才发现她此时正处在一间水牢当中。
而魏安歌,就站在她面前。
至于她,则是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安红袖心下松了口气。
暗自庆幸魏安歌没把她扔到水里,不然,大冬天的这么用冷冰泡一下,不死,也丢半条命了。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伤心啊?”
魏安歌忽然将脸凑到安红袖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眼睛,笑着问道。
安红袖对上她的视线,平静道:“姐姐觉得,我要如何伤心呢?”
闻言,魏安歌细长的黛眉扬起,伸手摸索着安红袖的脸颊语气缓慢又温柔地道:“还能如何伤心呢,当然是,痛哭流涕啊……”
“是吗?”安红袖平静的反问。
“可我觉得,见到姐姐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不应该痛哭流涕。”
“哈?是吗?”魏安歌闻言眼神亮起来,脸上的露出病态至极的笑容。
“原来妹妹你这么喜欢我啊,真是让人想不到。”她一双美眸紧盯着安红袖,活像是一只黄鼠狼在盯着它的晚餐。
闻言,安红袖淡淡道:“这世上,多的是姐姐想不到的事情。”
“也是。”魏安歌难得认同了她,而后手指离开了她的脸。
然而,就在安红袖打算松口气的时候,那刚刚离开的手,便高高地扬起,紧接着又狠狠地落下。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安红袖脸上,将她的脸抽打的偏向一边。
大脑晃荡,耳朵轰鸣时,浓重的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刺激地安红袖直想吐。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魏安歌的声音又带上了笑意,扭着腰肢在安红袖面前走动的样子,像极了一条刚修成人形的毒蛇。
安红袖用力眨了眨眼,又用力眨了眨,等视野彻底清晰后,这才缓缓坐直了身子,看向魏安歌。
此时的魏安歌,与以往并无太多不同,她穿着她未出阁时,在魏国公府穿的衣服,也梳着那时的发髻,戴着那时的首饰。
若非她此时的表情和眼神,怨恨又扭曲,安红袖都要以为,这是曾经她刚认识的那个魏安歌了。
“看我做什么?”
对上安红袖的视线,魏安歌挑了挑眉,随即走上前来捏住了安红袖的下巴。
“再看,你也没有我好看,知道吗?”
“毕竟,我是魏国公府的大小姐,而你,只是个卑贱的农女罢了。”
安红袖看着她没说话。
此时此刻,她不想激怒魏安歌,只想自保。
“怎么不说话?”魏安歌蹙眉,随即不高兴地道:“安红袖,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好歹,也是做了王妃的人了,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一副嘴脸,我看了,会很不高兴的。”
“那姐姐希望我如何?”安红袖察言观色地问道。
“你问我啊……”魏安歌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松开他,捂着嘴笑起来。
安红袖越看她越觉得病态,便抿着唇没有说话,只偷偷动了动被绑在椅子后的双手。
“这我得好好想想。”
魏安歌说着,转身走到安红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却是指着不远处的一池子冷水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安红袖没说话。
魏安歌自顾自地看着水池道:“这个啊,叫水刑,看到上面的绳子了吗?”
“以前要是哪个下人犯了错,就要被毒打一顿,然后关到水牢里。”
“然后,等水池里的水一点一点上涨,直到那一池子的水,淹没犯人的口鼻。”
说到这儿,魏安歌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安红袖道:“你说,如果我把你扔下去,不吃不喝,你能撑几天呢?”
她说着,忽地蹙了眉,捂着嘴惊讶道:“哦,我忘了,现在是冬天。”话落,她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看着安红袖问:“我记得,你身体不太好来着,也是,穷人家的孩子,饭都吃不好,怎么可能身体好呢?”
“不过,这样也很有意思吗?”
魏安歌笑起来,弯起的眸子里,却是慢慢的怨恨和恶毒。
“你说,你究竟会先被饿死,还是先被冻死呢?”
安红袖神色淡淡,看着那一池子的谁,没有答话。
“你是聋了吗?”
许是安红袖的不理会,惹怒了魏安歌,她忽地暴躁起来,皱着眉头,极为不悦地看着安红袖。
“我跟你说话,你是没听见吗?!”
“抱歉。”
人在屋檐下,安红袖不得不低头,毕竟现在,他还不想死。
想到这儿,安红袖垂下眼帘,猜度着魏安歌的心情小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姐姐能饶我一命。”
“饶你?”魏安歌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坐在椅子上笑的花枝乱颤。
安红袖紧张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就见魏安歌猛地收住笑容,面色怨恨的怒瞪着她:“饶你?安红袖,你也敢说!”
“我为什么要饶了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她激动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安红袖面前,紧攥着她的衣领道:“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我是天生的皇后,我是这大秦的下一个皇后!这是从我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事情。”
“可你呢?你就是一个贱民的女儿,一个只会些下流人才会的厨艺的贱人,却是不知天高地厚来抢我的位置!”
“凭什么?!你告诉我,这是凭什么?!”
话音落下的刹那,魏安歌高高的扬起手,用尽力气朝着安红袖脸上扇了过去……